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過雨,今天的天氣不但沒有涼爽反而愈加悶熱了起來。

小五子他們還穿著土黃色的滿洲國軍服呢,不過這次把帽子都摘了,槍上膛刀出鞘,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到了馮家大院,小五子他們並沒進去,就在院外一站。

只有四德子一個人進去了,小五子是不會連談判的忙都幫的,這也是一種鍛鍊。

沒用上多長時間,馮家老爺親自把四德子送了出來,後面有人推了架推車,上面有三麻袋糧食,至少有五六百斤。

四德子也笑著和馮老爺告別,好像兩個人是多年的朋友一般。

四德子在這一帶算是闖出名頭了,他只是在馮家老爺面前報了武工隊張隊長後,馮老爺就立馬變成了他的好朋友,沒等四德子把話說完呢,就馬上讓人準備糧食,這不,一直送出了門口。

這讓四德子一路上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全都沒用上,小五子他們這全副武裝的樣子也沒了用處。

馮老爺到門口一看,外面站著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兵,這些兵個個都是龍精虎猛的,一看就不是善茬,馮老爺更是笑容可掬地一直把他們送走。

回到駐地,四德子安排了他的兩個手下,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照顧這些友軍,當然,有任務也別拿他們當外人。

小五子也是告訴他的隊員們,任命春生當副隊長,他不在的時候都聽春生的。

春生叔這人是個血性人,是個講義氣的漢子,要不然也不能在治安軍裡混成班長。

隊員裡面張祿和猴子原來就是他的部下,王猛又是他的好朋友,宋朝陽最聽小五子的,崔家哥倆不在乎,誰當副隊長都行。所以這個任命,沒有一個人反對就透過了。

小五子囑咐春生叔,在這兒安心休養,如果有什麼情況,春生叔可以隨時領人進山,回他們的老窩白草窪。

小五子又給宋朝陽一個任務,就是讓他去一趟霧靈山,跟趙司令彙報一下他們的位置,報一下平安。

實際上老趙也沒指望他們能趕上,他是抱著有棗沒棗先打三杆子的想法讓他們來的,沒想到小五子他們趕上了,而且還真幫他們遲滯了追兵。

四德子找了兩身衣服,他倆換上了便衣,每人腰裡插了一把盒子炮,帶上那個蠟丸就上路了。

盛夏中的北平城是慵懶的,悠閒的,就連賣力氣拉洋車的也不玩命掙錢了,而是在城牆根下的蔭涼裡喝上兩碗大碗茶去去暑氣,這才拉起車晃盪著等著顧客上門。

小五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來京城呢,早就聽說過京城如何如何,在他心目中京城就是繁華興盛的代名詞。

可是從朝陽門一進城,眼裡所看到的景象使他心目中的京城形象轟然倒塌。

城門樓子倒是高大巍峨,可下邊的民居卻是低矮破舊雜亂不堪,看起來都不如長春的街道整潔。

二人進城已經又要黑天了,第一件事肯定是吃飯住店,小五子吃飯時跟夥計打聽了一下大市爛在哪兒,誰想道那個夥計一看這兩個是外地來的,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這就來勁了,把北平城的地形地貌,哪個地方是幹啥的,有什麼故事,給他們講了個透,說得眉飛色舞,口乾舌燥的,小五子趕緊給他倒了杯茶讓他潤潤嗓子。

北平城這點好,街道都是直的,正南正北正東正西,所以到北京打聽道,當地人一定是說,往東,往西,或向南向北。

好在吃的還不錯,這裡沒有滿洲國那麼嚴,在北平城裡啥都能吃得著,只要你有錢。

四德子只吃了幾口肉沫燒餅就不吃了,小五子問他怎麼了,他說:“長這麼大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他不敢吃了,他怕吃上癮,往後沒有了會一直想。

小五子笑笑,仔細想想,這小子說的不無道理。

他們沒走遠,就在東城找個旅店住了下來,打算明天再去大市爛兒。

晚上剛要睡覺,突然聽到外面“砰砰砰砰”的槍聲如爆豆般響起,北平城早已經是日本鬼子的天下了,怎麼還這麼亂?

