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繼續向森林深處前進。
突然，遇到了關卡。
巨大的藤條絞成了門戶，許清正想劈兩下看看呢？
突然，一旁的一棵老樹浮現了一張老爺爺的臉。
許清後退半步，凝神握劍。
樹妖說話了：
“呦呦呦，勇敢的少年啊，想要繼續探索妖精森林，就必須回答我三個問題。”
許清一愣，好耳熟啊，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呢。
於是，許清問道：“你……為什麼會說普通話？”
樹妖：“……”
許清盯著樹妖看了一會兒。
樹妖回過神來，說道：“這不重要……”
許清說道：“好吧，你這說話風格是怎麼回事？”
“老朽，一直是這樣說話的。”
“好吧，這裡為什麼叫妖精森林，我知道的資訊是，龍國入口附近的天元秘境區域應該不是這個風格的吧。”
“呃，這裡是歐巴羅所掌管的區域。”
“哦，你對我們世界還挺熟悉的嘛。”
“還行，就是活得久，漫長的時間裡總有幾個外鄉人來這。”
“為什麼，要回答問題，”
“嗯，因為規定，有位無上存在當初設立這處修行之地就制定的規則。”
“要是答錯了呢？”
“也可以進去。”
“嗯？走個流程？”
“可以這樣理解。”
許清大概清楚了，這其中肯定有一個評價標準，關乎之後的修行和獎勵，要搞真誠點嗎？
“我可以問問題了嗎？”
“等等，評價標準是什麼？你在這邊待習慣了，價值觀會不會和我們東邊的不一樣。”
“這點你可以放心，老夫被人們稱作‘智慧之樹’，格局還是蠻大的。”
“好吧，‘智慧之樹’前輩請問吧。”
樹妖老頭，不，智慧之樹老頭神色一肅，說道：
“請問，你對這一路以來被你屠殺的野豬們有何感想，會不會覺得有些殘忍，畢竟它也是鮮活的生命，也會疼痛、憤怒、悲傷。在這個森林遍佈著一種小白花，毫不起眼，但是卻有著感知情緒的功能，你也曾有一瞬間的憐憫和不捨，不是嗎？”
許清一愣，沒想到竟是這個問題。回想前面的經歷，他不過是一瞬間突然有了一絲惻隱之心，沒想到就是這麼微小的破綻也被捕捉到了。
許清整理了一下思緒，緩聲說道：
“我們人類幼兒時期，認知不足的時候，怎有過一段認為‘萬物有靈’的階段。那個時候的人類幼崽即使是面對花花草草也是百般呵護。那時候的我們沒有平等與不平等可言，自然萬物都是朋友。後來追著，年齡的增加，人類開始變得驕傲，認為我們是宇宙的精華，萬物之靈長。部落、國、家、人的概念誕生，人們只會對‘同類’親切，其他的則是愛護與同情。有非我族類齊心必異之說法。憐憫是感同身受的惻隱之心，究其根本，是對自己擔憂。這是人類善的一面。
人餓了就會想吃東西。於是人類開始了捕獵，展現了他們的破壞力，也在每個人心中埋下了毀滅的因子。這是膨脹的慾望，它是可怕的毒藥，因為它六親不認。幸運的是它被更強大的力量束縛著。人類使用暴力的時候似乎有很多理由，又似乎不需要理由。這是人類惡的一面。”
白鬍子樹妖，聽完點頭：“不錯，思維清晰，感覺你好像經歷過很多考試。所以，這就是你的答案了嗎。”
許清笑的很淡，說道：“不不不，講述答案的我才是最後的。‘人’，在這兩個答案之間，而‘我’在這之外。我能看得清，講得明，隨便選擇。因為我是修仙的，求的就是一個‘跳脫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他們冒犯了我，就已有取死之道。”
白鬍子智慧之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想法這麼複雜，你是雙魚座吧。”
“yes.”
