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除了日本鬼子,還有一個被捆了手腳的人,側身像只蝦米般躺在車上。

路上的人走近了,走入了小五子事先設下的埋伏點。

“砰!”小五子的槍響了,子彈在清新潔淨的空氣裡甚至能看見軌跡,一條黑線一閃而過。

那個坐得挺高的日本軍官胸口中槍,巨大的衝力將他整個人掀翻了,從馬車上倒仰了下去。

槍聲是一個訊號,在坡下雪溝裡的韓老六拉著了炸彈的火冒,導火索在雪裡冒著煙延伸向路邊。

槍聲一響,治安軍們都聽見了,也看見了他們的日本主子被一槍掀下了馬車,這些人還是經過訓練的,全都第一時間原地趴下,將身上揹著的大槍順了出來,向槍響的地方瞄準。

可有一個人趴在雪地上卻看見了一種奇景,一條線在潔白的雪地上由遠及近,眨了眨眼睛仔細的看了看才發現那是雪在瞬間被融化了,等到了身邊他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這他麼是導火索。

“轟!…”爆炸聲響起,路兩側竟被埋了不止一個炸彈,而且埋得非常巧妙,是這些人臥倒的必經之處。

於是,爆炸在他們身下響了,好幾個人被炸上了半空,身體被這巨大的破壞力撕裂,殘肢斷臂橫飛。

爆炸過後,還是有幾個人倖免於難的,不過也被震得耳朵嗡嗡的,都剛剛爬起來,坡上的槍聲又響起來,而且不止一聲槍響。

“砰,砰,砰!”有人中槍倒下,有人在踉踉蹌蹌往遠處跑,然後再中槍。

一共十多個人,被爆炸放倒了一半,起來的,被小五子槐花小山子兩波子彈消滅得乾乾淨淨。

小五子站起來往下跑,卻回頭告訴槐花她倆別動,盯住那些伏在路邊的敵人,看有動的就要補槍。槐花和小山子都認真點頭。

小五子跑下來,看見他六大爺已經從溝裡爬上來了,正在甩出一把刀子準確地射入一個人的後頸。

小五子也端著槍仔細檢查離他較近的敵人,看看還有沒有還有反抗能力的。

爆炸到底還是沒控制住威力,那匹馬被彈片劃開了肚子,腸子都淌出來了,不過車上被綁的人卻沒事。

小五子上前給那可憐的馬匹補了一槍,看看那幫治安軍確實沒有活著的了,這才上車割開了那人身上的繩索。

這場伏擊雖然人少,但打得非常經典,致使十多個偽軍都沒有還手的機會就被全部拿下了。

“蘑菇溜哪路?什麼價?”小五子的問話讓那人吃了一驚。

“地上有的是米,咱家有根底。”那人不假思索的回答。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身量不高,有些瘦弱,不過看起來是經歷過風雨的,沒那麼羸弱。

韓老六過來了,那個人卻驚叫了起來:“我認識你,你是韓老二。”

他說的老二是小五子他爹拜把子的排名。

六大爺卻認不出他來了,那人又說:“我是威虎嶺的瞎子呀?你仔細想想?”

小五子看這人瞪得溜圓的大眼睛,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叫瞎子的。

瞎子坐起來,小五子這才注意到他的右胳膊是動不了的,瞎子說:“被他們打掉環了,小兄弟你會不會,給我端上?”

韓老六這時也認出他了,對他說:“什麼小兄弟?他是劉老五的兒子,是你大侄兒。”

瞎子直愣愣地看著小五子只說出了兩個字,“臥槽!”

韓老六在一旁教小五子怎麼使勁,怎麼用個巧勁往上端。

“啊…!”一聲慘叫,小五子他瞎子叔的胳膊被端上了。

小五子沒工夫聽瞎子跟他套瓷,揮手招呼槐花和小山子下來幫忙打掃戰場。

十杆東北兵工廠的遼十三,被炸壞了三杆,剩七杆,而且成色都不錯,這些治安軍腰上的子彈盒都是兩盒,大概五六十發。手榴彈全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沒給配發還是真沒有。

那個日本軍官卻是個肥羊,馬車上有個皮包,裡面竟然有幾百塊滿洲國鈔票和四根大黃魚,這個鬼子竟然這麼有錢?

