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猶豫了一下，走進了小路，小路陰仄。
走得慢，她終於看清楚了對面的人，是女人，是穿著旗袍，黑的，是沈媛。
“妹妹，你可是嚇壞我了。”
沈媛笑了一下。
“知道姐姐今天會來的，妹妹在這兒恭候，姐姐，進屋裡說話。”沈媛說。
跟沈媛進去，院子裡掛的燈籠就是青色的了。
進房間，用的是油燈，點了有七盞。
桌子上擺著菜。
“姐姐坐。”
唐曼坐下，沈媛給倒上酒。
唐曼看到沈媛的旗袍也是暗花的，但是不吉之花，是菊，敗菊的那種。
“妹妹，你這……”
唐曼看沈媛的旗袍。
“喪菊，你也看到了，這個宅子掛著黑燈籠，那是喪燈，我穿的是沈家的喪旗袍，有喪才穿的。”
唐曼看自已的旗袍。
“姐姐，你的就不用看了，是纏枝連花的，代表著吉祥的。”沈媛笑了一下說。
沈媛穿上這喪旗袍，越發的顯得精緻，典雅和漂亮了。
“妹妹，你可別嚇我。”唐曼說。
唐曼後悔來了，其實，就是自已的好奇心。
“姐姐，不用害怕，這宅子原來是沈家祖宗住的宅子，人去物非了，現在我住在這兒，今天姐姐來了，就是烘托一個氣氛，感受一下，當年沈家有喪的時候，是怎麼樣的。”
“妹妹，這麼玩可不好，我是妝師，這是引陰，容易生病的。”唐曼說。
“這個我自然是懂的，你看那角落。”
唐曼看了一眼角落，角落是撒了一把小米，鬼魂是害怕這東西的。
唐曼奇怪的就是，這宅子已經讓唐人收了，怎麼沈媛住在這裡了？
喝酒。
“妹妹，你知道我來？”
“嗯，門口的人打電話告訴我了。”
“噢，我先問一下，三叔送我三套旗袍，讓我天黑到，到宅子裡來，什麼意思呢？”唐曼問。
“沈妝你肯定是能看懂了，看懂只是看懂了，也能上出來沈妝，但是那只是沈妝的一部分，別一部分就是感覺沈宅的那種氣氛，喪氣，這個宅子我是為你弄的，本不是這樣的，不過，唐人在西片兒，弄了一個沈家喪事的地方，可以感受一下，沒事就過來逛逛，我一直就住在這兒。”
“你的意思是，感受到沈家的那種東西，沈妝才能成？”
“對。”
“我還想問，你住在這兒……”
沈媛把酒喝了，自已倒上。
“姐姐，這我也就說實話了，這宅子沈家是養不下去的，每年的維護費用就不少，根本就維護不起，所以賣掉了，唐人接了，也在那山下，弄了一個地方，適合養老……”
沈媛最終所說的話，就是，這宅子唐人買下來了，是給沈媛的，參觀賣票收入歸沈媛所有。
唐曼心裡一驚，如此這樣，那董禮……
唐曼沒有再問下去。
喝酒，聊了一些沈家的事情，唐曼就回宅子了。
換下旗袍，衣小蕊把茶泡好了。
“師父，那旗袍真好看。”
“噢，你去忙你的事兒。”
唐曼心裡確實是很亂的。
沈妝上出來，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是沈家的那種喪氣。
這個唐曼到是能去做，只是唐人竟然買下了沈家的宅子，又送給了沈媛，那對沈媛得有多愛呢？
如果是這樣，董禮就危險了。
唐曼這一夜，睡得不踏實。
第二天上班，處理完事情，就去了唐色。
唐人在畫畫。
“哥，說點事兒。”
唐人放下了畫筆，到客廳，泡茶，喝茶。
“說吧！”
“沈宅你買下來了，給了沈媛是吧？”唐曼問。
“這事你別管。”
“如果是這樣，董禮怎麼辦？”
“我沒娶沈媛，我和董禮過得很好的。”唐人火了。
“那你……”
“我願意這麼做，我喜歡這樣做。”
唐曼知道，這事不能說了。
“哥，我沒事了。”
唐曼起身走了。
唐曼到應氏拿了菜，去老恩那兒。
老恩在看書。
唐曼擺上菜，倒上酒。
“你情緒不太對。”
“是呀，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了。”唐曼說。
“什麼事兒？”
唐曼說了唐人的事情。
老恩聽完，笑了一下。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男女之間的事情，是說不明，道不白的。”
“噢，只是董禮……”
“這事真別管，你越管越亂。”老恩說。
“那我明白了。”
喝酒，聊到了沈妝的事情。
“沈妝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的，就頂頭紅妝，是被叫成死亡之妝，我解釋過這種死亡，你也應該知道的，你熟悉這個妝，如果配寒妝，准許就能及頂，沈三有意思，是讓你還從沈妝上找，沈妝配寒妝，在沈家最早的喪師中，是有過的，我的意思，你還是小心。”老恩說。
老恩對於沈妝是不看好的。
原因就是唐曼不熟悉，老恩認為沈妝並沒有那麼簡單。
確實是，沈妝的妝書上，並沒有寫，要體驗那種喪氣，但是確實是寫了，喪氣所定，查境而臨，就是這個意思。
要到境中去，體驗，才能把沈妝的那種喪氣上出來。
唐曼和老恩說，暫時看看，現在頂頭紅也是找不到寒妝的切入點。
“也好，一定隨時要小心，沈家的水非常的深的，別看沈家敗了，那十幾個老人，可不是一般的人。”老恩說。
“我知道了。”
喝過酒，回宅子休息。
唐曼上沈妝，在前院的妝室裡。
這妝太精細了。
唐曼一直上到晚上十點，才結束，從妝室了來。
“師父。”
衣小蕊過去扶著唐曼，唐曼站得腿發木，出來晃了一下。
唐曼坐下。
“師父，你喝水，吃點什麼？”
“弄兩個菜。”唐曼說。
“好的，師父。”
衣小蕊出去了。
唐曼上了一個沈妝，上完也沒有看，這是她的習慣，如果當時看，感覺就是看不準，過後再看，那就不一樣了。
衣小蕊回來了，倒上酒。
喝酒，衣小蕊陪著。
“你進去看看妝。”唐曼。
衣小蕊進去，看了半天沒出來。
“小蕊。”
衣小蕊應了一聲，出來了，坐下，看著唐曼。
“那妝你看完了，怎麼樣？”唐曼問。
“師父，太精細了，我感覺我的妝什麼都不是了。”
“那是你理解出了偏差，妝的種類繁雜，這只是妝的一種罷了，重點是妝氣，喪氣。”
“我感覺喪氣不夠，妝氣很少。”
“還真就不錯，這個副教授當得還算是合格，我本意是不想讓你這麼早當副教授的，黃葉葉有些不高興了，我說你是一直就是妝師，副場長只是代理，黃葉葉想的是雙跨，這事省局知道能不能同意。”
“噢，是這樣，那當初我就不進這個級了，我對這個根本就不在乎。”
衣小蕊確實是這樣的，一般的人，都會慶祝，衣小蕊提都沒提，就像沒發生一樣。
唐曼知道，衣小蕊都看出來了，妝氣不多，喪氣不足，看來沈媛所說的是對的，三叔讓她去沈宅感受也是對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