這裡是長春,小五子曾經在這裡拉過洋車的,所以對這裡的街道都非常熟悉,所以,拐了幾個彎以後,小五子把車開上了向西去的興安大路。

小五讓二牛盯著點後面,二牛說:“有汽車追過來了。”其實不用他說,小五子也從倒車鏡裡看見了汽車的燈光,只好猛踩油門,汽車突然加速。

二牛幸虧手抓著車門子,要不然這一甩他肯定得趴那個女人身上。

過火車道口的時候,離老遠就聽到了噹噹噹的警示聲,攔路的橫杆也放了下來。

小五子瞟了一眼嗷嗷鳴叫著開來的火車,加油衝了出去。

攔車的橫杆被咔嚓一聲撞斷,小汽車幾乎是貼著火車頭竄過了鐵道。

二牛看著從車後呼嘯而過的長長的列車,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小五子卻絲毫沒有減速,開到馬場東街,猛打方向盤,向北開去。

後面的車是輛卡車,本來轎車就比卡車速度快,這又被火車攔截了這麼長時間,等火車過去後,卡車上的追兵也只能望洋興嘆了。

轎車裡面有個小燈,二牛藉著這微弱的燈光這才看清,這個受傷的女人是個外國大洋馬,

都快入冬了也不說穿條褲子,還穿著裙子,這時,雪白的大腿上正有個貫通傷在冒著血。

二牛是多次上過戰場的人,有經驗,一眼看出這傷口應該沒傷著骨頭,只是肌肉被打穿了。

二牛用刀子撬開了一顆子彈,把火藥撒在傷口上,然後用火柴點燃。

嗤的一聲,傷口的皮肉被火藥給燒焦了,但也止住了血。

那女人嗷的一聲,疼得直哆嗦。

二牛沒管那些,從那女人裙子上撕下一條布來,給她草草包紮上。

車開到半夜,到了一個只有幾戶人家的小屯子,小五子把車停了下來,他知道這麼小的屯子肯定沒人,因為日本人的集團部落政策,把小屯子裡的散戶都給遷到大屯子裡去了。

下車一看,果然,那幾所房子的房頂都塌了下去,只有兩個房子還算完整。

二牛又把那女人扛了進去,小五子把油箱開啟,找了個柴火拌子伸進去粘了一下,拿出來點燃,就是一支火把。

進到屋裡,屋子四面漏風,炕也塌了,他們只好在外屋點了一堆火才算驅走了寒氣。

也不知道這是哪裡,這個年代的公路都是挨著鐵路的,小五子算了一下,應該還沒到德惠縣呢。如果沿著這條路走下去,那麼終點就是哈爾濱。

這時才有工夫看了看那個女人,這是個身材高大的洋女人,年紀應該不大,二十多歲三十來歲的樣子,有了二毛子的前車之鑑,小五子再不敢猜洋人的年紀了。

那女人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看著他倆一臉警惕,不過她還記得他們是怎麼逃出來的,就問了一句:“你們是誰?”會說中國話,但不太標準。

小五子說:“你家的斧子在我這裡。”這是個肯定句,這是上次紀華給他的暗語。

那洋女人接了一句:“把你家的鐮刀借給我好嗎?”這是個疑問句。但小五子知道,找對人了。

那女人又問了一句“你是誰?”同樣一句話,這次和上次問的意思大不一樣。

小五子說:“我是農夫的下線,農夫在哪兒?你又是誰?”

洋女人道:“我叫彼得洛娃,是和農夫接頭的人,農夫被抓了,今天你們不救我,我也跑不了,也會被抓。

是不是農夫出賣了我們?”

小五子對紀華印象並不好,可是他有種對紀華無條件信任的直覺。他認為,紀華和他是一種人,是寧可死也不會出賣同志的人。

這個洋婆子是資深情報人員,怎麼還不如自己這個外行對同志信任呢?

洋女人又問:“你是不是叫劉振武?我這次的任務之一就是來考查你。”

小五子說:“你考不考查我不重要,先說說你怎麼知道農夫被抓了,又怎麼知道日本人在埋伏你們?”

洋女人說:“我是今天來的,老許說農夫已經失蹤好幾天了,然後我們發現了門口的埋伏就衝了出來,就這麼簡單。”

小五子說:“你能走嗎?能自己回去嗎?我們有別的任務,以後怎麼跟你聯絡?”

