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劉子博他該如何?

現在的他比起劉子博他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沒用,忽略一件件那麼重要的事,明明這麼近的真相,卻因為他的自負而直接忽略過去了。

他想要和顧晚秋一起死。

心如死灰也不過如此。

可他不能死,因為這條命是顧晚秋為了三個孩子才給他的,已經不屬於他自己了,他身體裡流動著顧晚秋的血。

他們已經分開了又好像沒完全分開,右手攥著左手腕,感受著皮下的脈動,那裡的血在流動,他似乎還能感受到顧晚秋的存在。

何添和周毅很快就安排好了車,厲謹行坐上車,目光淡淡的看著窗外,沒有一點生氣,像是一個傀儡,他這副樣子,很難不讓人擔心。

劉子博又發了一條資訊。

“再不來,姜雲的命可就沒了,還有那幅畫。”

厲謹行握緊手機,回了一句:“我已經在路上了。”

厲謹行走得匆忙,他走時那個臉色十分的難看,莊園裡的人都看在眼裡,直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屋子的人,心裡惴惴不安。

從他們所有人去幫厲謹行找東西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出了很大的問題,書房裡發出好幾聲動靜,在何添和周毅進去的時候,動靜聲鬧得尤其大聲,應該是打起來。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也不敢多問,也不想問,在這裡工作的,少聽多做事,不該知道的千萬別知道,知道的多就容易出事。

不用厲謹行吩咐,司機都把車開得很快,開出秋樂莊園,經過一段路口的時候,厲謹行忽然扭頭看向窗外那棵榕樹,一些模糊的片段撞入他的腦海中,他忽然很想跳下去,到那棵榕樹下,將那裡的土挖開……

他壓制住這樣的想法,現在什麼事最重要?自然是見劉子博要了他那條路,還有那幅畫,以及能把姜雲給救下來,他不能停下來。

到了所在地方,這是一個即將被拆遷的老舊小區,在城邊,非常偏僻,周圍沒多少人在,即將被拆遷的小區被紅線封著。

何添安排了狙擊手在遠處蹲著,何添朝周圍看了一眼,還挺安靜的,他有些不安。

越是安靜,就越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厲謹行下車,二話不說就要上去。

何添攔住他:“再等等吧……”

“我都已經到這裡來了,還等什麼?”厲謹行看向他,“我不會死的。”

這話不是大話,而是有直覺,劉子博不會讓他死,他蟄伏了這麼久,忽然見他,應該不是讓他死那麼簡單。

他把自己代入了劉子博,深知劉子博對他的恨意,直接殺他太輕鬆了,他要的是他生不如死。

劉子博隱藏了這麼多年,說明他還是有耐心的,現在忽然冒出來,要直接見他,還把姜雲給綁走了,只能說明是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你說的話我記在了心裡,我身體裡有顧晚秋的血,是她給的我這條命,哪怕我想死,也要想著她的孩子,何況,我還沒找你算完賬,所以我不會死的。”

這車開了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裡,厲謹行就恢復了冷靜,變回了本來的樣子。

看到這樣的厲謹行,何添和周毅放心了不少,他們想要跟著他一同上去,要是遇到什麼危險,他們還能幫襯一下。

只是即將上樓的時候,樓上傳來聲音,劉子博站在八樓窗戶那兒,那裡的窗戶少了一片,只有欄杆護著,他直接探出頭。

“厲謹行,我要你一個人上來。”他手裡拿著擴音器,如此一聽,他的聲音就更刺耳了。

“老大……”

“沒事的。”

他以前就能打過劉子博讓他斷子絕孫,現在也能,何況他一腔怒火和怨氣都找不到發洩地,他來得正好。

厲謹行上樓,就看到了姜雲半裸的身體,她被吊了起來,身體上全是曖昧的痕跡,哪怕厲謹行對她沒有多少感情,但看到她這幅模樣,瞳孔一縮。

姜雲經歷了什麼,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周圍還有那麼多的男人。

看到厲謹行隻身一人進來,劉子博陰惻惻地笑著,他沒有對厲謹行說話,而是拿著手裡的竹鞭用力地抽了一下姜雲,姜雲一雙手已經充血了,整個手臂被拉起來,要承受整個身體的重量,肩膀關節處好似要被扯斷。

