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不見了,她逃跑了。

厲景深前前後後理清了所有思路,沈知初一開始就想逃離他。

她先簽下手術協議讓他放鬆警惕,利用他的愧疚,讓他在這一週裡不要出現在她眼前。

之後,她就藉助他的鬆懈逃跑了。

厲景深從來沒想過沈知初會這樣離開他,她失憶,神經還沒恢復,現在又懷有身孕,身上又沒錢。

除了他,她還認識誰?

厲景深結束通話電話,直接走出了會議室,留下趙錢負責處理。

................

厲景深拿上車鑰匙直奔停車場,開門的時候手都是抖的,坐在車上他給沈知初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厲景深聞聲,呼吸一窒,心底冰涼一片好像那道聲音中透出的冷意穿透毛孔進入血液,直至心臟。

他怕沈知初離開他,更怕她出事,她懷著孕一身病能去哪?她的藥帶了嗎?

還有她會不會去醫院檢查出她得了胃癌,從而恢復記憶。

各種預想從他大腦裡浮現出來,每一個都讓他害怕。

“沈知初”這三個字不停在厲景深腦子裡盤旋,像是把鈍刀刺進去,攪的大腦一團糟。

因為昨晚下過一場雨,車窗凝結了一層氤氳的水霧,外面景物朦朧,厲景深開啟車窗,啟動雨刮器將玻璃面給清洗乾淨。

空氣裡夾著一股濃重的溼氣,厲景深開車回到別墅,還是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餐桌上擺好了午餐,李管家,劉嫂,張嫂都在,連家裡的貓也在,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

厲景深衝上樓,臥室門大開啟著,沈知初已經不在了。

沈知初什麼時候離開的,別墅裡三人都不知道。

張嫂和劉嫂去買菜,李管家有一段時間被物管叫過去,順便請人修監控器。

沈知初也就是在這段時間離開的。

監控器現在已經修好了,可修好了也沒任何作用,因為該拍的一個沒拍到。

厲景深掃了一圈臥室,他記憶好,知道沈知初帶走了幾件衣服,和兩樣首飾,其餘的什麼都沒帶。

她走的悄無聲息,以至於到現在厲景深都沒有回過神來。

厲景深翻了翻手機簡訊,看到了一條取款20萬的資訊,這麼小的一筆數字夾雜在資訊裡顯的毫不起眼。

.........

厲景深一邊叫人去查各個車站,機站等平臺上有沒有沈知初的資訊。

一邊親自調出附近的監控器,因為知道大概時間所以一下子就找到了沈知初的身影,他看著沈知初披散著頭髮戴著口罩去了附近的銀行取錢,然後人走著走著就不見了。

整個人就這麼消失在了人海里,在有人去調查車站記錄時,厲景深趁著這個時間又翻了翻別墅最近這段時間的影片。

從他走的那一天開始,他看到沈知初站在窗簾後面目送他,嘴巴無聲嚅動。

影片還算清晰,透過口型他分辨出來了她是在對他說“再見”

厲景深嘴角泛著苦澀,不是說好再見嗎?為什麼我回來了你卻不見了。

厲景深眼眶發酸,心臟像是灌了鉛鐵一樣,不斷下沉。

他眼睛充血的盯著影片,握住滑鼠的手顫個不停,看到沈知初蹲在地上捂住臉,哭的很傷心,瘦弱的肩膀顫到不行。

他能清晰感受到沈知初的不捨,明明那麼難過為什麼要離開他?

是因為她做夢夢到白秋,還是因為怕他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或許兩樣都有........

沈知初失憶後,膽子變小了許多,也不喜歡接觸外面的世界,他這是把她逼的有多緊才把她給逼走了?

監控影片不是全方位的,因為考慮隱私所以床那一塊兒還有衛生間區域是看不到畫面的。

看完這一段後厲景深就沒再看了,他關掉電腦,開始詢問有沒有查到沈知初的資訊。

他一想到沈知初懷著孕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顫顫巍巍,心裡某個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擊碎了一般。

還有想到她胃癌發作,吐血暈倒,被壞人碰到,遭遇一系列的慘狀,厲景深就緊張的頭皮發麻,連氣都不敢大喘。

................

一直到下午五點,厲景深才得到沈知初去了A城的訊息。

從J市坐火車到A城要八個小時,這會兒沈知初都快到了,厲景深定了最早一張去A城的機票。

可到了那裡後早已經不見沈知初的訊息。

A城不比J市,治安沒那麼強,魚龍混雜,人也多,一個人要是想故意在這裡躲,想要找到她宛如大海撈針。

趙錢負責找沈知初的訊息,專業人員給了他一段火車站的影片,人山人海中,一抹熟悉的人影混在裡面,半晌後她抬起頭對著監控器的方向說了三個字。

夜晚,趙錢把影片轉發給了厲景深。

厲景深看出來了沈知初說的話,她說“我走了。”

表情平淡沒有一絲變化,連悲傷都沒有。

僅僅兩天判若兩人,從最初痛苦說“再見”的人,到現在能平靜說出“我走了”

她面向監控器,顯然是早就預想到他能找到她的蹤跡,也用實際證明她想要脫離他的掌控。

厲景深如今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接受沈知初逃離他身邊的事實。

想來也是可笑,沈知初失憶前他把她逼的那麼緊,她都沒有離開過他。

在她失憶後,他全心全意愛她,可她卻離開了。

沈知初到了A城能走到哪裡去?

..........

沈知初很聰明,到了A城後就坐各種車來回換路,她在路邊上買了一張地圖一支筆,畫著線確定怎麼出發到哪落腳。

到了偏僻小鄉鎮停下後,沈知初鬆了一口氣,一路的顛簸,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這幾天她幾乎是靠著一口氣硬生生熬過來的,她懷著孕身體又一直虛弱,鄉鎮裡的大巴車氣味重人又多,她不是站著就是坐在最後的位置。

人多混雜,沈知初擔心有扒手根本不敢在車上閉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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