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喪夫守寡女10

這話讓那位婆婆也是心中多了點期盼，雖然知曉每日織布她們才能過的好些，可若是能自己不勞作，躺著就能生活，那就更好了。

“唉，終於也盼到了，以後咱們的日子呀，就不用每日這樣勞累了。”

說是這樣說，可她手又動了起來，林樂也心中有著期盼，也起織布來了。

兩人在這邊奮力勞作，另外一邊，那顧晨也在奮筆疾書，再一次接受老師的考驗。

十年寒窗何等艱辛，這能走到最後的人，資質，銀錢，努力等，那都是缺一不可的。

可何況，顧晨也只是顧家第一代走上這條路的人，他要拉平的溝壑太大，只能奮力向上，寒暑不絕的努力。

他以科舉為重，卻也不是什麼書呆子，家庭的特殊終究還是讓他快速成長了起來，閒暇的時候就為家庭盡一份自己的心力，或劈柴或研磨藥材，他都是做過的。

他的夫子看著下面都認真答題的六人，心裡也是滿意的。

自己年少時資質也是很好的，也曾做夢，“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可惜，終究是抵不過那些一出生就在書香世家的天之驕子。

最終自己連同進士也落榜了，只能承認，有的差距單靠自己這一輩子，那是填不平的。

如今在自己這裡上課的，雖然資質也不錯，卻都及不上那顧晨，自己的指望就在他和自己的小孫子身上了。

問鼎不敢想，可若是能中個兩榜進士，如今看來也不是太過不敢想的事兒。

別的不說，這顧晨，從七歲便來自己這裡學習了，如今十年，心性也定下來了，不會一受挫就停滯，也該去試試鋒芒了。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林樂便起身給自己和婆婆兩人準備午飯。

“娘，早晨的時候，我看還剩點豬油渣，我給咱們混著燒點青菜？

再煮點豆腐羹？您到時候泡著饅頭，也能吃好？”

“都好，你做主就行，你現在做飯味道越來越好了。”

聞言，林樂就去做午飯了，她如今做慣了，很是麻利，再有系統說的做活的獎勵，她就更加積極了。

邊做飯，林樂邊盤算這些年積攢的銀錢，這些年沒怎麼停過，賺了差價卻還是不能勞動致富。

一般來說，從白身考到進士，短說也要二十年，好在之前在顧晨在二太爺那裡花費很小，所以基本沒費什麼錢。

可到了鎮上，這十年書本紙筆的花費，那可不少，他算是書讀的不錯的，偶爾還有夫子的獎賞，但是比起那花費也不夠看的。

五年前的時候，字精進了不少，他想要給家裡減輕負擔，所以，他接了抄書的活兒。

可這東西，不能太多，要不然就佔了他的正經任務，少不得讓他少些接。

每次考試的費用，都要十兩，二十兩不等，不寬裕的算，怎麼著也要五十兩，這還沒算最費錢的盤纏呢。

好在，這次他的夫子只說去試試鄉試，還沒到進士那個程度呢，算起來銀子也是夠的。

這次考秀才是要去林州學政試院去，至於院試前的兩次預備性考試——縣試和府試，因為就在縣上府州，花費是用不了太多的。

鄉試是想著試一試深淺，好讓他更知曉科舉的難，若不然做一隻井底之蛙，也是不行的。

鄉試的話，要去柳京貢院去考，這花費就大了，不過也能支撐，科考當真是世間最大的賭博！

還有，今年要是考不上，就會有服役，呸，一定能考上！

林樂心中胡亂想，手下卻不停，很快就將午飯做好了，去喊了婆婆過來洗漱用飯。

時間隨著林樂織布機的聲響，不斷的往前推進，轉眼就到了顧晨科考的時間了，他早早的就被夫子帶去了。

這天，林樂和自己的婆婆也沒有什麼心思織布，也就停下來歇一天。

“晨兒娘，你說這會兒進考場了嗎？”

“早就進去了，娘，有他老師帶著，您就放心吧！

像之前，在禮房報名，同考五人互結，廩生出結作保，不都是他老師來的嗎？

專業的事兒交給專業的人做，錯不了的！”

“唉，晨兒今年也十八了，眼看著要服役了……”

這話沒說出來的，林樂也知曉，她知曉雖然小晨實力夠，可有的時候，考試這事兒也是離不開運氣的，萬一要是墨點在了紙上之類，不錄用怎麼辦？

這樣一想，她眉間也染上了愁意，然而不等她說什麼，她婆婆就拉著林樂進去再一次的燒香拜真人了。

童試三年兩考，醜、辰、未、戌年為歲考，寅、巳、申、亥年為科考。

縣考分四場，除去各場陶汰者，發一榜稱“長案”，主考官為本縣之縣官。

考期在二月，正是天寒的時候，好在顧晨不禁穿的好幾層，甚至還因為鍛鍊身子好，沒有什麼磕絆就順利的考下來了。

而這一開始，林樂再一次見到顧晨，已經是十月了，這是這麼多年他第一次離開這麼長時間。

好在，好訊息不斷，先是得了小三元，中了第一名秀才，後來又是僥倖中了最後一名舉人。

用顧晨奶奶的話說，當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喜的林樂也總是滿面的笑容。

而這也打響了顧晨的名聲，只有十八歲的舉人，當真是罕見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小地方。

雖然只是最後一名，可那也不用再考一次，他年紀還輕，還可以往上考，倒是稱得上少年英才了。

這也讓好多人都盯上了顧家，來說媒的讓人不勝其煩，有的人更是想要趁著顧晨不在，輕看了顧家婆媳，想要父母之命，直接為他定下婚約。

更是有許多的商人，知曉將來考進士的錢，顧家定是沒攢下，想要用“婚約”做生意，都讓林樂態度很好的拒絕了。

進京趕考的盤纏，一般都有四個來源，一個就是自籌，一個就是家族資助，第三個就是朝廷的資助，第四個就是地主豪門等對個別考生的資助了。

林樂想著，能不用別人的就不用，雖然這次的鄉試，家中五分之四的積蓄一下子都被掏空了，可是到底不用再服役，也可以不交田稅了，可以省出不少。

將來要是考進士，也可以將這小院子賣了，她們婆媳也可以先住到鄉下，織布機也許也可以成為顧晨第一筆政績。

到時候，再給娶一個小官家的女兒，任務也就快完成了吧，嗯，真的很想念小悅。

對自己來說都已經這麼多年了，雖然小悅只是一兩天沒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