她叫了一聲,眼睛卻沒有睜開。

劉子博笑著說:“姜雲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心上人來了。”

厲謹行咬著牙看過去,或許是因為姜雲那張太像顧晚秋的臉,在看到姜雲被如此虐待的時候,他想到,顧晚秋被劉子博帶去那幾年是不是也像這樣。

姜雲聽到“心上人”三個字,便知道厲謹行來了,她睫毛顫抖,霧濛濛的視線裡闖進了厲謹行的身影,他像是一束光走進了她的世界。

可她卻不敢靠近,光對於飛蛾有著致命吸引力,飛蛾撲火的結局,是被火焚燒殆盡。

她如今這副模樣實在是不想出現在厲謹行面前,她想要遮住身體,可她的身體被吊了起來,她只能低下頭,掩耳盜鈴,嘴裡無聲重複著,不要看,不要看……

可無論她怎麼重複,那些停留在她身體上的目光都沒有收掉。

“放了她。”最終厲謹行開口了。

劉子博說道:“我為什麼要放了她,她是我的人,她的臉是我花錢整出來的,也是我把她安排到你的身邊的,厲謹行,你該不會看著她那張臉有了憐惜吧?也是,畢竟她長得還挺像以前顧晚秋的,就是性格相差太大,我教了她很多回,可她就是學不會,不過最近我倒是看出來幾分你挺喜歡她的,顧晚秋一走,你就把她留在身邊,是不是想把她當做替代品。”

厲謹行冷著臉:“我不是你。”

“不。”劉子博搖著頭,“你跟我是差不多的人,不都是得不到就想毀掉嗎?”

厲謹行不想和他廢話,他已經動了殺氣,看著眼前幾個人,他一路走上來觀察了一下,這樓道上並沒有多餘的人,他帶來的那些人可以偷偷從另一方樓道潛入進來,加上遠處的狙擊手,可以把眼前這些人給幹掉。

只是劉子博還不能死,他還沒有拿到自己的東西,還沒有問清楚。

他現在和劉子博的想法是一樣的,比起一槍解決給個痛快,他更願意把當初顧晚秋受過的痛苦雙倍施加在他的身上。

劉子博臉色很不正常,白中帶青,一看就知道他生著病,一副快死的樣子。

他快死了,所以才等不及了吧。

劉子博走路一瘸一拐,他並沒有去打量厲謹行那一身,彷彿根本沒有把他看在眼裡,或者說是他根本不怕死。

那種人不怕死?其中有一類就是將死之人,他知道自己活不長了。

劉子博就屬於這一類。

他知道劉子博今日叫他來的用意是什麼,想用姜雲如今的模樣刺激他,讓他去追問顧晚秋那幾年過的慘狀,把血淋淋的真相仍在他面前刺激他。

厲謹行面上冷靜,實際上心臟沒有哪一刻是不疼的,越是這樣,就越要裝出無情。

“我的畫呢?”

劉子博聽到他開口問話,掐著嗓子笑出聲,對於厲謹行開口問畫,他是一點都不驚訝,嘲笑姜雲道:“果然,比起救人,你更看重那幅畫,姜雲你失望嗎?”

說不失望是假的,可那又如何,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厲謹行,你可真是薄情,你這人最愛的還是你自己,對於顧晚秋曾經經歷的什麼你不問,現在面對姜雲你也見死不救,你這樣無情的人,怎麼就那麼多人喜歡你?姜雲是,顧晚秋也是,你知道嗎?當初我把顧晚秋綁在我身邊折磨的時候,她喊得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明明那麼恨你,卻忘不掉你,還想著你能來救她,就像現在的姜雲一樣不自量力。”

劉子博回憶往事,一邊嘲諷說一邊觀察厲謹行的臉色,並沒有多餘的表情,還是那麼的冷淡。

“看看姜雲這張臉,是不是整的還挺成功的,我每次看著她都會忍不住的想起顧晚秋,想起顧晚秋在我身下痛苦尖叫的模樣,對了,你和顧晚秋相處有那麼長的時間,應該也知道她身上有哪些傷,那你知道是怎麼來的嗎?我慢慢告訴你。”

