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老高的回憶

三個人在炮位上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說到高興時大家開懷大笑,講到傷心的地方三個人不僅潸然淚下,不覺間老高也對趙崢嶸和二憨子,兩個人敞開了心扉。

聽見趙崢嶸的詢問,老高階起茶缸子猛灌了一口酒,然後就開始講述起自已的往事,老高也是在日本鬼子襲擊奉天北大營,那天晚上撤出東北的。

當時他在北大營幹的就是炮兵,九一八那天晚上,老高所屬的炮兵連正在城外夜訓,在炮陣地上訓練的老高,突然聽見城裡槍炮聲,爆豆般的響了起來。

同時在炮陣地上的連隊,不時有零星的冷槍打過來,炮陣地上的東北軍一時間也亂了陣腳,正準備排兵佈陣組織抵抗,隨後連隊就接到了通知,部隊向錦州方向撤退,沿途不準還擊不予抵抗。

直到天亮以後,部隊撤出戰鬥一路潰逃,老高才知道日本鬼子昨天晚上,炮轟了北大營佔領了奉天,現在東北軍的大本營沒有了,自已如今也成了喪家之犬,只能稀裡糊塗的跟著隊伍往關內跑。

老高不明白上頭為什麼不抵抗,難道自已手裡的武器都是燒火棍嗎,都是兩個肩膀扛著一顆腦袋,咋就能讓小日本鬼子,一路上踢著屁股跑。

作為一名軍人就應該有榮譽感,如今咋能不放一槍一炮,就把東北讓給小日本鬼子,同時身為一個男人,連自已的父母親人,兄弟姐妹,妻兒老小都保護不了,那還叫男人嘛。

可是現如今不但這仗打的窩囊,這兵敗如山倒,就連隊伍也跑散了,一個整建制的炮兵連隊,到了錦州就剩下三分之一的人了,全連六門野山炮現在只剩下兩門,其他的都在潰逃中遺失了。

可以說東北軍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老高回憶起來,讓趙崢嶸和二憨子兩個人也是感同身受,因為當時他們兩個人,也摻雜在潰退的隊伍裡,被裹挾著往錦州的方向跑。

接著老高又說到了錦州以後,上頭又把撤出來的部隊進行整編,不久後又在湯玉麟的領導下,協同西北軍二九軍宋哲元部,參加了長城會戰。

可這一仗雖說最後戰敗了,可是它也打出了中國軍人的骨氣,硬是靠著大刀片,把日本鬼子的腦袋給搬家了,可惜最後在戰場上還是一敗塗地。

要說到長城會戰,二位長官也一定知道大刀隊的事情,還得說這可真是一群鐵骨錚錚的爺們,拿著大刀片就敢向小鬼子們的頭上砍殺過去。

這一仗可是把日本鬼子殺的,昏天黑地,人仰馬翻,狗頭被當成了夜壺,敢死隊員們像砍瓜切菜一樣,漫山遍野追趕抱著腦袋逃命的鬼子兵,那種場景想想都覺得痛快,這才叫飢餐渴飲匈奴血,醉臥頭枕馬鞍心。

說到這裡老高兩眼放光,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講的那是一個繪聲繪色,就像他自已也親身經歷過一樣,真是應了那句話了,身雖未至心嚮往之。

講完之後還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神色黯淡的說道,自打小日本鬼子和中國軍隊兵戎相見之後,中國軍隊那是一敗再敗,可以說已經把老祖宗的臉都丟完了。

想想咱們中國軍人也有輝煌的時候,秦皇漢武,開疆破土,馬踏匈奴,打的他們這些蠻夷胡人不敢南下牧馬,真正做到了赳赳老秦天下同悲,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就像是陳湯一樣,宜懸頭槁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還有班超投筆從戎,揚威異域,憑一已之力,就可以平定西域諸國,降服鄯善國,讓西域諸國聞風喪膽,心甘情願成為大漢王朝的隸屬國。

