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在家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前年也是勤勞奉侍被送到外地了,然後又因為身強體壯被人挑走了,跟大爺劉小店情況差不多,只不過一個去挖墓,一個來當兵了,遭遇大不一樣。

來到這燕山,看到日本人跟在王猛家鄉一樣燒殺搶掠,王猛也是敢怒不敢言。

王猛看著這才十七八歲的小老鄉,一臉真誠地要他加入八路軍,王猛真的動心了。

他早聽過八路軍,說這幫人都是窮苦百姓出身,從來不禍害老百姓,是一心打鬼子的隊伍。就是聽說日子不好過,吃不上喝不上的。

其實王猛就是膽子小點,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他都沒來得及告訴小五子他槍法也不錯的呢。

王猛抹了把眼淚說:“我膽小,你們敢要我這樣的嗎?”

小五子笑著說:“膽子是練出來的,誰天生就敢殺人?不都是被可恨的侵略者逼的嗎?你今天不就開殺戒了嗎?你不殺他,他回去一報告,你最後也是個死,你說對不?”

王猛默默地點了點頭,一咬牙說了兩個字,“幹了。”

於是,小五子隊伍裡又多了一個隊員。

鄭大爺家的三個兒子分別叫鄭恆,鄭恪,鄭忻,這名字是鄭大爺花錢請老先生取的,一聽這名字就是有文化的,可實際上哥仨沒一個識字的。

老二老三雖然年紀比小五子還小,可幹活卻都是一把好手。

這不,哥仨正在領著那幾個人在挖泥脫坯呢,這可是個累活,不過這些人能撿條命,還能找個有飯吃的地方,還怎麼會挑三揀四的,都是捨出力氣幹活的。

小五子雖然缺人,但這幾個老百姓都不是當兵的料,幾個人綁一塊都不如那爺一個老頭。

那爺在他們屯子裡還是有一定威望的,所以小五子樂不得把這些人交給那爺管呢。

除了老那頭,還有一個可用之人,就是那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了。

這女人叫春香,嫁到那個屯子好幾年了,沒生孩子,天天被公婆虐待,說她幹吃飯不下蛋,她男人這兩年也是沒給過她好臉兒。

日本鬼子來了,要她們屯子遷移,公公婆婆捨不得離開就被日本鬼子放火燒死在屋裡了。

而她男人就在昨天,本來是跟她一起被押送著要去集團部落的,可誰想到卻被八路救了。

但槍聲一響,當春香嚇得抱頭伏在地上哆嗦的時候,他男人卻拋下她自己跑了,跑的時候都沒回頭看上她一眼。

春香來到這裡,再沒掉一滴眼淚,幹活卻是麻利的很,無論是燒水做飯,還是挑水劈柴,活都搶著幹,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這一看就是個殺楞人,小五子找了個時間跟這個春香大姐談了談,意思讓她留在隊伍裡,問她願不願意?”

春香二話都沒說,一口答應了下來,這麼一來,鄭大爺的壓力就小很多了,因為有那爺和春香分擔了不少他的管理工作。

小五子發現鄭家大哥鄭恆經常圍著春香姐打轉,小五子和鄭大爺一樣,對這事樂見其成。

小五子給小胡來一個艱鉅的任務,就是有時間教他的小夥伴憨子,和鄭家老二老三,還有那個小姑娘燕子學習文化知識。並答應他教得好了,下次出任務就帶上他,把小胡來樂得直蹦高,然後就去找那幾個小夥伴了,跟他們親切交談去了。

王猛給小五子提供了一個重要資訊,說是日本人有個中轉糧庫就在不遠處的一個鎮子上,平時看守的都是偽軍,因為他也曾經在那裡當過護糧隊的。

這鎮子在鐵路沿線上,日本鬼子從各地搶來的糧食一般都會集中到這裡的糧庫,然後裝火車拉走。日本兵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一個小隊,因為這地方的糧食都是隨來隨走的,所以這地方的防護就沒那麼嚴密。