厲謹行的眼神有了變化,殺氣越來越濃。

劉子博說道:“她的臉是自己毀的,我當初就是看中她那張臉,非常的喜歡,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有她這麼漂亮,她知道我喜歡她的那張臉,乾脆就用掉下來的瓦片劃傷了自己的臉,瓦片你知道是什麼嗎?比刀頓,用力劃在臉上可疼的,她臉上的傷就是這麼來的,為了不暴露我們的行蹤,無論她受多重的傷我都沒有帶她去醫院,我就隨便找了一根針穿線,把她的臉給縫上,你不知道……”

“那個時候的顧晚秋可美了,一臉的血,渾身打冷戰,聲音叫得也好聽,只是她之後經常叫,我聽煩了,就用開水灌進了她喉嚨裡,還有她的腳,有次冬天,下很大的雪,她想要逃跑,我把她抓回來,讓她光著腳站在雪地裡,就這樣她的腳就凍壞了,最後還截斷了幾根腳趾,她的眼睛也是因為看多了雪,又哭的多,把眼睛哭出病來了,至於手……本來就殘廢,我不能白收留她啊,就讓她當我的傭人,給我擦地洗腳,做些粗活……”

“嘖嘖,那幾年的顧晚秋你沒見過,絕對的聽話,我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她敢不聽嗎?”劉子博眉頭一皺,凶神惡煞地又抬起手裡的竹鞭打在姜雲身上。

“她不聽話我就把她吊起來,像這樣打她,最後,她終於被我逼瘋了,連話都不會說,只會尖叫,任何躲在角落裡,也不幹活,無論我怎麼打她,她都不聽話,真是太可惜了,還有很多很多,我今天應該是說不完,畢竟將近五年的時間,你看姜雲現在的樣子,就有點像早期的顧晚秋,臉長得像,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代入感。”

厲謹行的心像是被挖了出來放在火堆上烤一樣,一雙本就泛紅的眼睛,如今紅到嚇人,再也掩飾不住對厲謹行的殺氣。

他這副樣子著實嚇人,但劉子博才不會因此感到害怕,他甚至滿意厲謹行這樣的表情,就跟看到了一幅即將完成的作品。

“厲謹行,我想你一定能懂我的感受,就是把一個驕傲張揚的人,逼到下跪求饒時,那種忽然生出來的成就感,你一開始不就是想讓顧晚秋屈服你嗎?你沒做到但我做到了。”

他忽然感到自豪,因為他做到了厲謹行沒有完成的事。

逼著顧小姐下跪求饒,看著當初自帶光環的人,像街邊老鼠一樣四處亂竄。

劉子博想要獲得厲謹行的認可,因為他們如此的相像。

厲謹行再也忍受不了,衝過去想要殺了他,想要把他那張臉給揍殘。

劉子博早就認準時機,往後退了一步,將那幅畫從他上衣拿出來,那副原本被厲謹行保護的很好的畫,如今上面出現了幾道摺痕。

劉子博可不會珍惜這幅畫,他看著這幅畫上面的署名。

“顧晚秋送給你的吧?”他做勢要撕。

“劉子博,你敢!”厲謹行一聲怒吼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厲謹行目眥欲裂:“你要是敢弄壞一點,我讓你不得好死!”

劉子博不受半點影響,陰惻惻的笑著:“不就一幅畫嗎?你讓顧晚秋再畫一副不就成了嗎?噢——”

他拖長聲音,“忘了,顧晚秋的手都已經壞了,不能畫畫了,而且現在……她多半已經死了,那這是不是成為你唯一思念她的東西,那我就更要……”

他一邊說著,手上一用力,沒有半點猶豫,他把那幅畫給撕了,一下不夠,再對摺,當著厲謹行的面,快速把那幅畫撕的粉碎,難以拼湊。

他太知道怎麼戳痛厲謹行了,知道他的弱點,他現在又不怕厲謹行,看他生氣痛苦,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怎麼樣啊厲謹行,看著最重要的東西在你眼前毀滅的樣子,你想挽救又救不了,是不是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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