再就是耿恭的十三勇士歸玉門,這些人都是憑藉一已之力,還有異於常人的勇氣和毅力,最後力挽狂瀾青史留名。

唐宗宋祖的時代其他的番邦屬國,也都是卑躬屈膝,俯首稱臣,大唐帝國的白江口一戰,打的倭寇俯首稱臣,派遣唐使來中國全盤學習經濟文化軍事。

甚至他們日本國的國名,都是武則天皇帝改號,那個時候怎麼不見這些三島倭寇,敢到咱們這裡來殺人放火呢。

可是老祖宗的文治武功,怎麼到了咱們這手裡,就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了呢。

二憨子一聽老高提到了長城會戰,大刀隊的那場生死搏殺也來了精神,馬上提高嗓門說道,我說老高聽你講的這麼真切,咋滴你當時也在敢死隊的行列裡,拿著大刀片砍鬼子來著。

老高一聽二憨子這麼問他,馬上無比惋惜的說道,我老高做夢都想痛痛快快的和小日本鬼子,當面鑼對面鼓實打實的幹上一場,就是被這些雜種們給挑了,那也是我老高技不如人。

可是我老高生不逢時,壓根事先就不知道,大刀隊還有挑滑車這一場好戲,要不然我二話不說,拎著傢伙就跟著敢死隊去和小日本鬼子拼命去。

要我說這男人就應該頂天立地,活著就得像個爺們兒是死是活面朝上,反正在國軍的隊伍裡面這仗打的窩囊。

像大刀隊砍日本鬼子這樣的仗,畢竟是鳳毛麟角,都是些可遇不可求的痛快仗,當然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戶仗,要是沒有出類拔萃的長官指揮,用這些貪生怕死的傢伙們,也是不可能完成任務的。

然後老高又接著回憶道,後來自已又跟著吳克仁軍長去了西安,在那裡兄弟們是整日裡盼著有朝一日,東北軍能殺回東北和鬼子好好的幹一場,也是一雪前恥,好有臉面回東北見家鄉父老。

可是這盼星星盼月亮的,到最後卻是盼來了國府的一紙命令,在西安圍剿共產黨,說什麼攘外必先安內,這個道理咱是不明白,但是這日本鬼子在東北,整天的殺人放火禍害老百姓,他國府在就看不見呢。

現在反過來還要打內戰,這個我就理解不了了,就這樣我們在西安的東北軍,在長官的指揮下,扣留了老蔣實施兵諫,促成了國共合作,可沒成想這一下子,可算是把蔣某人給得罪了。

接著又隨軍參加了淞滬會戰,在這場戰爭中,東北軍的表現頗為頑強,但是奈何國府有意公報私仇,糧秣彈藥不予補給,兵員不予補充,其中我所在的東北軍,從軍長吳克仁到士兵,共兩萬人幾乎全軍覆沒。

後來國府收編整編了被打散的軍隊,我們東北軍的番號都被取消了,沒有辦法我就被編入了江防部隊。一直到現在日本鬼子投降了,可是還沒等大夥高興幾天,這內戰又起來了。

趙崢嶸聽到這裡也是感同身受,因為他和二憨子兩個人,也是從淞滬會戰的絞肉機裡爬出來的人,聽見老高講淞滬會戰,他當然是觸景生情,因為這次戰役身邊的戰友血肉橫飛的場景他是永生難忘的。

要不是二憨子冒著生命危險,頂著槍林彈雨,把被炮彈爆炸的氣浪,震暈過去的自已,從死人堆裡扒出來,背起來爬到山上藏在山洞裡面,在那裡躲了一天一夜,期間僥倖躲過了敵人的搜山,這才算是死中得活,最後兩個人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的找到部隊退到了上海。

講到這裡老高又端起手裡的茶缸子喝了一口酒,接著說一直到現在日本鬼子投降了,可是還沒等大夥高興幾天,這內戰又起來了。

說句心裡話我真的不想再打了,現在聽說老家已經解放了,而且鄉親們還都分到了自已的土地,這可是咱們祖祖輩輩窮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我已經很多年沒回老家了,也不知道家裡現在怎麼樣了,走的時候匆忙爹孃在老家給地主種地,剛過門的媳婦也才懷上娃娃,可如今一別經年也不知道,現在爹孃身體怎麼樣了,媳婦給自已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是當著真人不說假話,本來日本鬼子投降了,我就想解甲歸田回家過三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園生活了。

可是現如今這內戰又打起來了,我現在想脫軍裝上頭也不批准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把炮口對著自已人開炮,所以我現在犯愁的事情就是這個。

我也知道今天自已說這些話,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我的一頓軍棍是少不了的,但是當著二位老鄉的面,我不說這心裡面就像是有一塊石頭壓著不吐不快。

聽見老高的一番話,趙崢嶸和二憨子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二憨子開口說道,我說老高啊看看你說的,咱們今天喝酒就是想讓你痛快痛快,要是什麼也不說還聊天干嘛。

接著用手指向趙崢嶸說道,老高你總是對長城會戰的大刀隊讚不絕口,那你知道他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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