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姐真有兩把刷子,小五子看她和徐秋萍在小聲說話就和四德子開門出去了,在院裡站了一會,卻聽見了裡面徐秋萍嗚嗚的哭聲。

等小五子他倆再回到屋裡,徐秋萍已經笑意盈盈地在和李大姐說話了。小五子知道事情基本已經落停了。

不一會王表哥也出來了,給他們四個每人一本證件,無論是照片還是印章,一點也看不出是新的,好像是用過一兩年的了。

這也是個功夫,一般人還真弄不了,小五子又在想怎麼把他也弄走了?這段時間小五子都做病了,看哪有人才都想攏到自己麾下。

李大姐的表哥一看就是那種話少又有主意的人,他望向李大姐的目光裡面滿是柔情,滿是牽掛。

小五子他們已經走到院子裡了,李大姐還在和表哥面對面站著,兩個人都不知道要說點啥。

還是李大姐先開口說:“表哥,我嫁人了,我男人待我很好,我們很幸福。”

表哥在那怔怔地愣了半晌,忽然別過頭去,抓著衣襟的手都在暗暗抖動。

李大姐也摘下眼鏡擦了擦眼淚,又說:“表哥,你看有合適的就娶一個吧!咱們這輩子沒緣份。”

小五子知道這兩個人肯定是有故事的,看李大姐的樣子對這個表哥也是有感情的。

最後,李大姐又說了一句:“表哥,我走了,你多保重。”表哥終於回過臉來,眼裡噙著淚水,只是向她點點頭。李大姐猛然轉身就走,腳步有些凌亂,小五子上前扶了她一把,看她鏡片後面淚水已經成行。

證件雖然辦了,小五子他倆倒好辦,可李大姐和徐秋萍是女人,不太好糊弄過去,小五子還是有些犯愁。

沒走出琉璃廠呢,就看見前面有一輛警用卡車,停在一家酒樓門口,小五子迅速與四德子對視了一下,二人幾乎是同時盯上了這輛車。

這是一輛卡車,後面的車廂全用鐵皮封上了,只有一個窗戶還是開在正前方,以便駕駛室的人能夠觀察後面,這大概是用來押送犯人的。

駕駛室裡並沒有人,看樣子車上的警察應該是在酒樓裡喝酒呢。

琉璃廠人來人往的人很多,動手有些麻煩,但小五子還是不想放過這個好機會,有個警車可就太方便了,萬不得已就硬闖出去,出了城可就好辦了。

小五子有很大的把握甩脫追兵,實在甩不脫就幹掉他們。

李大姐看出他們是要動手搶車了,她就將徐秋萍拉到了一個街邊的成衣鋪裡,裝作挑選衣服,實際上她是怕在跟前不但幫不上忙,反而讓小五子他們分心,拖累了行動。

天兒熱,駕駛室的車門子都沒鎖,小五子開門就上去了,從裡面摸出一根警棍扔給了四德子,四德子就拎了警棍靠在了車後面的蔭涼處,等待酒樓裡的人出來。

等了老半天,酒樓裡喝酒的警察總算出來了,人不算多,就三個,一個貌似當官的,挺著個大肚皮,警服都熱得脫了,由身邊的衛兵給拿著呢,兩個穿警服的顯然是一個司機一個衛兵。

司機手裡抱了個木頭匣子,應該是貴重物品。

一個胖子送了出來,一臉的畢恭畢敬,點頭哈腰的送他們上車。

司機抱著匣子先到了車後,將後門開啟,讓衛兵上去,然後把那個木匣遞給他。就在他關上後門的一瞬間,後腦一震,嗡的一聲然後就啥也不知道了。四德子開啟後門一隻手就將司機提拉起來扔進了車裡,

裡面的衛兵看見門又開了剛要張嘴說話,就被扔進來的司機砸了個倒仰。

四德子一個箭步竄上車,在衛兵爬起來之前一棒子打在他後脖頸子上,衛兵哼都沒哼一聲,直接軟倒在車箱裡。

那個當官的顯然是沒少喝,回頭揮手讓那個胖子回去,而他則靠在車廂上等著司機回來扶他上車呢,

送人的胖子弓著腰倒退著回去了,這個當官的正納悶怎麼還不來人扶他呢,車門子開了,一隻胳膊在他脖子上一繞,向上一摟,這個警察大官的胖大身體就被拖了上去,幾乎沒有任何掙扎就被勒得沒了呼吸。

小五子把他扶正,伸手關上了車門,然後從司機這邊下來了。

李大姐這時已經在成衣店門口了,看見他們得手了,就迅速拉著徐秋萍趕了過來,四德子開啟後車門把她倆都拉了上去。

小五子轉到另一面,等了一會,趁人少的時候開啟了車門,那個已經斷了氣的警察當官的倒了出來,小五子順勢扛起了他,快步轉到車後,四德子伸手抓住衣服一拉,小五子往上一推,這二百多斤的人就上了車後廂。

