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仙雖然身體佷虛弱,但還是爬起來,任小五子攙扶著她,快速離開醫院。

小五子把她扶上駕駛室,讓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然後從車上找到搖把子,插到車下的發動孔裡,用力搖了幾下,汽車就發出了轟鳴聲。

小五子上車,開車就走,一邊開車一邊問小鳳仙:“你有沒有可靠的落腳點?我馬上送你去,再等一會天就亮了。”

小鳳仙剛生完孩子,能走出來已經是她體力的極限了,這時軟趴趴地靠在車門子上,一臉蒼白。

“我在孟家屯還有個親戚,你送我去那兒吧,我這身體現在跟本沒法走遠路。”

她本來以為這次就算栽了,就得死在這兒了,所以她乘警察躺在走廊裡睡覺的工夫,咬著牙把孩子抱出去,她知道這是教會醫院,一定有育嬰堂,她是打算自己沒了牽掛,就和敵人拼命了,孩子送給教堂管咋的還能活命。

其實天下的母親哪有能捨得自己的親骨肉的?這也是萬般無奈的下策。

沒想到卻被人救了出來,這時想到剛才送人的孩子,自己都沒來得及仔細看上一眼,禁不住放聲大哭。

小五子被她這突然的哭聲嚇了一跳,轉念一想,也就明白她哭啥了,對小鳳仙說:“大姐,你先別哭,我知道你在想孩子,你放心,我能幫你找回來。”

小鳳仙聽到這裡,頓時不哭了,伸手抓住小五子胳膊問:“你說的是真的?你可別騙我,你要能給我找回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都願意。”

二人邊走邊說,小鳳仙先是問了小五子怎麼認識她師哥的?

小五子也沒瞞著她,把怎麼認識二椅子,和他們逃亡過程中二椅子死在了半路上的事給她講了一遍。小鳳仙聽了又哭。小五子只好勸她:“別哭了,哭壞了身子,怎麼伺候孩子?”這句管用,小鳳仙立馬止住了哭聲。

然後又抽抽噎噎地給小五子講她離開師哥後的事。

她們倆被警察抓住後,師哥就被投進了監獄,而她也被那個土財主弄了回去,關在家裡糟蹋了好幾天。也是巧,正好有一隊鬍子聽說了這事,就去這財主家踩盤子,裝作磨剪子的進了大院後,就找到了她,與她約好某天某時來砸響窯,希望他給開啟門。

小鳳仙本來就是江湖人,一聽這話,滿口答應下來。

幾天後,鬍子來了,沒費吹灰之力就攻入大院,把大院裡的人全給綁了。

鬍子大櫃給了小鳳仙一把長刀,說:“你恨誰,就砍了誰,就算你交了投名狀入夥了。於是小鳳仙用一把長刀一刀一刀地活剮了那個糟蹋她的地主老財。

然後小鳳仙就入夥了,給那個鬍子頭作了押寨夫人。小崽子們都叫她大姐。

半年前,當家的被日本人剿了,戰死在新京北面的農安縣。然後剩下的人馬就以她為主,在這一片做了幾件大案。這不,昨天被日本人聯合警察打了個突襲,她因為大著肚子跑不動,就被生擒了。又正趕上她馬上要生了,警察就把她送五馬路來了。

車開到孟家屯,沒進屯子,小五子停下車,看小鳳仙越來越虛弱,就下車把她背在了背上。問她親戚住在哪兒?

天剛亮,早晨有秋霧瀰漫在屯子周圍,公雞的報曉聲和一道道炊煙形成了一幅生動的鄉村畫卷。

小五子終於把小鳳仙送到了她遠房姨娘家,小五子一看這家生活也不富裕,在身上劃拉劃拉找出二十塊錢和幾塊銀元,全都給了小鳳仙。

小鳳仙對小五子說:“兄弟,你往後就是我親弟弟,姐給你做一輩子牛馬也報答不了這大恩,咱也不說客套話了,看實際的,孩子的事拜託你了。說完,上前緊緊抱了抱小五子,把小五子弄得挺尷尬。

小鳳仙在她姨家給小五子找了件破衣服,讓小五子換下了他帶血的外衣,小五子殺人的時候小心再小心,但還是弄了一身血跡。

小五子告別了小鳳仙,繼續開車向西南,沿著鐵路又開了很遠。

當快到范家屯的時候,小五子把車開進了一片樹林,一直開到車走不了了才停。

下車先是搜了一下那四個警察的身,在走廊裡的那兩個顯然是當官的,因為他們都用的盒子炮,只不過這盒子炮是張大帥兵工廠仿造的。這兩個人身上揣了點錢,有大概十多塊錢。小五子直接揣兜了。外面那兩個都用的長槍,小五子沒拿,而是把槍栓卸下來扔了。

