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老杜,還是你說話有水平啊,等咱們一戰幹翻了突厥蠻子,當記你首功!”

聽出了杜如晦的意思是支援李二跟突厥開戰,程咬金滿臉振奮的哈哈大笑道。

坦白說,此番上朝勸戰,他和李靖等人把握並不大,畢竟主和派阻力不小,再加上突厥強大的實力擺在那裡,讓一直有雪渭水之恥的李二都舉棋不定。

可隨著杜如晦突然倒向了自己一方,程咬金覺得與突厥開戰有望了,畢竟杜如晦可是李二最信任的謀臣之一,在決斷方面的信任,甚至還在尚書左僕射房玄齡之上。

“宿國公用不著吹捧,老夫只是從實際情況出發,就事論事罷了!”

對程咬金的有心恭維苦澀一笑,杜如晦不以為然道。

“陛下,既然杜僕射都這般說了,臣鴻臚寺這邊是否可以直接回絕突厥使團了?”

覺得事情差不多塵埃落定了,唐儉面露期盼的開口詢問道。

昨日捱了巫鐸一巴掌,連磨齒都被打斷兩顆,這個仇唐儉一直記在心裡,只要李二做出了開戰的決斷,他回去立馬就想辦法報仇。

開玩笑,他可是大唐國公,在自己的地盤鴻臚寺被人掌摑了,這口氣他豈能咽的下去,縱然昨晚秦勇已經幫他報仇了,可他也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巫鐸。

“備戰需要時間,執失思力不是還未給你答覆嘛,你鴻臚寺暫且就以只肯換三百萬石糧為底線先拖著再說!”

經杜如晦一番話,外加昨晚秦勇大鬧鴻臚寺的衝動之舉,李二已經下定決心跟突厥硬剛到底了,他想了想後開口回道。

“拖著...這...這隻怕拖不了太久啊,畢竟昨晚....”

“陛下,您真決定拒絕換糧嗎,此事事關重大,是否還需再作商議?”

沒等唐儉將話說完,魏徵突然咬牙出言打斷道。

他承認先前程咬金和杜如晦的那番話有一定道理,可突厥有三十萬騎兵外加二十萬勁卒,這樣的實力,實在不是眼下的大唐所能硬拼的。

“玄成,剛才咬金和克明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其實朕也想準備充分後再跟突厥開戰,但形勢逼人,若咱們現在將糧換給人家,此消彼長之下,一旦突厥發動戰爭,咱們將陷於絕對的被動;

另外昨夜在鴻臚寺突厥客館發生了一件事,那件事一出,突厥是決計不可能再讓步了,所以朕只能全力備戰,沒有退路了!”

已然下定了決心,李二便沒想再和稀泥,他神情嚴肅的說道。

“沒有退路了?”魏徵聞言臉色一沉,旋即問向唐儉道:“茂約(唐儉的字),昨夜你們鴻臚寺究竟發生何事了?”

“昨夜翼國公世子秦勇陪同太子前往鴻臚寺會見突厥正使,誰知人還未見到,秦勇便受突厥大王子兼突厥使團副使阿史那巫鐸逼迫公平比鬥拳腳,那巫鐸敗了不服輸奪刀想下死手,結果反被秦勇斬斷了右臂,還間接害死了使團的另外一名副使,阿史那折顏。”

見李二已經主動提起了昨夜鴻臚寺一事,唐儉沒有再作隱瞞,將事實如實說了出來。

“什麼!!”

“秦勇砍了突厥大王子巫鐸的右臂,還間接害死了人家一名副使!”

唐儉的話一出口,偌大的太極殿內立時炸開了鍋。

尤其是不久前才跟秦勇爆發過矛盾的魏徵和盧寬,他們沒想到秦勇的膽子竟這般大,連讓滿朝文武全都為之忌憚的突厥使團都敢得罪,還將人徹底給得罪死了。

與魏徵等主和派的人一樣,李靖、程咬金等人也被秦勇的膽大妄為嚇了一大跳,秦勇昨天在秦氏酒莊門口與巫鐸爆發過沖突的事他們都清楚,可他們沒料到秦勇事後竟還會跑到突厥客館去,還將人巫鐸的右臂給砍了,這操作簡直...簡直太讓他們高興了。

“陛下,秦勇此子膽大妄為,蓄意重傷外國使臣,行事毫不顧及我大唐顏面,實該重罰!”