“下一個問題，請問如果殺一個善良無辜的人，可以救活你的心愛之人，你殺還是不殺？”
許清聽到問題後，臉色一變，這是他進入秘境以來第一次動搖。
“我……”
“不要著急，慢慢想。”白鬍子樹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
許清越想臉色越是糟糕，後竟覺得身體虛弱了。
他盤膝坐下，思維愈發混沌，額頭上竟然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許清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緊皺眉頭。白鬍子樹搖動樹枝，身上散發著深綠色的光芒。
……
天下大亂，群魔並起，生靈塗炭。
許清與藍巖御劍趕到一處妖魔肆虐之地。
滿地狼藉，血流成河。
藍巖與許清皆是沉默不語。
藍巖的眼裡盡是血絲，聲音沙啞：
“我們，來晚了。”
許清這些年愈發堅毅的臉上，露出一絲悲慟，捏緊了拳頭。
站在廢墟上，他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 年 我 若 成 仙，天 下 太 平 ！”
天雷隱動，蒼天有感！
“搜尋倖存者。”
幸運的是他們在一處廢墟中找到了一個小女孩，大約只有三歲，已經是奄奄一息。
他們全力救治，小女孩醒轉。
許清的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如陽光般溫暖
“小妹妹，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我叫菠樂。”菠樂奶聲奶氣地回答著。
“真乖，哥哥帶你飛到天上去好嗎？”
“哇，哥哥好厲害啊。”
……
“哥哥，我媽媽呢？”
“你媽媽去買好吃的了，我帶你去找姐姐玩好嗎？”
……
另一處人類聚集地。
許清和藍巖帶著菠樂會來了。
剛剛降落，一個短髮妹子就跑了過來。
“許哥，你可算回來了，嫂子快不行了。”
許清腦子嗡了一下，瞬間就衝了出去。
病床上，藍小顏面白如紙。
一盤的美婦人神色黯淡。
“顏兒，師叔，她怎麼了。”
美婦人悲傷地說道：“本源枯竭，神仙難醫，大羅難救，我空有一身絕世醫術，卻就不了自己的徒弟，我……”掩面不語。
許清看著床上沒有一點反應的小顏，問到：“師叔，一定還有辦法對嗎，和我說說吧。”
“取七竅玲瓏心之命魄可救。”
許清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隨即回覆平靜。
……
夜深人靜，許清摸出了自己的房間。
來到菠樂的身邊，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舉在空中，可是怎麼也落不下去。
白天，他就探查到了，這個小女孩居然就是七竅玲瓏心。
許清黑暗中眼睛流露出可怕的殺意。
這就是命運嗎？
他的右手緩緩落下，卻又被左手狠狠抓住。
我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阻止自己啊？
左手奪過匕首，抓在手中，任它切割血肉，許清面色猙獰，艱難轉身離去。
山頂上，他掏出了許久未見的酒葫蘆，大口灌酒。
望著天上細碎的月光，久久不語。
突然，他開口了：
“悠悠蒼天，我操你媽！”
……
小顏在昏迷中死了，許清也不知道什麼離開了。
只有藍巖知道，許清去殺妖魔了。
小女孩在聚集地開心快樂地長大了，只是偶爾會想起一位大哥哥。
………………
白鬍子智慧之樹，看著快要醒來的許清，他對著一旁的空氣說道：
“自身的道與摯愛，他選著了前者。我還以為他會立刻殺人呢？”
“唉，是啊。對了，我待會怎麼演。”
“哦，好的，知道了。”
……
許清睜開眼睛，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苦笑道：“這就是我最後的想法嗎？”
白鬍子樹妖：“怎麼，醒了，感覺如何，哦，你也別擔心。你們人類的力量強著呢，幻境裡的世界末日是不可能發生的。”
“敢問前輩，對在下的選擇有何看法呢？”
“哼，婦人之仁。”
許清慘然地笑了，笑得真難看。
“請前輩，繼續出題吧。”
“早就問過了。”
“哦。”
許清起身晃晃悠悠地前進，看來還得一會兒才能恢復。
進入門戶。
其內，煥然一新，眼前一亮。
許清輕吸了口濃郁的靈氣，愣在原地半晌。
良久，他吐出一口濁氣。
振奮精神，橫劍在前，撫劍自語道：
“只要我夠強，就不會讓悲劇發生。弱小才是苦難的根源。”
許清站在原地不動，眼神逐漸明亮，殺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