然後,小五子鑽出密林,沿著鐵路向范家屯車站飛奔,因為這時,鐵路邊一個人也沒有。

范家屯火車站,一早晨往新京去的人還挺多,小五子買了張票就又上了開往新京的火車,這兩天坐兩回火車了。

一共兩站地,沒一會就到了,下車時,已經早上八點左右了。

小五子穿的破衣嘍嗖,還拎著個布包袱就出了站臺。

這個點,農夫應該是上班了吧,小五子不知道他住在哪兒,只知道他在警察署上班的地方,看樣子得等晚上再來等他下班了,趁著有時間,先去取自己埋藏的煙土。

小五子藏煙土的地方很隱秘,很安全,因為他把那個藤條箱子埋在了兒玉公園裡,而且是靠近關東軍司令部的那個方向,一般老百姓絕對不會上這邊來挖東西,所以說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小五子憑著記憶找到了地方,挖了半天才挖出那個箱子,因為他當時埋得很深。

左右看看沒有人,小五子又簡單地把土往回添了添,這才從從容容地走出兒玉公園。

也是巧,小五子走出公園沒多遠,就看見了二毛子。小五子本來想裝沒看見,低頭走過去,誰想到二毛子眼尖,一眼就認出了他,跑過來喊:“小五子,你幹啥走那麼早,我回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呢,就看見你沒影了,我知道了,你是在那陌生環境睡不著是吧?”

二毛子看樣子應該是有什麼高興事,臉上全是興高采烈。

小五子也不能裝看不見了就說“我去辦件事兒,得趕早。”

二毛子看他穿了件破衣服,朝他一伸手“當票呢,給我,我去給你贖回來,哥們有錢了,一會請你吃頓好的,昨晚教堂的那頓豬食你肯定沒吃飽。”一邊說一邊拍了拍上衣口袋。

把小五子問懵了,“什麼當票?”二毛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咱哥倆,就別藏著掖著的了,你肯定是沒錢了,要不然不能去當衣服,算了,你原來的衣服也不咋地,走,哥們給你買件好的”說著拉著他走向成衣鋪。他自動腦補了小五子沒錢花了,把衣服當了的情景。

伸手不打笑臉人,小五子再不待見他也不能就這麼掉頭就走,何況小五子對這小子並不反感。

這個外國人除了嘴碎沒啥大毛病,而且心地還是很善良的,要不然不會接過女土匪的孩子。

到成衣鋪,二毛子大咧咧地給小五子挑了一件很燒包的緞面夾襖。然後讓他換上,幸虧小五子在公園裡把他的四把槍都塞進了藤條箱子,要不然,這一換衣服就得露出來。

二毛子看著穿著新衣服的小五子,咧著嘴笑,好像比他自己穿新衣服都高興。

然後又生拉硬拽拉小五子找了個酒館,點了幾個硬菜,說啥要請小五子喝點。

兩杯酒下肚,小五子就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還是你對誰都這麼大方?”

二毛子急了:“哥們,你別沒良心啊,我是覺得和你能嘮一塊去,才對你這麼好的。一般人我還真不一定搭理他。

在奉天,那幫人嘴上不說,還是拿我當個另類,我其實就是長個外國人樣子,骨子裡還是中國人。這碰上你了,就你看我的眼神對勁,不是那種像看怪物的眼神,而是真拿我當朋友。我這人對真正的的朋友絕對是掏心掏肺的,咱哥倆處長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吃完飯就中午了,小五子問他:“你還回教堂去住嗎?你把那個孩子送哪去了?如果那女人回來找孩子你還能認出是哪個孩子嗎?”

二毛子說:“好認,昨天就一生小孩的,教堂的育嬰堂一共就仨孩子,那兩個都一兩歲了,就這個小,剛出生。

你不知道,你抱著一個新生命的那種感覺很奇妙。我和這孩子有緣,我決定了,以後當這孩子的教父。等我倒出工夫來我就把他接走,我養活他。”

一邊說一邊臉上全是慈愛的笑意。

小五子對他說:“我下午有事要辦,你要是不走,我晚上去找你,也去看看那個孩子。”

二毛子說:“行,你去忙吧,沒錢就支聲,別自己偷偷去當衣服。”說完硬塞給小五子十塊錢。

小五子拿著錢哭笑不得,真拿這個自來熟的外國哥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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