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楊滄儒發出雷霆之怒,秦玦不由得冷汗直冒。
“此事下官也不知!但是他們!殺死一鎮之主的事也是事實!企圖去處刑臺偷盜罪人屍身的事也是證據確鑿!”
秦玦知道,現在的局勢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極其不利了,當即話鋒一轉,將矛頭指向了最為尖銳的方向。
“當時的處刑臺只有那名生養半獸人的大逆不道之人的屍首存在!而事情發生前兩日,姬家商隊遭到莫名歹人襲擊,那隻半獸人至今不知所蹤,下官有理由相信,是他們劫走了那隻半獸人!”
秦玦也不是有勇無謀之人,現在想來,當時跟在龍辰煌等人身邊那個頭戴帷帽的侍女,他一直覺得身形有些熟悉,加之這麼一聯想,真相呼之欲出!
“證據呢?那具屍體被我們搶走了?還是你能證明那隻半獸人在我們身邊?空口無憑,你這是誣陷!”
司徒空明冷笑,這話雖然說得很嚴重,但是卻沒有根據!
而最讓司徒空明擔心的月弧不知為何此時已經沒有半獸人的特徵,就是秦玦要查也沒用,這正是天賜良機!
“你!”
秦玦語塞,但是確實如司徒空明所說,龍辰煌只是出現在了處刑臺,可是並未搶走罪人屍首。
至於說半獸人,秦玦也不認為龍辰煌等人會這麼傻,把這樣的人帶在身邊等著別人去發現。
“怎麼樣?拿不出證據吧?”
司徒空明一臉的得意,彷彿已經勝券在握。
“城主大人!不管怎麼說,他們殺害我兄長的事有目共睹!即使先兄有錯,但是未經審判,怎能容許旁人肆意殺害一鎮之主!”
秦玦也不願再和司徒空明多做口舌之爭,當即對楊滄儒說道。
司徒空明皺眉,這一點確實不好解決,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秦璋引誘我們去處刑臺,還設下重伏,我們為了自保不得已將他殺害,還請楊城主明鑑!”
“你們說我大哥引誘你們去處刑臺?處刑臺有什麼值得你們去的?簡直是破綻百出!”
秦玦怒極反笑,譏諷著司徒空明前言不搭後語。
楊滄儒見狀讓司徒空明和吳浩宇等人將先前和自己說的事再和秦玦說一遍,也在暗示著司徒空明給秦玦一個合理的解釋。
...
“什麼官兵?什麼假扮官兵的土匪?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秦玦被司徒空明等人編的故事搞得雲裡霧裡,但是心裡也在默默地梳理著事情的脈絡。
“秦都頭你自己想想,我們進入顯統鎮之後,並沒有得罪秦鎮主吧?也並沒有在顯統鎮地界胡作非為!反而是秦鎮主,強行請我們入府,並在府內佈置了那麼多的高手,他意欲何為?我想著內裡的安排你比我們更清楚吧?”
吳浩宇此時也顧不得什麼撒不撒謊了,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絕對不能在自己這裡露出馬腳!
龍辰煌目瞪口呆的看著爭執得面紅耳赤的吳浩宇,感覺自己記憶都快混亂了,因為司徒空明在編,吳浩宇在加上點真實的料,兩人一唱一和之下這事逐漸有點變味了。
吳浩宇的話明顯讓秦玦有些沉默了,他自然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
當時秦璋的所作所為他是非常不解的,所以才會暗中偷換了秦璋讓人準備的那壺酒。
而自從秦玦被秦璋關進地牢之後,也是時刻在質疑著秦璋。
不過還沒等秦玦有機會詢問他的大哥,就已經傳來了秦璋的死訊!
這一下徹底讓秦玦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於是怒極的秦玦便毅然決然的帶著人來到了蒼雲城想要討回公道!
“人呢?你們說的那個女孩在哪?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她就是人證。”
沉默片刻之後,秦玦緩緩開口說道。
現在龍辰煌等人需要讓這個女孩出來作證,否則讓他怎麼相信龍辰煌等人是被矇騙?
話說到這個份上,只要月弧確有其人其事,那秦璋的所作所為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她現在就在府上,人還在昏迷。”
楊滄儒適當的開口,意在向秦玦證明這個女孩的存在。
“既然如此,請城主大人下令!將我們這幾個人全部關進大牢!”
秦玦直接跪在了地上,語出驚人。
“秦都頭這是何意?”
楊滄儒皺眉問道。
“既然事情尚有不決,那在證明他們清白之前,按照天命律法,需要先收押候審!而我秦玦,矇騙上官,暗養私兵,知情不報!按律當免除一切職務,受仗刑八十!服罪十年以儆效尤!”
秦玦跪在地上,字字珠璣!
不僅是因為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秦玦也無臉說自己無罪,最關鍵的是,既然那個女孩還在昏迷,那就不能給他們機會去對口供!
“這!”
司徒空明和吳浩宇頓時臉色都有些蒼白了,想不到秦玦居然來這麼一手,這是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而楊滄儒也是犯起了難,畢竟秦玦的提議並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城主大人!樊老回來了!”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之時,一名守衛走了進來對楊滄儒稟告道。
“快請!”
楊滄儒聞言頓時起身,這位樊老可是雲國公的親信,不能怠慢。
“呵呵呵,深夜來訪,真是打擾蒼雲伯了。”
樊多佝僂著身子走了進來,看見眼前的一幕,頓時就有些疑惑了。
“看來蒼雲伯正在處理公事,那老朽就先不打擾了...”
樊多笑呵呵的對楊滄儒拱了拱手,當即就要離開。
“請城主大人秉公處理!”
就在這時,秦玦突然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高聲喊道。
“這是...”
樊多眯起渾濁的雙眼,看向了一臉尷尬的楊滄儒。
“請城主大人秉公處理!”
還不等楊滄儒發言,秦玦再度叩首,連頭都磕破了。
眼見秦玦又要叩首,龍辰煌動了...
“啪。”
秦玦本應落地的額頭被龍辰煌用手掌擋了下來。
“別磕了!你頭都流血了。”
龍辰煌蹲在秦玦身前,他對秦玦的印象也不錯,不忍心看他這樣自虐。
“呵呵呵,這把我老頭子都搞迷糊了,嗯?”
樊多一隻手背在佝僂的背上,一隻手撫著花白的鬍鬚,渾濁的雙眼移到了龍辰煌的臉上,頓時微微睜了睜。
“來人!把他們全部都關進大牢!收押候審!”
迫於樊多在此,楊滄儒也不得不下令將幾人關押起來,想來秦玦就是衝著這個目的!
“等等!小後生,你能把頭抬起來讓我老頭子看看嗎?”
樊多身上忽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緩步走到了龍辰煌的身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