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臣是自翼國公口中無意聽到的,這...這有什麼問題嗎?”

面對李二的質問以及大殿中變壓抑的氣氛,程咬金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孩語氣吞吞吐吐。

“翼國公沒事跟你說這個做什麼?”李二冷著臉追問道。

“哦,他前天跑到臣家去借錢,說要借一萬貫賠給齊國公,陛下您也知道,臣家裡窮啊,這砸鍋賣鐵東拼西湊也就湊了五千貫...”

“說重點!”李二氣惱道。

“是,翼國公在臣家喝酒喝多了,談話間他隨口說了幾句,臣就記住了!”

“他說什麼了?”

“他說攤上秦勇這麼個混賬兒子,簡直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一天到晚在外惹事闖禍不說,沒事竟還跑去調查什麼表親通婚生孩子的事,活該挨陛下一頓打。”

“他就說了這些?沒有再說點什麼別的了?”

李二面露狐疑,語氣愈發冰冷。

他並不介意讓人知道,表親不能通婚的言論是由秦勇提出來的。

他真正在意的是秦瓊有沒有將他與秦勇打賭的事情說出來。

要知道程咬金可是有名的大嘴巴。

一旦讓他知道了自己與秦勇打賭的事,以對方的性子遲早會宣揚的人盡皆知。

到時候不論自己是否履行賭約,都會顏面掃地淪為笑柄。

畢竟賭的是一位公主,而且還是身份尊貴的嫡長公主。

“沒說別的了,就那一句話臣都沒聽明白,若非陛下剛才提起,臣都不知原來是秦勇那愣小子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怪不得老秦那麼生氣。”

程咬金一臉真誠的說道。

李二聞言,頓時暗鬆了口氣,心想秦瓊雖然對自己有隔閡,但還是明事理曉大義的,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想到此處,李二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秦勇可不是胡言亂語,這兩份調查結果足以證明一切,你們都傳閱一下吧。”

李二說完,房玄齡主動上前接過絹帛,隨後與眾人一起圍觀了起來。

絹帛上的內容並不是很多,全都是簡單的資料統計,具體資料為五百對夫妻所生孩子中,正常的、夭折的、痴傻的、缺胳膊少腿的、多胳膊多腿的、胎死腹中的各有多少。

資料共計兩份,一份是五百對錶親夫妻,另一份是五百對正常夫妻,兩者擺在一起對比,結果那叫一個觸目驚心令人脊背生寒。

“怎麼會這樣...”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何止不可思議,簡直令人震驚。”

“表親通婚,親上加親,這是自古相傳的呀!”

“看來自古相傳也未必一定對,畢竟事實勝於雄辯。”

各種驚歎的議論聲自大殿中不斷響起。

有些人甚至回想起了自己身邊那些表親夫婦所生孩子的情況。

這不回想不要緊,一回想更加證明了兩份調查結果的真實性。

因為確實有不少人曾遇到過這種情況,甚至還不止一例兩例。

“諸位愛卿,事實雖然有些殘酷,但未必就是壞事,你們想想看,若徹底杜絕了表親通婚,那一年下來能為我大唐增添多少正常人口,又能挽救多少因生不出正常孩子而破碎的家庭。”

李二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瞬間壓下了殿內群臣的熱議。

“陛下,既然如此,微臣建議即刻下旨詔令全國,禁止表親通婚!”

“臣附議!”

“臣附議!”

隨著房玄齡第一個諫言,在場眾臣除魏徵有所猶豫外,有一個算一個紛紛開口表示支援。

就連一直沒怎麼開過口的長孫無忌也不例外。

他們能身居高位成為朝廷重臣,自然不是傻子,全都清楚李二將調查結果給他們看的意思。

“既然眾卿都有此意,朕自然沒意見,玄齡,你乃尚書左僕射,這頒佈詔令之事就由你全權負責,務必將詔令下發到全國各州郡縣乃至是村,對了,連同這兩份調查結果也一併附上!”

本就想借禁止表親通婚一事來提高自己在民間的聲望,在眾臣的支援下,李二毅然做出了決斷。

“陛下,臣反對!”

李二這邊剛下令,眾臣中立馬便有人站了出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尚書左丞秘書監魏徴。

“玄成,這表親通婚的危害都擺在面前了,你為何反對?”

見反對之人竟是魏徵,李二忍不住一陣頭大。

對此人他可謂是又愛又恨。

愛的是對方無私無畏敢忠言直諫,恨的是對方性子太過剛烈古板,有時候死諫起來甚至都敢罵他,一點都不給他這個皇帝面子。

“陛下,微臣並非反對禁止表親通婚,而是覺得此事幹系重大尚有待商榷,切不可操之過急,否則恐生混亂吶。”

魏徴一臉嚴肅道:“陛下想想看,若您一紙詔令下去禁止表親通婚,那些已婚的表親夫婦又該如何自處呢?”

“這有什麼不好自處的,願意和離的和離,不願意和離的湊合著繼續過唄。”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說道。

“盧國公說的倒是輕鬆,你可知全國上下有多少表親成婚的夫妻嗎?”

“男子尚好,即便和離了,也不影響續絃納妾,可女子若是和離,那對其名節無異於毀滅性打擊,到時候別說擇婿再嫁了,恐怕很多性情剛烈的會因承受不住打擊而自尋短見。”

“另外夫妻雙方的結合,從來就不是兩個人的事,有沒有生下子女暫且不論,這對雙方家族的關係也是沉重打擊;

大多數選擇表親通婚的,那都是為了維護雙方家族利益,現在突然失去了姻親這條紐帶,還不知會激起多少矛盾爆發多少動亂,咱們身為朝廷大臣,下詔令前豈能不將這些全面考慮進去!”

隨著魏徵慷慨激昂的一番說詞,兩儀殿內再次安靜了下來,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程咬金也若有所思的閉上了嘴。

眾人都是明白人,知道魏徵所言雖然有些誇大,但卻也不無道理。

要知道大唐的社會風氣雖然比較開化,也允許夫妻雙方和離,但真正願意走出這一步的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少得可憐,其原因無二,男重名,女重節。

畢竟這是個男尊女卑以三綱五常為主流的年代。

對於男方而言,與妻子和離,不論是何緣由,都會敗壞名聲。

而對於女人那就更不用說了,忠貞二字大於天,即便丈夫死了,都還有守孝三年的服喪期,有些視貞潔如命的甚至會以死殉節或者終身不嫁。

然而表親通婚一事畢竟不比其它,事關子嗣血脈傳承,大多數男性即便再注重名聲,也肯定會選擇與妻子和離,因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在這樣的情況下,女方勢必會成為被拋棄的弱勢群體,再加上受忠貞思想的束縛,其後半生可想而知肯定淒涼。

感受到了眾臣態度的轉變,本就頭大的李二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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