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晚上去了十院，江曼的辦公室，坐在椅子那兒，點上了煙。
唐曼聽到了腳步聲，到門口站住了，人沒有出來。
“我們就這樣說話，十院所有的一切會明朗的，現在我只是告訴你，明天有一個妝，你需要親自化，下午兩點鐘的時候，死者會送過去，穿著紅色的裙子。”這個人說完，就走了。
“你不再和我說點其它的嗎？”唐曼大聲說。
腳步聲停了下來，只是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唐曼坐了半天，才起身走。
出了十院的大門，轉過身看，江曼辦公室的燈亮了兩下。
唐曼上車，開車回家。
休息，第二天上班，將新新進來了，一臉的不高興。
“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唐曼問。
“進級的事情，上次師父不在，去了山裡一冬天才回來，我沒進上，這次牢場長不讓我報名。”將新新說。
“為什麼？”唐曼問。
“牢場長說，我啥也不是。”將新新生氣。
唐曼笑起來，她心裡有數，將新新進中級是差了點，但是初級的沒問題，牢蕊攔著恐怕也是有原因的。
“好了，去忙吧，我問問。”唐曼說。
將新新走了，唐曼去牢蕊辦公室。
“師父，新新說……”唐曼講完了，看牢蕊。
“我想直接給她進中高階，現在新新的手法，進中級還是差點，你也多教教。”牢蕊說。
唐曼也明白，這是嚴格的要求，如果不行，進了級，容易出現問題，這可不是小事。
唐曼去化妝室，將新新在化一級的妝，手法真是沒說的。
“新新，我問了，說明年準備給你進中高階，所以多學一些。”唐曼說。
“師父，我還以為不讓我進級呢，那我就多努力。”將新新說。
“也怪我，沒教你多少東西。”唐曼說完出來。
唐曼坐在後面的花園抽菸，今天下午送來一具屍，穿著紅色的裙子，為什麼讓她親自化妝呢？
唐曼開車離開了火葬場，去季節那兒。
季節把菜都炒好了。
“正好，一起吃。”季節說。
季節拿出紅酒，倒上。
“聽說了你不少的事情。”季節笑了一下說。
“是呀，困在了康一老師那兒一個冬季，跟著學了臉畫兒，學得不怎麼樣，太難。”唐曼說著，看著季節的表情。
季節的表情一直就是開心的，笑著的。
“是呀，那臉畫兒是不太好學，沒有點底子，不好弄。”季節說，喝了一口酒。
“季姐，我想問一下，化妝師遇到穿紅裙子的死者，要怎麼上妝呢？”唐曼問。
“穿什麼不重要，死者有的不穿喪服，穿生前喜歡的衣服，這你也清楚的，正常的上妝就可以了。”季節說。
“是呀，是呀！”唐曼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對了，康老師給你一件紅色的衣服，是嗎？”季節問。
唐曼愣了一下，心想，這都知道了。
“是呀，血狐的，康老師說是他的老夥伴。”唐曼說。
“好好的儲存吧，那衣服可以辟邪的。”季節的眼淚竟然掉下來了。
“季姐，怎麼了？”唐曼問。
“唉，那是康老師的老朋友，這是絕念而去呀！”季節說。
“什麼意思？”唐曼問。
“你離開後，康老師自入其棺，恐怕也是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季節說。
“不能吧？康老師的身體很好。”唐曼說。
“有的人可以預見到自己死亡的到來。”季節搖頭。
唐曼心裡發慌，這怎麼可能呢？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唐曼是實在想不明白了。
唐曼心裡難受，和康一在一起呆了一個冬季，康一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怎麼不不告訴她呢！
康一讓她畫臉畫兒的時候，她應該想到的。
唐曼喝完酒，快兩點的時候，打車去了火葬場。
唐曼進辦公室，看到靈車進來了，拉著屍體。
人蒙著白布，送進了停屍廳的一個停屍間裡。
唐曼過去，看了死者的死亡證明，車禍死亡。
唐曼又看了資料。
要求額外妝的，不是正常妝的，是要建檔的，有死者的更多資訊。
年齡，照片，家屬的要求。
唐曼看完，才二十多歲。
唐曼似乎也習慣了，人的生死，不因為年齡而來。
黃泉路上無老少。
唐曼進停屍間，開啟了冷凍櫃子的蓋子。
單獨停屍間的費用是比較高的，和冷凍抽屜是不一樣的。
唐曼看了一眼，就蓋上了。
出來，主任辦公室，家屬在。
死者的父親眼睛通紅，母親沒有來，還有其它的親屬。
“唐場長，這是家屬。”辦公室主任說。
“節哀，坐吧！”唐曼坐下，家屬坐下。
“這個妝將由我來完成，有什麼要求？”唐曼問。
“嗯，恢復到她原來的樣子，所有的地方，這是生前的照片，就是這個樣子，不要化成那種妝，就是死人的妝，就是正常的妝，她平時的樣子。”死者的父親說，眼淚又掉下來了。
“好的。”唐曼看著照片，幾張照片，很活潑的一個小女孩子，穿著紅裙子，白裙子，黃裙子，是一個喜歡穿裙子的女孩子。
“謝謝您，唐場長。”女孩子的父親說。
“明天早晨過來看妝。”唐曼說。
家屬走後，唐曼回辦公室，家屬要求不要上喪妝，這家屬也是不明白，其實，家屬不明白也是太正常了。
喪妝上轉路，活妝轉路斷，橋上無命換，看不到輪迴天。
把喪妝化成活妝，讓家屬還看不出來是喪妝，這對化妝師的要求是極高的。
唐曼給將新新打了電話，讓她過來，準備上妝。
將新新過來了。
“新新，準備上妝，帶著你的化妝箱。”唐曼說。
將新新去化妝師辦公室，換衣服，拿化妝箱。
唐曼帶著將新新進了第三等級化妝室。
“中心，把今天下午送過的，停屍間青春廳的逝者升上來。”唐曼坐下抽菸。
將新新把工具都擺到化妝臺上。
屍臺升上來，唐曼說：“掀開屍布。”
中心把照片打到了螢幕上。
“中心，再打兩張照片。”唐曼說。
四張照片，將新新看著。
“師父，臉部毀了。”將新新說。
“嗯，看看下面，家屬要求，和活著的時候完全是一樣的。”唐曼說。
唐曼知道，下面肢體是看不到的，但是敬畏亡靈，必須要完膚完體的離開這個世界。
將新新看下面，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