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江德富有些懵,看向不遠處趕海的人群,只是一群婦女在海邊撿拾蛤蜊。

青城這個年代海邊這種東西不少,前幾年沒人撿這種東西,原因人肚裡油水少,也不願意吃那些東西,人吃脂肪油料少,海鮮類吃著也食之無味。

如今倒是不少人撿拾起來,說明這日子一年不如一年了!

“是……是我的一個鄰居。”

春嬌喃喃說道。

是胡嬸!

胡嬸正在趕海撿東西,將近兩年沒見面,她似乎蒼老了很多。

她正跟一幫人爭搶著撿拾那些蛤蜊,以前她趕海的時候還帶著斗笠,如今也沒了斗笠,有些花白凌亂的頭髮隨著海風飛舞。

“她怎麼這個樣子了?”

胡嬸顯然日子過得不是很好,她們家以前的日子在附近算是很不錯的。

即使如今物資奇缺,以胡青峰在街道工作,倒不是於太差,還有胡青峰好像也找到不錯的物件,他們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差,這胡嬸怎麼越來越滄桑了。

“怎麼了?如果是熟人,以前對你不錯,可以去見見。”

江德富直接說道。

他以前調查過春嬌,自然知道有戶人家對劉氏母女還算不錯,時常來往,且知道那是個寡婦,家裡還有一個兒子。

只是他畢竟是男人,且打聽也不會那麼精細,自然不知道劉氏母女和胡寡婦之間還曾經發生過一些微妙的事情。

至於說他先前在海邊救春嬌的時候也遇到過胡寡婦,當時本來就有很多婦女在一邊,咋咋呼呼很多人,知道有這麼個人,但卻沒多大印象。

剛才春嬌認出胡寡婦,江德富倒是沒多大印象,這會兒春嬌說起來,他才想起那胡寡婦。

春嬌有些遲疑,說實話,當初身在那樣境遇中,胡寡婦也故意不搭理她們,似有排斥,她對胡寡婦其實也有些微抱怨的,她理解胡寡婦的趨利避害,人都是自私先為自己的。

她不恨胡嬸,胡寡婦這人其實已經算是不錯,至少有你來我往,不幫人至少不會落井下石。

在她確定自己不會跟她兒子糾纏且給她些小恩小惠的時候,也還是願意幫助她們,這人其實也算不錯。

但也跟她們逐漸走遠了不少,劉氏則跟胡寡婦基本不怎麼往來,甚至現在說起胡寡婦都有些惱怒。

劉氏的惱怒也是正常的,雖然胡寡婦幫忙她們不少,早些年劉氏也沒少賙濟胡寡婦,彼此算是互不相欠。

所以,她們搬走之後包括最後去頌山島,基本上跟胡寡婦家就斷了往來。

只聽說胡青峰好像結了婚,結婚比她早不少,如果沒意外,現在應該也有了孩子吧?

“你……你不是……”

春嬌正有些遲疑,那邊胡寡婦抬頭的功夫已經看到了春嬌。

她有些驚訝地看向這邊,手指了指春嬌,還用手揉了揉眼睛,似乎不確信自己的看到的事實。

“胡嬸!”

春嬌笑著帶著江德富走了過去。

對方既然看到了自己,再猶豫不打招呼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人如果在谷底,很容易受周圍人情緒的影響,自卑敏感滿身怨氣。

當你站得更高一些,過得更好一些,不用跟底層蠅營狗苟的人計較的時候,其實所謂的那些糾結慢慢就消失了。

就好比現在,春嬌對於胡嬸早些年那些防著劉氏母女的小心思早已不在乎,那些曾經的懊惱也煙消雲散,倒是回憶起胡嬸曾經對她們示意善意的點點滴滴。

“哎呀!我的娘哎!真的是春嬌啊!春嬌,春嬌,終於見到你們了,這幾年你跟你娘都去哪啦?你不知道你們搬走之後,我跟人打聽了你們的住處,去了發現人家說你們都搬走了,你不知道你胡嬸我流了多少眼淚。

我跟你娘認識那麼多年,你們……你們怎麼連個信兒都沒有了!我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麼事,不過聽說你們跟著一軍官走了,我才放心下來!

哎!哎!看你現在這樣,你們是過了好日子!過了好日子,胡嬸我就放心了,你娘還好吧……”

胡寡婦激動地說道,說到動情處,還不時地擦眼淚。

“胡嬸,我娘挺好的,我們又搬了家,事情急,就沒跟你說,我娘還經常唸叨你呢。”

春嬌急忙勸胡寡婦,心裡也有些酸酸的。

胡寡婦的日子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她這人是個要強講究的,即使日子不好,整個人總是收拾得利落工整。

劉氏是個愛乾淨,早些年在安家過日子不錯的時候,胡寡婦能跟她長久來往,也是因為胡寡婦這人不是邋邋遢遢讓人不喜的那種。

任何時候收拾整齊乾淨的人,即使經濟條件一般,這種人也會讓人敬重高看幾分。

只是這幾年不見,原先頭髮一直梳得整整齊齊的胡寡婦如今頭髮已經花白了大半,亂糟糟的,臉上也粗糙不堪,一雙手更是佈滿油膩。

想想劉氏跟她年紀差不多,如今的胡寡婦則看起來比劉氏大上十多歲不止。

“你們好就好!你們好就好!這位是……”

胡寡婦看到春嬌身邊的江德富,那人身穿隊伍上的衣服,身子板直,一看就跟普通民眾不一樣。

她之所以一看看到春嬌,也是這人太打眼。

亂糟糟的海灘上,都是蓬頭垢面撿拾蛤蜊的人,只有這兩人衣著乾淨氣派在這裡閒逛,路過的人誰不看上幾眼呢!

“胡嬸,這是我丈夫江德富,江德富,這是胡嬸,以前在衚衕巷那邊住的時候,經常幫我們。”

春嬌笑著為兩人介紹。

“胡嬸好!”

江德富客氣地打招呼。

“好!好!好!”

胡嬸有些緊張地搓搓手。

底層的人對於穿這種衣服的人天然有種畏懼。

早些年春嬌誑江德富去自己家的時候,門口的那些人張望看他們,等江德富到跟前的時候,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說話也是遠遠地才敢回話。

相比較來說,胡寡婦還算是比較大方的人,只是這會兒卻有些拘束。

“胡嬸,我記得青峰哥前幾年都結婚了,你現在已經也當奶奶了吧?”

春嬌看她侷促,急忙轉移話題,江德富則適時地轉身假裝到一側看看。

“我們……我們……”

胡寡婦則張張嘴,半晌眼淚順著眼角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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