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坐輪椅的人說,姓唐,但是現在不在這兒住了。

唐曼再想問,這個坐輪椅的人離開了。

唐曼回場子,喝茶,下班後,董禮把飯菜打到辦公室。

吃過飯,休息,晚上七點開始復屍。

董禮和助手衣小蕊在揉泥,菊揉是很累人,但是效果是最好的,出來和真的肌理接近,但是現在菊揉使用的人很少,會的不多,而且很辛苦。

這復屍所用的屍泥量很大,全身的。

“董禮,臉部精揉,其它的七分揉就可以了。”唐曼說。

唐曼坐在那兒喝茶,看著她們揉泥,兩個人的汗從臉上流下來。

“師父,你說學院那邊怎麼樣?”董禮問。

“你想去學院那邊?”唐曼問。

“其實,有的時候想去,講課也挺好的,但是似乎更喜歡這麼,喜歡上妝。”

“那就別瞎折騰,學院那邊人際關係更復雜。”唐曼說。

“這邊也不輕鬆,四區那些妝師,也不好管理。”董禮說。

“你先在這四區待著,等到一切理順了再說。”唐曼說。

揉完泥,上泥,覆蓋泥,董禮復原臉部,唐曼教衣小蕊復原下肢,這是學妝的好機會,這讓帶著衣小蕊,比自己復妝都累。

“師父,這個女人長得還挺好看的。”董禮看著螢幕上的照片。

“確實是挺漂亮的,二十多歲,太可惜了。”唐曼說。

“我想想就害怕。”衣小蕊是妝師學院畢業,像這樣的復屍,是接觸不到的,如果不是這樣的機會,就是有復屍的活兒,也是輪不到這麼年輕妝師的。

衣小蕊學得很快,很聰明。

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結束,屍泥要上硬度,還要放上三天,才能上妝。

“小蕊,你回家休息,明天來上班,董禮,你回妝區。”唐曼說完,回辦公室。

秘書孟雅靜早晨來,去食堂打了飯回來,吃過飯,唐曼休息。

十點鐘,巫雨來了。

坐下喝茶。

“巫院長,有事?”唐曼問。

“評級的初評明天就結束了,下一步就是場子領導的稽核,最後您稽核,有人過找我,為自己的人說話。”巫雨說。

“這個你不用擔心,如果有人再找你,就讓他來找我,後天開稽核會。”唐曼說。

“辛苦場長。”

巫雨走了,唐曼告訴秘書通知場子,學院的領導,後天在會議室,開評級稽核會。

唐曼知道,恐怕會有麻煩,不是因為帥小天,這裡有著徒弟師父的關係,有著學生和老師的關係,還有著其它複雜的連帶關係。

唐曼知道,九級制,是一個新的開始,原來的級制,造假太多,附帶著太多的不公平,讓很多人都不務實。

下班,唐曼自己開車離開的,她又去了那個宅子,看了,到衚衕口,又看到了那個坐著輪椅的男人。

唐曼過去:”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是呀,算是老朋友了。“那個男人說。

”我想請您吃飯。“唐曼說。

男人猶豫了一下,點頭。

到衚衕口對面的酒館,唐曼推著進酒館,點菜,要酒。

“我怎麼稱呼你呢?”

“姓恩,叫我老恩就好了。”這個人說。

“噢,恩哥。”喝酒。

唐曼問宅子的主人,老恩說,這戶人家姓唐,很久沒有人住了,不知道主人什麼時候能回來。

“噢,我挺喜歡那樣的宅子。”唐曼說。

唐曼根本就不記得了,面前的這個人就是恩革,至於這個鬼市的異妝師,導妝,怎麼會在這兒,現在沒有人知道。

恩革並沒有道破這一切,他是知道的,唐曼離開鬼市,被淨息了,關於鬼市的事情,她根本就不記得了。

唐曼到底能不能恢復關於鬼市的記憶,恩革也不知道,關於淨息,應該是沒有人能恢復的。

唐曼甚至都不記得了這個宅子是她的,她一直就在這兒住。

這回鬼市淨息是真徹底,甚至連其它的一些記憶都給淨掉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誰也不知道。

唐曼和恩革也是聊了不少,但是恩革都是說其它的,和鬼市,宅子沒有關係。

唐曼回家,竹子給泡上茶。

“竹子,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宅子,那宅子的主人也姓唐,很久沒有回來住了,你認識不?”唐曼問。

“不認識。”竹子回答的很快,也很堅決。

唐曼沒有多問,喝茶,看書,休息。

第二天上班,唐曼九點多,去評級小組,工作已經結束了,初評結束,正在整理,唐曼知道,肯定是有一些人知道自己是什麼級了。

唐曼看了幾個人的評定,就去巫雨辦公室。

“巫院長,準備工作做好了嗎?”

“我怕出意外,有人在會上提出的問題,我回答不了。”

“沒問題,我在。”唐曼說。

聊了一會兒,唐曼去妝室。

一個化妝師正在上妝,普妝,唐曼進去,化妝師衝唐曼點了一下頭,接著上妝,那雖然是普妝,但是那妝上得竟然如活了一下,大妝至簡,雖然沒有達到那個層次,但是在這兒也是少見的。

“上完妝,到我辦公室。”唐曼說完,離開妝室。

在火葬場,這樣的妝,也是高階的妝了,唐曼在資料中,並沒有看到這樣的妝。

這是一個老妝師,五十多歲了,上官豔。

十一點多的時候,上官豔來了。

“場長。”

唐曼讓秘書孟雅靜泡上茶。

喝茶。

”上官老師,您的妝和誰學的?“

上官豔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來到這個新場第一次上這個妝,那個死者是她的同學,所以用了那妝,因為帥小天是絕對不讓上這種妝的,我這妝和一個殘疾人。”

“殘疾人?”

“姓恩。”

“那個坐輪椅的人?”

“您認識?”

唐曼鎖住了眉頭,沒有回答。

“我認識這個人,也很久了,他以前並不是殘廢,他並不在這兒住,偶爾的會來上幾天,就教我妝,到後來,他殘廢了,坐上了輪椅,在這個城住下了。”上官豔說。

唐曼的腦袋有些亂。

“好,沒事了。”

上官豔走了,唐曼也是奇怪,那個姓恩的,竟然會妝,把上官豔教成高妝,那他的妝一定很厲害。

唐曼竟然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如果在這個城市,有這樣的人,她應該是認識的。

或許,她早就認識,只是她受傷後,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包括忘記了這個人。

她只是覺得這個人很熟悉,但是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

唐曼不知道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似乎有一些事情和自己的傷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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