正當滿朝文武都在為秦勇大鬧鴻臚寺一事而驚駭之際,打上朝後便一言不發的長孫無忌突然站了出來。

他被人稱作大唐第一智囊,很清楚李二這幾年一心想雪渭水之恥並暗中在為其做準備,所以對突厥換糧一事,他既不表示支援也不表示反對,和房玄齡、杜如晦一樣屬於典型的中立派。

可現在事情牽扯到了秦勇身上,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他準備藉助朝中主和派的力量,將秦勇自雲端打落塵埃永不翻身!

“長孫無忌,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死揪著秦勇不放,有意思嗎!”

深知秦家與長孫家的恩怨已不可化解,身為秦瓊好友,段志玄當即出言呵斥道。

“樊國公此言差矣,我剛才純屬秉公直言,絕無半點私心,那鴻臚客館乃外國使臣居住之地,除了突厥使團外,還住著吐蕃、高句麗、百濟、新羅、靺鞨、倭國、大食等它邦使節;

秦勇大鬧鴻臚寺,致使突厥王子巫鐸斷臂重傷不說,還間接害死了一名突厥副使,此等惡行若不嚴懲重罰,諸國使節豈不人心惶惶,視我大唐如洪水猛獸!”

對段志玄的呵斥渾不在意,長孫無忌義正詞嚴的爭辯道。

“輔機,秦勇大鬧鴻臚寺雖然不該,但事出有因,你不瞭解情況,就別拐帶話題了!”

一眼就看穿了長孫無忌的小心思,李二陰沉著臉道。

“陛下,齊國公所言可不是拐帶話題,只要嚴懲了秦勇,必能安撫突厥使團,到時候咱們在換糧一事上稍作妥協,也未必不能避免與突厥開戰的風險。”

沒等長孫無忌來得及開口回話,盧寬搶著開口道。

他對秦勇辱罵自己一事至今耿耿於懷,和長孫無忌一樣,也想趁機抓住話柄給予秦勇沉重一擊。

“盧尚書,誰跟你說秦勇大鬧鴻臚寺有錯,需要父皇嚴懲了?”

盧寬話音剛落,太子李承乾突然冷笑著開口了。

先前長孫無忌開口時,他就想幫秦勇說話了,礙於長孫無忌是自己親舅,也是自己在朝中最大的臂助,所以他不好開口駁了對方面子;

可盧寬就不一樣了,區區禮部尚書而已,在他太子眼裡也就那麼回事。

“太子殿下,秦勇大鬧鴻臚寺重傷突厥使臣不說,還導致一名副使送了命,這難道還不算錯?”

沒想到李承乾會站出來幫秦勇說話,盧寬略顯尷尬的反問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所聽到的只是結果,並不知中間具體發生了何事。”李承乾面無表情道。

盧寬苦笑搖頭:“不管發生了何事,人家總歸遠來是客,既然是客,秦勇所為便違反了我大唐的待客之道。”

“呵呵,是嘛,若孤告訴你,是他突厥王子巫鐸動手傷人在先,秦勇只是被迫反擊呢?”李承乾冷笑著問道,

“這不可能吧,他秦勇秦愣子好勇鬥狠在長安是出了名的,從來都是他惹事傷人,還從未聽說有人傷過他,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巫鐸王子先招惹的他,他也不至於下死手將人手臂砍了吧,還害死了人家一位副使;

此事往小了說,是秦勇任性妄為仗勢逞兇,往大了說,他是蓄意挑起我大唐與突厥的戰爭,其用心險惡至極,必須嚴懲!”

一心想將秦勇的罪名往大了整,盧寬毫不留情的斥責道。

“盧尚書,你執掌禮部,當曉人事知禮法,禮記有云,來而不往非禮也,突厥使團出使我大唐,按照我大唐待客禮制,秦勇屬實不該重傷外國使臣;

可事實是,突厥使團無禮傷人在先,秦勇只是為了維護我大唐天威,被迫才出手還擊的,而且還是在對方主動提出公平一戰的前提下,你根本不知箇中隱情,怎能胡亂將罪名往秦勇一個人頭上扣!”

