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第二天上班,朝陽就來了。

“這些東西是那個男人委託我們交給你的,一張卡,一個玉手鐲,他說,想在執行死刑之前,見你一面。”朝陽說。

“什麼時候?”唐曼問。

“一個星期之後。”朝陽說。

唐曼愣住了:“這麼快?”

“案子很清楚,也很明朗,罪犯也要求儘快的執行,說心裡承受不了,也是人性關懷。”朝陽說。

唐曼給泡上茶。

“那死者呢?”唐曼問。

“手續隨後就送過來,不過你們可以先行處理了。”朝陽說。

“噢,辛苦了。”唐曼說。

“姐,我真是想不明白,董禮怎麼回事呀?”朝陽是不甘心。

唐曼搖頭說:“也許她真的不是你的菜,你吃不習慣。”

“是呀,不聊了。”朝陽走了。

唐曼看著這個大男孩子般的男人,心裡也是不舒服,這董禮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呢?

唐曼一想,不禁的一哆嗦,董禮喜歡的可是唐人?

唐曼十點去停屍間,看那死者,然後去辦公室主任辦公室。

“下午一點半,安排一下,那個死者送到第三化妝間。”唐曼說。

“找人助妝嗎?”辦公室主任問。

“嗯,我安排。”唐曼說。

唐曼回辦公室,給董禮打電話。

“下午那個死者復原,讓邁克給我助妝。”唐曼說。

“師父,你發燒了吧?”董禮都懵了。

“別廢話。”唐曼說。

董禮掛了電話,不一會兒就過來了。

“師父,你什麼意思?”董禮問。

“這復原你也是成手了,不用再跟著我,這容易出問題,我不想讓你出問題,我找邁克呢,我也試探一下,這個邁克水挺深的。”唐曼說。

“我是喜歡邁克,我愛誰,為喜歡誰,由不得你,你管我其它的行,這個不用你管,要不你打我,打我呀,打我呀……”董禮這脾氣,真是要命。

唐曼桌子上永遠擺著一把妝刷,那是她師父牢蕊留下來的。

唐曼上去一下,速度快到了董禮都沒反應,打上後,有三十多秒才反應,尖叫一聲,蹲到地上,捂著手背。

“這可不怪我,你自己要求的,這種要求我還是能滿足的。”唐曼笑起來。

董禮捂著手蹲了有兩三分鐘,站起來,喊著:“唐曼,你總打我,遲早有一天我還回來。”

董禮走了,唐曼自己笑出聲來。

唐曼感覺自己有點變異了,打完就是心情無比的愉快。

也許,人幹了壞事,都是快樂的,還有小小的不安。

(我說的壞事,不是違法的。)

到寒食吃過飯,休息。

去場子,邁克很守時的,站在場子的院子裡。

“邁克先生,你好。”唐曼第一次叫邁克先生,也是尊重。

“唐小姐,你好。”邁克這個人很解風情,也懂得人情世故。

進第三化妝室,唐曼說:“防護要做好,這次復原的難度是非常大的,我選擇了你,因為你想看你的妝,就做交流吧。”

“嗯,這個沒問題。”邁克說。

當把屍布掀開的時候,邁克一下跳到一邊,瞪著大眼珠子看。

唐曼沒說話,把多餘的那塊骨頭撿出來,放到一邊。

唐曼開始接骨。

“你們中國這樣嗎?”邁克說。

“死者為大,尊重死者,慰藉家屬。”唐曼說。

“我們國家可不這樣的,如果真是這樣,就直接的……”邁克沒有往下說,唐曼回頭看他。

“對不起。”邁克很聰明。

復原,接骨,三個多小時,身體的部分遠成了,頭部是是重點。

“結束了。”唐曼說。

出去消毒,沖洗後,唐曼出來,回辦公室,董禮在沙發上睡著了。

唐曼給蓋上衣服,董禮醒了。

“師父,完事了?”

“完事了,醒覺,一會兒請你吃飯。”唐曼說。

唐曼收拾東西,拎著包走,董禮跟著下樓,上車,邁克說:“今天我請客。”

唐曼沒說話,開車就去了皇帝樓。

“師父,你別坑人家,邁克沒錢的,家裡是農村的,賺的錢還要往家裡郵的。”董禮說。

“喲,真不知道,外國人還窮嗎?”唐曼揶揄。

董禮噤鼻子。

坐下吃飯,聊天,董禮就是失常的狀態,唐曼都無語了。

村上田二來了,到是讓唐曼解脫了。

村上田二跟鬼魂一樣的,瞄著他們。

恐怕,又是要責難唐曼了。

村上田二坐下,自到自喝的,嗜酒無度的一個人。

“我說下,到現在我來學習,沒學到什麼東西,我的妝術可以做為導師,給基礎的化妝師講課。”村上田二說。

“可以講。”董禮說。

“那明天我就講?”村上田二問。

“明天我安排。”董禮說。

這董禮恐怕要讓這個村上田二丟人了。

村上田二還要說什麼,董禮說:“沒你事了吧?”

村上田二對董禮是害怕的,想了一下說:“打擾了。”

村上田二站起來,鞠躬,無恥的禮節。

村上田二走了,董禮舉杯,說乾杯。

唐曼猶豫了一下,把酒乾了,說有事,走了。

唐曼去畫室,給丁河水打電話。

丁河水來了。

“對不起。”

丁河水笑了一下說:“啤酒沒喝好。”

唐曼打電話,讓人送來啤酒,也叫了四個菜。

唐曼坐在窗戶前,看著窗戶外面的景色。

“師哥,聽說半扇門村,草長出來的時候,進新的村民了?“唐曼問。

“是,但是新村民進入後,你不要再去了。”丁河水說。

“我喜歡熱鬧。”唐曼說。

丁河水沉默了。

唐曼其實心裡很孤單,找丁河水並沒有想做什麼。

丁河水坐在案臺前,看著唐曼上的十二屍的第七妝,不說話。

“師哥,你說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唐曼問。

“為了完美的一死。”丁河水說。

唐曼閉上眼睛,眼淚掉下來了,竹子的死的,師父牢蕊的死,陸加加的死,是完美的嗎?

“師哥,你在胡說。”唐曼幽幽的說。

丁河水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說:“也許是吧。”

唐曼哭起來,茫然四顧,心無所屬。

“好了,小曼,生活原本就是這樣的,看你的心態。”丁河水站起來,走了。

唐曼愣愣的,看著丁河水走了,師哥的意思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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