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成,事已至此,你覺得我大唐與突厥之間,還能有緩和的餘地嗎?”

低頭俯視著還跪在地上的魏徵,房玄齡冷笑著問道。

他本是堅定的中立派,朝中諸事向來以李二為馬首是瞻。

這次若不是因為考慮到以大唐目前的國力,還不適合與突厥全面開戰,他是絕不會蹚跪諫逼宮這趟渾水的。

眼下他已然清楚兩國開戰無法避免,自然不可能再跪在這裡讓李二為難。

“突厥使團徹底覆滅,頡利可汗得知後,自是不會善罷甘休,但要說一點緩和餘地沒有那也不盡然!”

沒等魏徵來得及開口,長孫無忌搶著答話道。

“哦,齊國公號稱我大唐智囊,不知有何高見?”房玄齡似笑非笑的問道。

“高見不敢當,愚見倒是有一點,據我所知,這兩年漠北也遭遇了旱災,因而導致羊馬牲畜餓死無數,人口餓殍遍地,這也是為何突厥使團急著南下入京商討換糧的原因;

缺糧,這是突厥和我大唐都在面臨的巨大難題,不同的是我大唐南方受災較輕,南糧北調勉強能應付災荒,可突厥就不同了;

它們西臨蒼突厥,東臨高句麗,南臨我大唐,偏偏又與這三國關係交惡多年,隨時有開戰的風險,正常情況下是根本借不到糧的;

內因缺糧而人心動盪,外有鄰國虎視眈眈,在這種情況下,不到萬不得已,頡利可汗是肯定不願與我大唐全面開戰的,否則就是為高句麗、蒼突厥、吐蕃、土谷渾等國做嫁衣;

既然知道對方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開戰,那咱們只要妥善處理好突厥使團覆滅一事,給頡利可汗一個交代,雙方罷兵言和也不是沒可能的。”

長孫無忌長篇大論的向眾人解釋道。

“齊國公分析準確,言之有理,突厥兵力本就不比我大唐少,尤其是那三十萬精騎,他們久居漠北草原擅騎擅射,綜合戰力遠非我大唐所能匹敵,所以我依舊主張和親避戰!”

見長孫無忌還是堅定的站在自已一方,魏徵連忙出言附和道。

“玄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主張和親避戰!”

知道魏徵是個迂腐的老頑固,卻不曾想對方竟頑固到了這等地步,房玄齡沒好氣道:“先不說咱能不能給頡利可汗一個滿意的交代,單說長樂公主被陛下賜婚給了秦勇,巫鐸王子已經身亡,和親避戰一事就不可能了!”

“房僕射此言差矣,秦勇前後兩次大鬧鴻臚寺,今日更是膽大包天將突厥使團給全滅了,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即便陛下看在秦瓊的面子上不治秦勇死罪,收回賜婚聖旨還是合情合理的;

只要收回了賜婚聖旨,解除了婚約,長樂公主就能繼續和親,至於巫鐸王子已死,那就更不是問題了,畢竟頡利可汗又不止一個兒子,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不讓長樂公主和親,陛下膝下也還有其她公主能擔此重任啊;

總而言之一句話,大家都知道現在不是與突厥全面開戰的最佳時機,而突厥那邊本身肯定也是不想開戰的,既然如此,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就得不惜一切代價促使雙方罷兵言和;

別忘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即便我大唐僥倖戰勝了突厥,也肯定會大損元氣,與其鷸蚌相爭讓漁翁得了利,不如先儲存壯大自已的實力,待實力壯大到能輕易掃滅突厥之際,再動手也不遲!”

對房玄齡所言不敢苟同,長孫無忌故意提高嗓門分析出了他所認為的利弊。

國舅長孫無忌在朝中本就聲望極高,經他這麼一分析,一些原本還想效仿房杜二人起身停止跪諫的臣子頓時安耐住了蠢蠢欲動之心。

“齊國公,我知你足智多謀,且能說會道,房某自愧不如,我只想說一句話,那便是這大唐終究是由陛下說了算的,為人臣子,當以皇命是從,不可僭越!”

本來是想說服魏徵的,見長孫無忌老是搶著答話,房玄齡語氣冰冷的留下了一句後,直接大步流星的離去了,一向話少的杜如晦見狀,氣定神閒的緊跟了上去。

“哼,說到底不還是怕得罪陛下麼,身為尚書左右僕射,遇事只會權衡自身利弊,全然不顧我大唐安危,簡直德不配位!”

看著房玄齡和杜如晦遠去的背影,盧寬沒好氣的冷哼道。

“盧尚書,你貴為禮部尚書,當知上下之禮,剛才那話,可不是你能說的!”

語氣冰冷的警告了盧寬一句,王珪效仿房杜二人停止跪諫,直接自地上站了起來。

“叔玠,你這是...你也準備退縮?”

見王珪起了身,長孫無忌、盧寬、溫彥博和魏徵四人忍不住臉色大變。

尤其是長孫無忌。

隨著房玄齡和杜如晦的離去,外加虞世南兩天前就已經昏迷被送回家了,現在他們主和派的核心戰力嚴重不足,若再走了王珪,說戰力打了個對摺都不為過。

別看在場跪諫的朝臣足有一兩百人,其實真正能影響到李二意志的並不多,也就對方平時所信任倚重的一小部分親信大臣而已,這其中就包括門下侍中王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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