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吉陪著蘸冰高坐在廊下的臺階上,倒與管絃樂隊的座次頗有幾分相像。蘸冰頭次拿到這種雙面圓形木製鼓時,還以為是單面的新疆手鼓,繃緊的皮鼓面上繪滿花紋,鼓身稍扁嵌有一短柄木把與寺廟中架子上的法鼓略有不同,敲擊時倒也使用的形似問號的鼓槌。當邦吉敲響開戲的鼓點時,蘸冰才明白了它的用法。雙手各持鼓把和鼓槌相對傾斜,漫不經心的由緩至急碰撞在一起,如一問一答般敲出沉穩而震撼的節奏。隨著胡琴、鐃鈸和嗩吶的加入,邦吉的藏鼓時而低沉時而急切,但那種令人熱血沸騰的鼓點節奏卻始終未變。蘸冰完全地沉醉在眾音混雜的前奏中,都忘了敲擊藏鼓和上節奏。鐃鈸咵的一聲後,戴著面具的兩男一女出場,咿呀的唱了一番,中間似乎唱詞沒有對上,引起場中樂師們和矮牆後屋頂上觀摩的鄰居鬨堂大笑。

隨後幾個壯碩的男子頭戴面具出場,耀武揚威地四處走。身上環佩叮噹的瑪雅和幾位年輕女子魚貫而入,她們圍著瑪雅唱著聽不懂的歌曲。

夜色漸濃,眾人紛紛散去,邦吉送到街面上相約下次的排練的時間。相比藏鼓藏胡,蘸冰更喜歡那個做工考究鑲有珊瑚和綠松石的藏式嗩吶,邦吉稱之為甲林。掛在牆上的甲鱗在節能燈下閃爍著幽藍的光,散發著魅力,似乎要引導蘸冰去摘取。

瑪雅在回學校的路上說,她扮演的是文成公主駐錫昌珠寺的情景,說剛好在排演時缺少文成公主的扮演者,她的高挑身材和秀美容貌正適合。

“我真像她們說的漂亮嗎?”瑪雅歪著頭問。

“當然啦,在玉珠峰前休息時,我在鏡頭裡看到的你就是令人驚豔。”蘸冰本想搜腸刮肚編排些華麗的辭藻,但當時符合情景的就只有驚豔兩個字。

傍晚冷風透入衣領,蘸冰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環顧四周,只見村民們穿著厚重的藏袍,臉上掛著淳樸的微笑。瑪雅從寬大的袍袖裡伸出小手攬住蘸冰的胳膊,一絲溫暖隨即攀緣而上,就這樣一起走回小學校,心中的陌生感漸漸消散。踏上村中的小橋,橋下清澈的河水潺潺流過,遠處的雪山巍峨聳立,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而神聖,這已是他們的藏南村落。

清晨蘸冰站在教室裡,透過窗戶望著外面連綿起伏的山脈,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期待與忐忑,沒想到自已會成為一名援藏代課教師。

昨晚跟瑪雅商量著,瑪雅教藏文、英語、音樂和美術。蘸冰教語文、品德、科學和體育。這是蘸冰在這個簡陋的教室裡的第一節課,牆壁上的粉刷沒有剝落的地方,都被孩子們用粉筆畫上了塗鴉,斷斷續續的,彷彿是孩子們的眼睛裡閃爍著的對知識的渴望。

瑪雅在校門口迎接孩子和送他們來的家長,斷斷續續的,有的孩子是被家長像趕鴨子似的攆到學校來的。早課也就時常被打斷,等瑪雅拽著最後一個孩子進課堂時,教室才總算安靜下來,蘸冰覺得自已講得一團糟,其實是內容太簡單了,低年級一週的課程自已半天就講完了。

複習提問時,似乎是自已標準的普通話說的有點快,孩子們都一臉困惑。瑪雅在教室一角輔導幾個高年級的學生,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低聲提醒:“他們可能聽不懂你的普通話。”

“噢,那我再講一遍。”蘸冰撓著頭說。

“你試著用圖片和最簡單的詞來授課,別跟在研討會上做報告似的,放慢速度,他們都是懵懂的孩子。”瑪雅微微一笑地說。

這個教室籠著火,高低年級班就集中在一起上課,聽課的孩子都朝著黑板坐,輔導的孩子圍坐在一起。每節課時是隨機的,很少有上滿四十五分鐘的時候。蘸冰在輔導時側耳聽瑪雅的講課,的確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知識點講得格外清楚,而且穿插著還講了藏族歷史和童話,孩子們都非常喜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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