硬搶肯定是不行的,小五子沒那麼多人也沒那麼多武器,最好的辦法是偷。

一想到偷他就想起來草上飛了,那可是個老賊,從小偷到大的。

於是小五子給長福一個任務,就是回霧靈山,跟老趙司令借人,把草上飛借來用一段時間,小五子估計老趙不可能不給這個面子。

其實他不知道,老趙原打算把他調到身邊當副手用的,無奈晉察冀總部有命令,不得呼叫這批人,而且要適當給予一定的支援。

老趙只好把他放出去,而自己這邊還真拿不出啥來支援小五子,老趙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有點對不起小五子。

老趙司令的大本營在霧靈山,小五子所處的王家溝在白草窪,離著還挺遠呢,所以,李長福一去一回用了兩天。

大家花了好幾天時間脫的泥坯晾乾了,於是鄭大爺指揮,全員齊上陣,先是用撿來的毛石打個底,然後澆一層泥槳碼上一層土坯,人多幹活就是快,從早晨起來到日三竿,牆已經壘得齊腰高了。

中午的時候,李長福回來了,不單請來了草上飛,還帶了另外三個人回來。

曹大班長一見小五子過來就抱住了他,嘴裡喊著:“我的大當家,你可想死我了。”

小五子也笑容滿面,對他說:“都當八路軍的班長了,往後有個班長樣子,別讓你手下的兵笑話你。”

草上飛伸手拽過一個人來說:“哥們不光自己來的,還挑了個身手最好的兄弟來幫忙,怎麼樣?夠意思吧?”

那也是個年輕小夥子,也就十八九歲,過來敬了個軍禮說:“劉隊長你好,戰士劉延祥向您報到。”

小五子一邊跟他握手一邊說:“哎呦,一家子呀?歡迎一家子來幫忙,感激不盡。”

長福帶來的另兩個人可就有點慘了,渾身上下的衣服都一條一條的了,處處都露著肉,面黃肌瘦,無精打采的。

小五子看他們有些面熟,長福說:“這是崔家兄弟,是我哥的老部下。”小五子一下就想起來了,他倆就是老李司令死後不願意受束縛而離隊的一夥人當中的兩個。

原來這哥倆離了隊以後越混越慘,混得沒吃沒喝的,後來連槍都賣了,這不,餓得實在不行了打算打個悶棍劫個道,沒想到卻打到了長福他們頭上了,兩個拿棒子的居然要打劫三個拿槍的,真是餓瘋了。

到跟前一看,好傢伙,都是老熟人,哥倆跟長福抱頭痛哭啊,鼻涕眼淚抹了長福一身。

長福把自己身和草上飛他倆身上帶的乾糧都拿出來給了崔家哥倆,看著他倆狼吞虎嚥,噎得直翻白眼,又把水壺遞了過去。

長福問他們怎麼不回霧靈山,他哥倆說沒臉回去,長福又說:“這麼的吧,你倆跟我走,我給你哥倆找個吃飯的地方。他那兒正缺人呢,尤其是咱們這種當過兵的人。你倆應該認識,就是上回幫忙救我哥的小五子,現在在白草窪那邊當武工隊隊長呢,他肯定樂意收留你倆,因為咱們都是東北老鄉。”

這哥倆是朝鮮族,老大叫崔明宇,老二叫崔明浩,老家是撫松的,可不是老鄉嗎?

小五子讓鄭大哥先領他哥倆去找春香姐給他們弄點飯吃,先休息一下,有事明天再說。

草上飛過來說:“趙司令挺痛快,二話沒說就把我派來了,不過是有條件的,說這次無論弄了什麼東西他都要一半。”

小五子就知道老趙司令不佔點便宜就算吃虧了,不過給上級交點戰利品是天經地義的事,遇上不講究的全給你要去你也不能說什麼。

第二天,小五子讓李長福當臨時的隊長,領家裡這些人先把房子的事解決了,房子牆雖然砌起來了,可裡面還啥也沒有呢,這事都交給鄭大爺了,他懂行,大夥都聽他的,他說咋幹就咋幹。