洋女人很有剛,說,我休息一下就走,我去哈爾濱,長春的聯絡站已經被毀了,如果你是農夫的下線,你就想辦法在長春另建一個聯絡點吧,我們會派人去找你。”

小五子和二牛對這突然來的意外情況都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小五子聽出了這洋女人對自己的不信任,他也不太信任這個女人。於是,小哥倆決定連夜回新京,去找找紀華的訊息。

這個洋婆子,就讓她自己走吧,反正已經把她救出來了,也不能送她去哈爾濱。

其實,那女人也是這麼想的,於是一拍即合。哥倆沒開車,而是沿著鐵路往回走,打算找個地方休息。

二人走了兩個鐘頭,都後半夜了,到了個小鎮,鎮上有火車站,小五子和二牛就進去了,把他們的證件給車站裡的人亮了一下,問最近的一列去新京的車什麼時候開過來?

站裡值班的人說,客車沒有,二位長官著急的話倒是有一列貨車。二牛給那人點了根菸,那人就安排他們上了剛剛停下的一列貨車。

到了新京,小哥倆先是回了旅店,他們住的旅店在南廣場附近,離三馬路出事的地方還是有段距離的,離車站倒是不遠。

得好好睡一覺,這又折騰一宿困壞了。

睡醒時已經過了中午了,小五子在想,洋女人說紀華失蹤好幾天了,既然是老許說的,證明紀華跟老許斷了聯絡已經好幾天了,日本人沒道理昨天行動啊,應該早就把小酒館端了?

小五子又和二牛去了一趟警署附近,這兒來來往往的都是警察,沒人注意多出兩個警察。

小五子終於發現了一個人,一個他能套近乎的人。就是那個押送他們去吉林時給他保管錢物的小警察。

小五子看他是下班往回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那個人回頭一看小五子也穿著警服又有些面熟,就在那眯著眼說:“你先別說,讓我想想你是誰來著,怎麼就想不起來你叫啥了呢?”

小五子說:“別想了,你這是下班了吧?我請你喝酒,兩杯酒下肚,我保證你能想起來。”說罷拉著他拐進一家飯鋪,那邊在遠處警戒的二牛也跟了上來。

小五子相信,紀華能讓他給小五子帶錢,就一定是比較信任的人,就能問問紀華到底怎麼了?

熱酒熱菜上來,那小子還在想,小五子說:“別想了,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小五子,是紀華長官的親戚。”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那小子忙說:“我叫王新民,一直是紀長官的手下,我說怎麼這麼面熟呢?一定是在他家見過。”

三杯酒下肚,王新民的話匣子也開啟了,小五子也終於知道紀華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紀華的確是被扣押了,卻和昨天的事一點關係都沒有,倒是跟小五子有一定關係。

因為小五子幹掉了新來的科長田中,日本人又派了一個科長來,把特務科的幾個重要人物都懷疑了個遍,把他們都關了起來,然後再收集證據,

聽王新民的意思,用不了幾天,紀華就能出來,因為日本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紀華謀殺了田中。

小五又問了一嘴昨天三馬路的事,王新民壓低了聲音說:“那不是咱們警察干的,那是日本的特高課,在抓俄國的間諜,從那人一入境就讓特高課的盯上了,一直跟到新京來的。聽說人家俄國間諜也不含糊,直接滿街扔炸彈硬生生地把人搶出去了,特高課死了好幾十號人呢!”

小五這才把事情弄個明白,又給王新民倒酒讓他多喝幾杯,跟他說等紀華回來好好喝一頓慶祝慶祝。

這頓酒喝得太值了,不單知道紀華沒事,還知道了紀華的住處。最後,小五子一直把喝得裡倒歪斜的王新民送回了家。

小五子決定趁這段時間去趟雙陽,去把劉二斗埋的財物取出來。

第二天,小五子和二牛買了兩套普通衣服換下了警服,僱了輛馬車往雙陽而去。

新京到雙陽並不算遠,可是馬車卻走了一天,到了縣城裡時天已經完全黑了,秋風刮過,寒意來襲。小哥倆裹緊了身上的棉襖。

這裡有大車店,店裡人還不少,聽說是有個蹦蹦戲班子正在正房唱戲呢,小哥倆沒那個閒心去湊熱鬧,就簡單地吃了口飯,睡下了,他們手裡有錢,就沒睡外面的大通鋪,而是要了個單間,因為哥倆身上都有槍,怕人多眼雜,露了行藏。

小五子問二牛會騎馬嗎?二牛說沒騎過,只騎過牛。小五子考慮是不是買掛馬車,因為目前沒有太好的交通工具,尤其是馬上要進山,啥車也比不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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