不用想,這肯定是抗日的,甭管哪一方的,只要是抗日的就得管管。

小五子和四德子立馬掏出手槍開門出去,打算看看是怎麼回事。

二人到街上迅速分開,隱蔽在街道兩側,耳中聽到有雜亂的腳步聲自遠而近向這邊來了。

昏暗的燈光照耀下,跑過來三個人,都穿著深色的衣服,大熱天的卻都戴著大沿的禮帽。

三個人不時地回頭開上一槍,而且是輪流開槍,顯然配合很默契。

這時後面的追兵也已現出了身影,那是一隊日本憲兵,和幾個持短槍的便衣。

一陣亂槍響起,跑在最後的人頓時身中數槍,一個跟頭摔在了地上,前面的人慾回頭拉他卻聽另一個人說:“別回頭,快跑。”這人顯然是頭領,這第二個人只猶豫了一下又快步跟上。

而倒地的人卻沒有死,而是躺在地上抬起了槍,

“噠噠噠噠”他的槍是二十響盒子炮,能打連發,這時他手指扣下了扳機就沒撒手,子彈如扇面般潑灑出去。

後面的追兵至少被掃倒了四五個,而其它人早已臥倒或者隱身在街道兩邊,然後又是一陣亂槍,那個躺在地上的本已受傷了的逃亡者就被打成了篩子。

他的死給兩個同伴贏得了時間,已經跑出很遠了。但街道是直的,雙腿是跑不過子彈的。

於是,落後一點的那個人也中了槍,大概是打在了腿上,所以他也一個跟頭翻在了地上。

不過這幾個人的身手應該都不錯,這人倒地後立刻翻滾到了街邊,然後坐起來,一邊往槍裡壓子彈一邊喊前面的人快跑別回頭。他已經打算像他剛才犧牲的同伴一樣,拼命掩護戰友撤離了。

萬萬沒想到他的頭領回頭了,抬起槍,沒瞄向後面趕來的追兵,而是瞄向了他,這人頓時傻眼。

就在他這一愣的時候,對方的槍響了,把他再次打倒,然後那個頭領又回頭繼續悶頭逃了下去。

這人又捱了一槍卻也沒有死,因為同伴這一槍打在了他的肩窩裡了,沒傷著要害,可能是匆忙中沒打準吧?但他很不理解,自己已經打算捨命掩護他了,他為什麼還會向自己開槍?

腳步聲越來越近,後面的追兵卻並沒有開槍,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這是要抓活的。

他知道,不能讓日本鬼子活捉,剛才他的上級開槍打他也是這個意思,他都明白,只是心理上有些失落而已,他把槍口頂在了自己的頜下,只要一扣扳機,子彈就會從腦袋穿過去,腦漿就會噴灑在後面的牆上,這一瞬間他流淚了。

“砰砰砰砰”槍聲響了,卻不只一槍,街道兩邊的暗處突然有子彈射出來,槍法異常的精準,這一瞬間,日本憲兵和便衣隊的人至少被撂倒八個人,而且人人都是頭部中槍,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個想自殺的人一愣神,這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厲害?自己這夥人要是有這槍法今天也不至於行動失敗。

那兩把槍卻沒有停,而是繼續連續吼叫著槍槍要人命,後面的追兵並不是很多,也就十多個人,這短短的幾個呼吸間竟被這暗中的兩把槍清理一空。

這兩個槍手快得對方竟然沒時間還擊,就這麼突然間就被殺光了。

而且這兩個人默契得如一個人一般,分工明確,你打這個我就打那個,敵人竟然沒有重複中槍的。

從暗中出來兩個身材高大的人,一個持槍警戒,一個將那幾個便衣的手槍撿了起來,用衣服包了拎在手裡。兩個人交替用槍指著追兵的方向靠了過來。

小五子看這個人還在愣愣地看著他們,就說:“死不了吧?死不了就跟我走。”

那個人這才反應過來,說:“我腿受傷了。”聲音清脆,這竟然是個女的。

四德子上前撈起了她,將她扛在肩上,小五子一直在他身後警戒著,發現再沒了追兵,除了之前被撂倒的,就剩這十來個人了,被這哥倆在暗中一個突襲,全部幹掉了。

三人沒再說話,而是輕輕的邁動雙腿,靜悄悄的消失在夜色中。

轉過幾個彎後,小五子讓四德子將人放下,找了個有光亮的地方簡單地給那個人包紮了一下,他是怕敵人會順著血跡追蹤過來。

正在他倆一籌莫展不知道要去哪裡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五子,跟我來。”小五子驚訝地一抬頭,這聲音他太熟了,這是他的金良哥。

原來這地方離金良的住處也不遠,金良也是打算出來看看,然後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金良一開始沒敢確定,而是暗中跟了幾步才確定這就是他的五子兄弟。

金良把他們從一個角門領進了一個大院子,這應該是個學校,院子裡靜悄悄的,偶爾在角落裡會傳出幾聲蛐蛐的叫聲。

找了一間空教室,四德子把那個女人放了下來。她的兩處傷都不算重,子彈應該都穿了出去,所以她還很清醒。

小五子和金良都沒說話,互相抱了抱,會心地一笑。四德子也認識金良,畢竟在一起學習過,和他握了握手也沒多嘴問些問題。

小五子問那女扮男裝的傷者:“能說說你是什麼人嗎?有沒有落腳處?打算下一步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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