李承乾眼神冰冷的瞪著盧寬道,語氣中充滿了責備。

昨晚他也在鴻臚寺,突厥副使阿史那折顏的死,雖然主要責任在秦勇,可秦勇那也是為了救自己這個太子無奈為之。

至於巫鐸斷臂...秦勇雖然有蓄意傷人之嫌,可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巫鐸輸了不認賬,奪刀反擊自找的。

若在以前,李承乾巴不得將所有罪名全按在秦勇身上,可自從秦勇表現出遠超常人的強大能力後,他一心只想拉攏對方,自然不可能任由盧寬之流隨意打壓,更何況秦勇還是自己妹妹相中的親妹夫,哪邊親哪邊近他心裡明白的很。

“太子殿下,你說是突厥王子無禮傷人在先,不知他究竟傷了何人?還有,你說秦勇被迫反擊是為了維護我大唐天威,他明顯是以暴制暴,如何又維護我大唐威嚴了?”

對李承乾維護秦勇的表現相當不滿,長孫無忌忍不住開口質問道。

有長孫無忌這個國舅當出頭鳥,盧寬底氣更加足了:“就是,毫不顧及兩國邦交對外國使臣下死手,不論秦勇有何理由,論罪都該嚴懲!”

“唐正卿,崔少卿,有關巫鐸無禮傷人的事,你們兩個是當事人,可否公開說明一二?”

面對長孫無忌和盧寬兩位重臣的堅持,李承乾知道僅憑自己一人的說詞很難壓住此事,無奈之下他只得向唐儉和崔仁師投去了求援的目光。

見李承乾將話題扯到了鴻臚寺正副兩位主官的身上,長孫無忌和盧寬包括在場眾臣全都將目光投向了二人,顯然都想知道這裡面究竟是怎麼回事。

本來在自己的地盤被外國使臣掌摑了這等醜事,唐儉和崔仁師是沒臉在這太極殿中說出來的。

但考慮到秦勇昨晚在鴻臚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已經將事情洩露出來了,再加上這中間又牽扯到了李承乾的面子,唐儉二人也顧不上什麼顏面不顏面的了,當即你一句我一句,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過分,簡直太過分了!”

“竟敢在鴻臚寺掌摑莒國公和崔少卿,這也太狂妄,太目中無人了!”

“就是,怪不得太子殿下說來而不往非禮也,巫鐸那廝動手傷人在先,秦勇幫莒國公和催少卿報仇合情合理,非但沒罪,反而有功!”

“該死的突厥蠻子,連我大唐國公都敢掌摑,還連牙都打掉了兩顆,秦勇砍他一條右臂都是輕的,這要是俺老程,一馬槊活活戳死他!”

“本就是他們無禮傷人在先,再加上公平比鬥拳腳,本就是那巫鐸主動提出來的,此事確實不該怪罪秦勇。”

“萊國公言之有理,既然在比鬥前已經說好了條件,那巫鐸被砍一臂之事,即便是突厥可汗都沒理由怪罪,至於副使折顏之死,那是巫鐸自己揮刀砍殺的,就更怪不到秦勇頭上了。”

得知了事情的前後緣由,主戰派眾臣紛紛開口力挺起了秦勇,到了最後,就連尚書右僕射萊國公杜如晦和尚書左僕射梁國公房玄齡也都站在了秦勇一邊,唯有長孫無忌和盧寬、魏徵等主和派眾人一個個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輔機、僧奴,秦勇大鬧鴻臚寺一事的前後緣由已經清晰明瞭了,你們可還有話說?”

本就不想將秦勇牽扯進主戰主和兩派之爭,見滿朝文武這麼多人都支援力挺秦勇,李二心中痛快之際,他似笑非笑的問向長孫無忌和盧寬兩人道。

“陛下...秦勇大鬧鴻臚寺一事,雖然事出有因,可畢竟咱們都是站在自己國家的立場上,放在突厥可汗頡利的眼中,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沒等長孫無忌和盧寬開口答話,和長孫無忌兩人一樣同樣臉色陰沉的魏徵出言提醒道。

“魏秘書監所言甚是,在頡利可汗眼中,他肯定認為自己的兒子不過打了我大唐兩位臣子一個耳光,結果卻付出了一條右臂和一位副使的性命,這筆買賣太不值!”

“何止是會認為不值,頡利可汗此人向來心高氣傲,他會認為自己的兒子在我大唐所受遭遇是莫大恥辱,若咱們不能嚴懲秦勇給他一個交代,他肯定會興兵來犯,到時候局面可就不是咱們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魏徵話音剛落,盧寬和長孫無忌紛紛出言附和,他們都是玩弄人心和權術的老狐狸,深知事已至此,要想以大唐律法來定秦勇的罪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藉助外部突厥來給李二施壓,或許還能有一線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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