小五子只帶了兩個人去踩盤子,一個是草上飛,一個是王猛,帶王猛是因為那地方他熟悉。

三人每人在腰裡別了一把盒子炮,翻山越嶺地往鎮子上走去。

到了鎮上第一件事就是吃頓好的,草上飛可是苛勞壞了,一天兩頓大碴子粥都把他喝得眼睛都綠了。

吃完飯,王猛就領著他倆在糧庫旁轉了一圈又一圈的,小五子一邊轉一邊在心裡繪製地圖。

王猛說:“我有個一家子在這兒看糧庫呢,我們關係挺好的,新兵的時候在一起訓練來著,他也是被抓了丁的,這小子也是倒黴,在老家過年打獵打著一頭馬鹿,就找人幫他往山下拉,誰知道就找到治安軍頭上了,這下可好,連人帶獵物一塊被扣下了,想給家捎個信都不讓。他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呢,就這麼硬生生地給弄到這邊來了。”

小五子聽了心中一動,就問他:“你這個一家子叫什麼名?老家是哪兒的?”

王猛說:“他叫王春生,老家不是樺甸就是磐石的。”

小五子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他和六大爺找遍了山區都沒找到的春生叔竟然在這裡,還以為他被什麼大野獸掏了呢,做夢也想不到是被滿洲國治安軍給抓了丁。

王猛領小五子直接去了糧庫旁邊的營房,草上飛在不遠處望風。

營房外面有站崗的,看見了他倆過來就問:“站住,幹啥的?”

王猛說:“操,於大頭,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哨兵:“我操,這不是猛子嗎?咋的,發達了?不當兵了?”

王猛說:“春生在不在裡頭,你給我叫一下,他有個親戚來看他了。”

那個於大頭說了一聲等著,就進去了。

當春生看見小五子的時候,一條高大魁梧的漢子竟哭成了淚人,抱著小五子就不撒手了。

大家也都能理解這是真見著親人了。

小五子說:“叔你別哭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咱們出去說?”

春生卻一把將他拉住,說:“進來吧,我跟長官說一聲,又不是外人,猛子他們也都認識。”

小五子和王猛跟著他就進了營房,春生已經混成班長了,因為他身高體壯又肯吃苦,長官都很得意他。

屋裡烏煙瘴氣的,一幫人正在耍錢,那個主管的小排長眼皮都沒抬,就叼著煙盯著手裡的牌呢。

突然把牌往桌子上一拍,大喊了一聲:“槓王爺,通殺。”

然後就哈哈大笑著雙手摟錢。

春生對他說:“排長,我侄兒來了,我想請個假。”

小五子多會來事兒呀,趕緊掏煙給排長點上,“排長大叔好,我跟我叔好長時間沒見面了,都以為他沒了呢,承蒙您多照應著,有工夫請您喝兩口。”

排長說:“嗯,這大侄子挺上道,今天忙,我就不留你了,你們去吧,沒事常來。”

他正玩得高興呢,怎麼能放下牌呢?於是春生又領小五子和王猛出去了,不過這環境卻被小五子看了個清清楚楚。

幾個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就嘮開了,先是春生從他被人抓了壯丁一直講到被送到了這裡。他問小五子:“你六大爺回家沒有?彩霞和孩子們也不知道咋過的年?”說完又是淚流滿面。

小五子也把他和六大爺找了春生兩天的事給他講了講,春生問他怎麼跑這兒來了,王猛在一旁插嘴道:“你還不知道吧?他現在是八路軍的武工隊隊長,這次就是來找糧食的,這要是不知道,你就得被他幹掉。”

春生點了點頭說:“這些天庫裡沒糧,再過個三五天,就能收上來一批,日本人平時不來,就裝火車拉糧的時候才來,你們打算怎麼弄?我幫你。”

他都不用小五子費勁拉攏,自從看見小五子的一瞬間他就決定要跟著小五子走了,再也不在這看小日本子臉色過日子了。

小五子說:“那我們就四天後過來,晚上趕馬車來,既然您在這兒,就好辦了。”

小五子打算讓春生請他們全排人喝酒,把他們灌多了,直接開啟大門把糧食拉出去,這還不用偷了呢,能弄到更多的糧食。

於是他和春生約好,過三天再來,幹完這一票,他就帶春生走,不給日本鬼子當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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