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暴君加繆
“咳咳......我......嗬嗬......我......不知道。”
沙啞痛苦的聲音從雞霸王嘴中艱難發出，被碾壓的痛苦和瀕臨死亡的絕望讓它快要說不出話來。
在死亡的陰影下，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
"加……加繆陛下……嗬……塔......塔克……帝國……知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加繆龍眸微眯，燃燒著火焰的龍目更加明亮。
王的蹤跡......終於找到了。
陷入到狂熱驚喜中的紅龍，根本沒有想過訊息是否屬實。
或者說，他一廂情願地相信著這個訊息的正確性。
堅定不疑地相信著，王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
只是現在出於某種原因，不能現身。
被死死鎖住喉嚨的雞霸王呼吸艱難，脖子被無形的手掐住，窒息的痛苦致使不斷地掙扎。
先前的狂熱化作了絕望的掙扎。
外凸猙獰的眼中深深映入著對方熾熱的龍目，灼燙的火焰快要叫他窒息死亡。
紅龍加繆，雞霸王短暫的人生中曾無數次目睹對方的模樣，堪稱刻骨銘心。
——現任龍族的副官，實際上的掌權人之一，一個全星際聞名的暴君！
現在的龍族，群龍無首，唯一的並且是唯一被承認的王，莫名失蹤。
而曾經就是龍王的副官——暴君加繆成為了如今龍族的掌權者。
統領龍族。
明明陷入到了死亡的陰霾中，雞霸王卻是突然想笑。
沒有任何原因，只是看到曾經被它們一族深深狂熱追隨的龍族陷入到如今的瘋狂迷惘，它就是想笑。
難過到極致的時候，不會想哭。
而是突然發笑。
如今雞霸王的情況，就是這樣。
加繆目光帶著毀滅性的壓迫，掃過快要窒息的雞霸王，眼中是濃郁到極致的急躁和狂暴。
"誰？塔克帝國的誰？"
眯了眯眼，似乎是感受到雞霸王的窒息，空中緊縮住它喉嚨的無形之手猛地一拍，下一秒雞霸王被狠狠拍進了地上。
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平整的土地被砸出一個坑洞。
它躺在裂縫如同蜘蛛絲網向外蔓延的坑洞中，胸腔的上下起伏表示它還活著。
"咳——"
它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喉嚨裡是熟悉的鐵鏽味，猩甜溫熱。
掙扎幾番，拼盡全力也掙扎不起來，身體顫巍巍上下起伏，再一次吐出一大口鮮血。
附近的土壤，被染成鮮紅色。
“誰？”
加繆再一次發問，長達五百年狂熱瘋狂的追隨和期待，在這一刻噴湧而出，竟是連一刻都等不了。
如同一個破娃娃躺在坑洞中的雞霸王，再一次被掀飛，如同一顆流星撞上大樹，力量之大砸出一個洞來。
“是......是......咳咳......他們的......首席。”
其實他也不知道，守護這則訊息的人，從來都不是他這種幼年期的幼崽可以成為的。
早在當初家族被覆滅的那一刻起，整個宇宙已經無人在知道龍王的訊息。
他作為一隻雄性火焰鳥，根本沒有資格獲得全族人用生命在保守的秘密。
雞霸王努力睜大雙眼，從眼角處滲透的鮮血模糊了視線，他試圖透過這層淡紅色的膜布看清楚此時此刻暴君加繆的神情。
冷漠，冰冷。
永遠燃燒著火焰的眸子竟然沒有曾經的明亮，似乎下了瓢潑大雨，變得暗淡起來。
靈魂在這一刻顫抖。
他們曾經追隨的主人，不過短暫的五百年，就把自己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和失去了王的蟲族，又有什麼區別。
失去家人那一刻，他沒有哭。
流離失所那一瞬，他沒有哭。
可不過是沒有傷害到命脈的隨意撞擊，他突然有些委屈。
他們一族，死死堅守的原則和追隨，又是為了什麼？
失去了王的龍族，早就不是當初讓他們全族人驕傲自豪的強大首領。
這一刻，疲倦從靈魂深處湧現。
他好累啊。
加繆冷冷地注視躺在地上仍舊努力睜眼的火焰鳥，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心情平淡得好似是一潭死水。
水面底下是深不見底的冰川層，水面上是熊熊燃燒的岩漿。
暴虐和好戰的天性在這一刻被極大的激發，遲來五百年的訊息，讓他有些忍不住想要捏死這最後一隻火焰鳥。
這麼想了，他也這麼做了。
如果王在意他們，早在火焰鳥被滅門的那一刻就該出現。
可事實是，無人前往。
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生物，去救下這個種族。
他們，是被王拋棄的存在。
既然被拋棄了，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
免得王迴歸，看見他們覺得礙眼。
龍目靜靜地看向地面不斷掙扎求生的火焰鳥，以雞霸王為中心的空間瞬間扭曲坍陷。
空氣、水汽、乃至於光，在剎那扭曲變形，僅僅是用肉眼，就能夠明白這個空間現在有多麼危險。
被困在這個已經被獨立的空間中的雞霸王，呼吸的氧氣被徹底奪走，身軀好像一個柔軟的沒有任何骨骼的軟體動物。
被一張無形的手，蹂躪捲曲。
空氣中傳播著“咔----咔----”聲。
好像在下一刻，似乎就要活生生爆炸。
“滾----”
冷漠得毫無人類感情的冰冷女音在蟲族的中央響起，加繆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少女佇立在蟲群中，直直望著他。
比烈日融金還要燦爛耀眼的金色豎曈睥睨紅龍，那耀眼到甚至奪取太陽光輝的金色中蘊含了極致的冷漠。
少女右手一握，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雞霸王瞬移到蟲群，溫柔明亮代表著治癒能量的異能環繞四周，源源不斷為他提供修復身體的能量。
異能化作了一個蠶繭，將雞霸王和所有的蟲族圈住。
加繆眯起猩紅色龍眸，思索片刻，緩緩吐出一口龍息，平靜地對視。
黑色霧氣漸漸逼近，屬於驅逐之地的狂風在這一刻肆意拍打。
當聞到空氣中淡的近乎不可辨析的氣息，加繆深深藏在平靜水面下的暴虐爆發。
平靜冷漠的龍眸第一次出現了其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