可惜了那匹馬了,那馬要是不死這幫人完全可以趕著馬車走,現在只能步行翻山了。

瞎子也姓劉,他們威虎嶺跟殿臣隊差不多,都是小綹子,離得也不遠,所以就有來往,有時候還會傍股做買賣。

後來,他們大櫃老羊皮也被楊司令收編了,他們就也打了抗聯的旗號。

前年,各個大小綹子不是被滿洲國招安就是被打散,還有一些雖然不再敢打抗聯旗號了,但還保持著自己的獨立性,也算是有良心的中國人了,這裡面就有他們威虎嶺。

去年,老羊皮死了,他的綹子不大,只有五六十號人,大櫃的位置就傳給了他兒子,關鍵這小子是個棒槌,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後來就有人給牽線,也要招安,以老羊皮活著時候的威名,據說日本人給一個保安隊的編制,可這小子嫌小,就沒談攏。可轉過年來,日本出動治安軍就打了個突襲,將他們剿了。

瞎子逃了出來,跑到桓仁附近,打算再起個局,就打了抗聯的旗號,沒想到剛剛放出風去就讓人告了,他一個人就被一幫治安軍給捂住了,今天就要送到通化去。

一行人走在山路上,剛下的雪挺厚,都沒過腳脖了,不過很鬆軟,走路不算很吃力。

瞎子一直跟在小五子跟前問這問那,小五子說:“你算是找對人了,我才是真正的抗聯,你既然想打鬼子,就跟我走吧,咱們一起殺他個天翻地覆。”

瞎子說:“你知道不?我跟你爹是好哥們,差一點也拜了把子的,既然你不嫌棄叔,叔就再給你個驚喜,跟叔走一趟,再給你拉兩個人來,保證都是能打鬼子的。”

下午的時候,小五子打了個狍子,這東西好打,因為它傻,聽到槍聲它都能來看看是什麼響?

瞎子叔把他們領到了山裡的一個地窨子前,敲了敲門,出來一個女人,長得不好看也不難看,就是掉人堆裡找不出來那種。

她看見瞎子很驚訝,但看後面跟了這麼多背槍的人也就沒敢說話。

韓老六從後面上來,看見那女人笑了,把他的手伸到女人面前給她看。

那女人突然認出了他,回頭衝屋裡大喊:“當家的,快出來。你看看這是誰?你不是說他死了嗎?”

裡面出來個人,有點瘸,戴個狗皮帽子,個不高,腦袋卻挺大。

韓老六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嘴裡喊著:“大腦袋,你也活著呢?可想死我了。”

那人當然也認出了韓老六,用力捶了捶韓老六後背說:“哥哥,他們不都說你死了嗎?說你們殿臣隊沒一個活著的了。”

韓老六一瞪眼,“誰說的,俺們綹子現在還有倆人呢,五子過來,給你大腦袋叔看看,誰說咱家沒人了?”

大腦袋姓張,他老婆姓佟,滿族人,不過這時候滿人漢人已經沒太大區別了。

大腦袋也是威虎嶺的,他們兩口子情況跟韓老六差不多,都是提前拔了香頭子下山了,所以山上出事他們沒被牽扯上。

瞎子跑這兒來最初就是來投奔他們倆的。

人有點多,大腦袋兩口子的地窨子不太大,都進來後坐得擠擠插插的。

大夥就都出來,在門前的空地上點了一堆火,將那隻狍子分解了扔鍋裡燉上,冬天也沒啥吃的,大腦袋媳婦兒在那泡蘑菇,撈鹹菜。

六大爺跟小五子說:“你別小瞧了你嬸子,當年在山上她可比你大腦袋叔名聲都大,綹子裡有名的雙槍九紅,身手不比你的小媳婦差。”

小五子真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女人竟然也是成名老匪。

九紅嬸子也笑著說:“我一打眼以為二楞子來了呢?你跟你爹長得一模一樣,可惜了你爹那個血性漢子了,哎!”

吃飯的時候,小五子對大腦袋兩口子發出了正式邀請,他說:“各位都是我長輩,我就不繞彎子了,我目前在熱河省燕山裡有一塊根據地,有幾十號人槍,很缺有戰鬥經驗的骨幹,咱都是一家人,我也不用忽悠大夥,但有我小五子一口乾的,就不能讓我的叔叔們喝稀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大腦袋說:“大侄兒,不用說了,就衝你六大爺,我們也得跟你走,我們是過命的交情,更何況你還是劉二楞子的兒子,就跟我們的孩子是一樣的,跟你幹了,要不這身肉都上鏽了。

小槐花這一天都很興奮,上午開了三槍,至少打中了兩個人,證明槍法能拿得出手了。

雖然小五哥醒了,可還是對自己很照顧,並沒有生自己冒充他老婆的氣,小五哥竟有兩個老婆?這也可以?不犯錯誤嗎?既然可以有倆,為什麼不可以再多一個?小丫頭心思又活了。

今天救下那個人和後來見到的兩口子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感覺跟小五哥他爹和六大爺很像,可能這就是匪氣吧?他們和小五哥說的話裡面夾雜著一些聽不懂的詞語,可小五哥卻能聽懂,還會說,這可能就是江湖黑話吧?

不過小丫頭明白一件事,就是這些人都要跟她們一起走,一起回到燕山去。

韓老六領大腦袋去了週二爺家取回了他們的馬爬犁,還回了從週二爺那裡借的槍,沒敢領這麼多人去,怕給週二爺帶來麻煩。

人家週二爺又送了他們一掛馬爬犁,說是給小五子的,知道他需要交通工具。

小五子知道,這個朋友是真夠意思,所以也就沒客套,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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