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有些東西始終不變

小玉允站在平滑的地面上，深吸一口氣，眨眼之間，藍色消散而去，而平地之上起了一陣小旋風，這陣自轉為一體的氣旋維持了將近十秒後彭地消失，只留下一片輕飄飄地綠色，慢慢地掉落到地面，看著完全不起眼。

之後直接將方才贏畑變身過的一一變出來，除了沒有變成百里無銀，其他的小玉允都成功地變出來了。

因為對方剛好比自己低一級，這也是贏畑第一次帶著強烈集中的意識觀察一個人的變身，她的眼睛不曾眨下，目不轉睛地盯著平地的動靜，試圖找出那團不斷變換的迷霧。

腦袋彷彿被千絲萬縷糾纏著，贏畑不住都抓了抓，還是解不開其中的奧秘。

怎麼辦？

怎麼回事？

雖然對方不管在自己面前怎麼變身都是一團迷霧在變換位置，但是自己變身的時候，並不是迷霧的樣子，我絕對不會相信迷霧就是變身的本質。

西池小聲說著，“贏畑，你能找到對方的身影嗎？”

“如果可以，將她找到。”

耳邊突然響起聲音，贏畑只能按下內心的疑問，目光重新鎖定石柱後面隱藏的迷霧，小心翼翼地往那處丟擲了靈力繩，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雲裡霧裡的氣團。

那迷霧很是乖巧，沒有任何跑動就直接被抓了過來，還被輕易逼出原形。

西池連忙跟變回原形的女同表示感激後，轉頭問向贏畑，“現在有抓住什麼細節嗎？”

“迷霧氣團？”

聽到這個答案，西池沒有絲毫沒有感到意外，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向一旁的女童，輕聲說著，“玉允今日多謝你了。”

玉允聽出了對方的言外之意，拱手作揖後非常識趣地離開了此處。

收回追隨藍色身影的目光，西池再度將注意力放到贏畑身上，“還有嗎？”

贏畑搖搖頭，同時更加受挫了，曾幾何時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修煉不得悟，頭上梳妝精緻的髮絲不知何時被她抓得亂七八糟的。

“沒有沒有，啥細節也沒看懂啊。”

看著對方陷入一陣苦惱，西池也陷入了猶豫，他看到的不只是氣團，還是氣團裡一個關鍵的東西，但是他沒有說出口，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退怯了。

此前，他確實是想不斷地跟對方深入剖析下去，但現在他又想起來，她才剛突破了一個境界的兩個階段，現在就讓她涉及下一個境界，真的可以嗎？這就相當於同一時間突破一個境界的五個階段。

這麼說來，一開始自己為什麼要介紹金烏逃脫給她？

如果就讓她自己摸索到聚光階段，那這個體術也是水到渠成的。

當時我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這麼心急？怎麼這麼衝動？

西池仰頭，嘆了口氣。

“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今日就先到這裡吧。”

贏畑蹙額不解，這結束也來得太突然了，完全不像是對方一向的作風。她沒有離去，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有什麼話就直說，是我的問題嗎？還是你心有顧慮？”

西池心一驚，為什麼這一刻對方看起來這麼的敏銳，面對這逼視的眼神，自己的心思彷彿被耀眼的光芒直射著，毫無遁處。

西池偏過頭去，還是有些不想面對，但他還是說出了內心的想法，“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內心很不安，自從我被靈清宗收納為長老，無銀被法術師認可，你又在丹系大放光芒開始，雖然我們現在還在同一個地方，但總覺得我們又不是在一個地方。”

這個不安越發強烈，讓他也操之過急了。本想著趁自己還在她的身邊，那多幫她一下，尤其是她還和曾經自己有同樣不能融氣入體的經歷，回想到過去，總會想著，如果自己的修行路上有人指點，自己肯定會少走了很多彎路，不知不覺把她和自己相提並論，對過去的遺憾也不知不覺想補償在她的身上。但是下一個階段特別艱難，過去的自己都差點在這一關葬送了性命。

因為接下來深入的難點，需要極強的領悟力和承受能力，現在的贏畑可以承受嗎？西池抬眼看了眼對面的女子，對上了對方耐心等待但有些擔憂的眼神。

“就算不安，也不能輕易放棄，我們要繼續下去，西池。”贏畑無比堅定地說著。

西池淺笑著，看著有些苦澀。“我在尋找說服自己繼續下去的理由。”

贏畑湊近過來，“西池，這是很大的世界，很多事，你不告訴我，也有別人，方法很多，不只是言語，也有文字，甚至逗留不去的氣息也許是某位先輩的特意存留下來的。”

西池看著對方清澈的瞳孔裡倒映著自己苦笑的面孔，自己的心思真的在她面前一覽無餘。確實如此，就算自己不說，她還有緣川空間，裡面有不少古籍，她終究會知道，更何況自己操之過急其實也是對方使然，如果面對的是別人，自己不會這麼大膽。

想開了，西池不由地開懷大笑，“你說得沒錯，是我杞人憂天了，如果就這麼放棄了，不僅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了。”

“正是這樣，不過你也沒錯，你這是關心則亂我懂的，既然我還在這裡，你有什麼想分享的就不要顧及太多，反正你又不會害我，如果真的不幸遭遇了什麼，也只能怪我實力不濟。”修行路上艱難萬分，什麼事都有可能，不能因為現在是在比較平和的環境下修煉就覺得萬事順利了，這點贏畑早就看開了。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還不是個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的世界，所以‘怒其不爭，哀其不幸’這句話永遠都適合你在鞭笞我的時候。”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們幾個就是被齊雲大陸趕出來的，我不會忘記我和你相識沒那麼久，但是又感覺過了很久一樣。”

就這一句話，彷彿波濤洶湧吵吵鬧鬧的腦海突然平靜下來，哪怕是周圍的氣流經過都能清晰地聽到。西池整個人安靜下來，靜得能聽見萬物的聲音。

心跳跳得很有節奏，很安穩。

內心的不安不知道為什麼消退了一大半。

他以為他們終究走上的不是同一條道路，那麼離別和不能相互理解是自然而然的結果，但是如今聽對方這麼一說，他只消回憶一下過去的經歷就感受到了他們的心是凝聚在一起。

西池這次沒有開懷大笑，而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沒想到我一天比一天更像個人，過去的我怎麼會理解人的不安呢。”

“不管是不安，還是消除不安，都是很美妙的經驗。”

看著男子眉眼彎彎，笑意不止，贏畑也跟著露出燦爛的笑容，“那就繼續咯。”

“這是自然？”

“所以變身的本質是什麼？”贏畑迫不及待詢問著。

西池也不再賣關子，直接回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