小五子去發動車,四德子則囑咐李大姐她倆,將那兩個人衣服扒了,把他們綁起來,因為那兩個都沒死,不是四德子下不去手,而是沒有時間。

四德子關上後門,爬上副駕駛,小五子已經掛上檔了,一腳油門,車子轟鳴著竄了出去。

這裡是外城,要想出城最近的門就是正南的永定門,不過小五子多了個心眼,沒走永定們,而是向西拐了一下,直奔西南的右安門。

因為京師第一監獄就在這附近,警車走這個門一點都不突兀。

到了城門口,果然這裡也有人檢查,但這裡都是警察部隊,並沒有日本兵。

車子停了下來,小五子和四德子掏出了證件,在那檢查的警察面前一晃而過,那人沒看清,就想再看一下,但一看證件封皮就住了嘴,因為這證件是特高課的,他們可不敢管。

於是,小五子就大大方方地開車出了右安門。

出城之後他就一路向東,圍著北平城繞了半圈,飛速行駛。

所幸並沒有人追上來,小五子和四德子也不禁出了一身汗。

他們原打算過城門的時候不行就硬闖,那樣的話,屁股後面可就得跟著一群追兵了。

他們出城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等開到遵化附近時,已經入夜了,小五子很擔心汽油不夠,不過還好,也到了四德子的駐地了,汽車也將將沒油了。

李大姐和徐秋萍卻幹了件大事,這兩個女人用警察的鞋帶勒死了兩個警察。

汽車沒跑出多遠,那個司機和衛兵就都被顛簸醒了,他們雖然被綁住了,卻並沒堵上嘴。

然後這兩個作死的警察就對兩個女人說了一些威脅恐嚇的話,本來就緊張的兩個女人一生氣就送了他們一程。

徐秋萍受了傷沒有力氣,可她有主意,用一根鞋帶套到兩個人的脖子上,讓李大姐用一根警棍插進繩套裡慢慢攪,那兩個人眼睜睜地看著鞋帶漸漸收緊卻無能為力,最後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就這麼無比憋屈的死在一根鞋帶上。

到了駐地,兩個隊長受到了隊員們的熱烈歡迎。

春生叔拉過小五子渾身上下看了個遍,看沒啥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他對小五子的感情與其他隊員不一樣,他是拿小五子當自家孩子看的,雖然他名義上是小五子的手下。

第一件事是吃飯,這回有糧食了,這些人可以頓頓吃乾的了,不用像以前一樣一天兩頓稀粥了。

小五子和四德子在整理他們的收穫,在救下徐秋萍的時候,他們沒撿大槍,因為在城裡不好拿,就只撿了便衣隊的四把手槍,兩把盒子炮,兩把左輪子,並沒有南部王八盒子。

還撿了一把徐秋萍同夥的盒子炮。車上的三個警察就那個衛兵背了一把手槍,而那兩個人都沒拿槍。

這樣一來,小五子八個人和四德子三個人能夠人手一把手槍了,就是子彈不太充足。

小五子開啟那個木頭匣子一看,裡面有一沓子鈔票,和一隻碗,那小碗晶瑩剔透好像是玉雕的。

李大姐見過世面,說那可能是古董,價格不菲。

小五子把錢和古董都給了四德子,讓他用來做活動經費。說那個小碗不行就去天津賣掉,反正那東西對他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糧食實在呢。

宋朝陽早就回來了,帶來了霧靈山的訊息,魏老爺重傷不治,犧牲了,臨死把三個兒子和手下剩的一百多人全都交給了趙司令,趙司令現在雖然是兵強馬壯但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他得消化吸收這些地方武裝。

小五子他們那天打了傷兵隊伍真的幫上了大忙,讓本來在追擊的鬼子大部隊擔心後路不穩,收兵回去了,這才使魏家的潰兵逃出生天。

日本鬼子一怒之下一把大火燒了魏家的寨子,這讓本來打算等鬼子走了以後再收回魏家山寨的趙司令的算盤落空。

四德子這回有錢了,他就又去了一趟馮家,把上回借糧食的錢還了,然後又在馮家買了一些衣服,把兩支隊伍一共十多個人的服裝換了一遍,他問馮老爺能弄到汽油不?人家馮老爺二話沒說,讓他回去等兩天,保證能搞到汽油。

這個訊息可太好了,小五子本來打算實在沒有汽油就燒掉汽車步行去天津的。因為他怕隊伍走了汽車在這兒給老百姓招來災禍。

小五子是想把徐秋萍送去霧靈山養傷,可她卻說:“我就是天津人,地頭熟,你們肯定能用得上我,我就跟著大姐就行,你們不用太為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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