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沈朝暮朝紅塵方向傾身一躍。然,每一根骨頭都被碾壓的痛在紅塵一聲喊叫、撐平雙手後得到徹底釋放,鶴頂紅光澤俯仰之間猶如曇花一現的幻影衝刺四周,又快又狠,力度大得像一隻奔騰的猛獸!

她的喊叫在場人都聽到了,是痛喊、是禁錮解放。

最受波及的是沈朝暮,紅塵釋放的光澤猛撲他,身子向後倒飛出去,得虧足尖及時地頂住,單膝跪地,聽見咔嚓的枝杈聲音,右手緊拴膝蓋。擔心紅塵的他抬頭仰望,脖子上的筋條清晰爆出。

眾人運用法術勉強抵擋紅塵釋放的法術,不至於後退。

瀟曲連甩下袖子,周遭的目光皆是眉頭緊皺,目光快速地送上空中。

一把金色鑰匙從紅塵胸口彈出。

這個視野同時被眾人捕捉到。

最先有反應的是瀟曲連,語氣中帶著一抹威嚴和不容置疑:“不坤匙——”

無氿北、菀炎同樣詫異:不坤匙?”

“不坤匙怎麼會在這裡?”上官徽也驚訝道。

紅塵平躺空中,毫無任何抵抗力氣,眉目擰成一團,眼睛恰好觸到不坤匙影子控制不住地合上,身子失了平衡,墜落。

她單薄的身子落入沈朝暮整個視野,觸動心扉。他眼疾手快,離地躍起,成功地接住紅塵,單手摟住她胳膊站穩地面,低頭探探她的神情,另一隻手搖曳她的手。

他關切惜字道:“姐姐,姐姐……”

心火自從在魔界爆發,就一直反反覆覆,看來這次她是過不了這關了。她整張臉恨不得冒出火光,若非沈朝暮支撐著,她便仰頭倒地。

她這副喚都喚不醒的樣子,還有胸口的光澤,沈朝暮當機立斷抬手把不坤匙重新安入她胸口,光澤重新消失,姐姐安適地把頭貼在他肩膀,嘴唇失了紅潤,緊蹙的額頭讓人心疼,還有滴憋汗。

“姐姐,我會守護你!”他為她彈去汗珠,捋一捋額頭髮須,露出兩隻眼睛,她安詳在身邊便是最好的祈願。

短短功夫,無氿北大概也反應過來。心火的威力來的奇怪,就算是上神,壓制都需要很費力,何況修為不高的紅塵!但如果是不坤匙一切就說得通了,也只有來自六把神匙的力量才能抵制心火的蔓延!紅塵的心火上神都知道,不坤匙也一定是上神為保紅塵平安出的下策。瞧紅塵的模樣,看來她也不清楚不坤匙會在她體內。

站在上官徽身側的郢化眉眼犀利地剜了沈朝暮對紅塵的一舉一動,咬牙切齒,開始掰弄嘴角功夫:“之前在花界就看紅塵行為不檢點,沒想到現在還幹出這般抬不上桌面的事情!”

沈朝暮也不和她廢話,頭也不扭地將攬姐姐的左手抽出,利落地給青木郢化一擊,足夠她飛出十步,是後面的兩位侍女接住這才沒有摔地。

她氣憤中,還聽到沈朝暮威逼道:“我的姐姐,我喜歡就夠了!上官徽,管好你的女人。”話罷,他把手重新攬住姐姐。

上官徽一時沉浸在不坤匙中,也沒有反應過來。

這點嘴皮子的事情,在神匙面前簡直不值一提。瀟曲連冥思。

六把神匙事關六帝,這是自打六把鑰匙現世就存在的事實。如今妖界雖然再一次一統,但是不坤匙始終不在妖帝手中,失了半臂,這安穩的日子能保持多久!瀟曲連從來沒有放棄尋回不坤匙,只是萬年前被歐陽臻盜走後,就從此下落不明。本以為會在歐陽臻那,沒想到會在這裡。

沉甸甸心思的瀟曲連大步跨到沈朝暮及紅塵面前,語氣十足地指道:“原來不坤匙在你這裡!”

“不好!”無氿北暗暗道。

菀炎也不管什麼不坤匙,望著昏迷的紅塵,她仗義走到紅塵前面,撐開手,衝著瀟曲連就是一句不客氣:“紅塵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許你傷害她!”

沈朝暮只想抓緊紅塵,對瀟曲連的話毫不理會。

瀟曲連在想他們竟如此不講理,剛想開口爭理時,但見沈朝暮使用法術連帶紅塵,在眾人面前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急了,立刻變法追去。

無氿北、菀炎也立刻追上去。

上官徽也本來要去追,青木郢化在後頭喊住:“徽哥哥!”

他止住想走的心思。

侍女在右邊攙扶郢化走到他身側,她撒開侍女的手,自然地摟著他的手臂,:“徽哥哥,不坤匙已經有瀟長老去追了,那幾個人的功夫還打不過瀟長老,你就放心吧!父親還在翡翠宮殿等我們辦婚宴呢!”

說真的,青木郢化對追擊不坤匙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她認為只要花妖兩界聯姻,那些虛的象徵還不如他們兩族的兵力來得可靠,何況還有花族的鸞合匙,不坤匙在不在都無所謂!她的心裡很惱火怨靈的幕後之人——你就算要破壞我的大婚,也該等到我到了妖界拜了堂再出來搗亂才是。如今這般突然,讓大家興致全失,只怕徽哥哥會延遲拜堂。

還有紅塵,不坤匙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選在今天,粉碎了她最美好的一天!這個仇連同百花會那次讓我顏面掃地,待嫁進翡翠宮殿,日後定要找她好好清算!

經過方才的事情,你還能當做無事一樣辦婚宴?上官徽來不及說的話,被一個不速之客說了:

“青木郢化!人家根本就沒想和你成親!”

兩句不中聽的話襲來,他們轉頭看去。

“人家不過是看上了你是花界青木亦的女兒,為了逼迫人族退兵,這才不得已同意與你的婚事!”孔雀族族長橫五悠哉悠哉走來,幾句很欠的話瞬間拉開整場屏息謹慎的氛圍。他的身後滿打滿算是孔雀族三百位士兵。

送親隊伍計程車兵們、侍女們又重新提高警惕,直面敵人。

“橫五!”郢化、上官徽脫口而出道。

對於橫五,在場所有人都不陌生。

他手中孔雀羽扇輕輕合上,皮笑肉不笑地凝視二人:“看來二位對我還是記憶尤深!”

郢化很是氣不過他剛剛的那幾句,張揚挑釁的個性沒有收斂,擠字怒懟道:“你方才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了!”

不管郢化如何,她始終都是上官徽的妹妹,習慣地把她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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