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醒
凱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它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嘈雜的聲音告訴了它，這裡是人類的領地。
“我怎麼到這兒來了？哦對，我應該被那個騎士給帶走了。唉，這只是剛過來兩天，就已經摺騰成這樣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好累，我還要再睡一會兒。”
半眯著眼環視了一圈周圍，在確定了自己沒有被關進籠子，也沒有被扔進屠宰場後，它又一臉無所謂的在柔軟的墊子上沉沉睡去。貓嘛，擺爛就行了。
然後它就被一陣肉香味給吸引成了無比清醒的狀態。只見一個看起來僕從打扮模樣的人端著一碟燻肉走到了離凱撒不遠的桌子旁。那人發現了凱撒的動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緊要的事情，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後又快速跑了出去。
凱撒雖然對此很是好奇，但肚子裡傳來的抗議聲卻敦促著它不斷地向那碟食物靠近。就在它跳到桌子上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之前被僕人關閉的房門再次被人推開。
“咪咪，先別急著吃，導師說你能聽懂人話，我們來聊聊吧。”
凱撒聞聲立刻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它盡力的將自己偽裝成一隻貓應有的反應，立刻跳下桌子後就鑽進桌子底下躲著。然而，它又聽到了那個令它萬分惱火的聲音。
“咪咪，別跑。我是真的很想跟你說說話。”
那個名叫古雷特的騎士此時也沒有注意到一同進來的僕人臉上一副見鬼的樣子。畢竟，哪個正常人會沒事想跟一隻貓聊聊天呢？而且，他也知曉這個自己所侍奉的人並不是個貓奴。
凱撒出奇的憤怒了。它蹲坐在桌腿旁，一臉憤慨幽怨的看向古雷特，然後忍不住破口大罵。
“咪咪？你才叫咪咪，你全家都叫咪咪，我特麼是隻公貓。你叫我咪咪，你自己覺得合適嗎？我特麼叫凱撒，我特麼有自己起的名字！”
此話說完，餘音繞樑。古雷特聽懵了，凱撒自己也聽懵了，而一旁的僕人此時已經翻著白眼倒了下去。
“誒？我能說話了！”
“你，你，你會說話了？”
“對啊！我也很驚訝！”
“看來你不僅承受住了晶核的侵蝕，還能說話。這真是不可思議。”古雷特看向凱撒的眼神變得十分的震驚與火熱。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哪裡不舒服？”
“不舒服？我只覺得自己現在是隻貓就很不舒服。”
“不是這個。是你覺得自己有沒有哪裡變得跟之前不同？”
“沒有啊？”
凱撒環顧了一下自己的周身。發現跟之前並無大二。
“簡直就是個奇蹟啊！你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侵蝕殘留。難怪導師大人會說你能給我帶來好運。”
古雷特的眼睛裡簡直是要放光。凱撒看著他狂熱的樣子連連後退，一直退到了桌底下的最深處。
“你特麼別像個變態一樣看著我。我雖然是隻貓，但我絕不允許有人擼我！想都別想！”
“額.....”
古雷特在原地愣了一下，又獨自轉了幾圈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身朝外走去，絲毫沒有在意倒在一旁的僕人狀態如何了。
“麻煩你先在這間屋子裡等一下。桌上的食物請慢慢享用，我去找個瞭解這類事情的人來。”
凱撒還沒等他完全走出門，就已經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跳到桌子上，趴在那碟肉食上一頓大吃特吃。這貓已經快要餓瘋了。
過了許久，倒在地上的僕人悠悠轉醒，他看了看已經沒人的房間，疑惑的問了一句。
“古雷特大人去哪了？”
“他找人去了！”
“哦，謝謝！啊！”
可憐的僕人跌跌撞撞的奪門而出。
......
不一會兒，古雷特帶著另一位騎士走進了房間。凱撒已經安靜的蹲坐在了桌面上，原本盛放著肉食的碟子已經是光亮無比。它十分囂張的用自己的鋒利指甲剔著牙。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表現得跟以往完全不同，這種感覺就像是已經破罐子破摔。一切都已經無所謂的樣子。
古雷特並沒有在意凱撒那挑釁般行為。他的表情仍然充滿了興奮與驚奇，而與他完全相反的是，那個跟進來的騎士則一臉的默然。凱撒認識這個表現的很是平淡的傢伙，也知曉他的名字，他就是另一個騎士領隊傑拉德。
“古雷特，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貓？呵，只是一隻比較低階的魔法生物，魔力也太弱了點。”
“傑拉德，這可是一隻能讓導師大人賜予晶核的魔法生物。而且這個小傢伙還是會說話的，你見過會說話的魔法生物嗎？”
“會說話？有點意思，不過也不是沒有見過，在聖城的時候，主教身邊就有一隻會說話的隼。雖然都能得到晶核的力量，但是能具備說話能力的魔法生物還是比較少見的。”
......
“嘿，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傑拉德眼冒藍光的盯著凱撒問道。
凱撒的直覺告訴它，面前這個有些古板的傢伙並不好對付。在它看向傑拉德那藍色的眼睛時，便立刻產生了一股強烈的眩暈，然後它就不受控制的想要開口說話，而就在這時，它的心裡流出了一陣清明，逐漸蔓延至全身。在外人看來，此時貓咪的眼睛也變成了幽藍色。
“還不錯，雖然到這個時候才會激發自我保護意識。但那也純粹是因為它對自己的能力並不能很好控制的緣故。作為一隻剛剛被蝕刻的魔法生物，這個表現尚能接受。”
凱撒依舊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能靠自己猜測。
“所以，你還是不想開口嗎？我知道你應該對這些話題很感興趣，別在心裡憋著，容易憋出毛病。”
兩人各自找了個凳子坐下，靠在桌子旁等待著凱撒回答。古雷特依舊是十分興奮與好奇的樣子，而傑拉德的臉色則漸漸變得有些陰沉。
兩人一貓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過去了小半天，最後，也許是感受到了空氣中充滿了尷尬氣息，而凱撒又實在難以忍受自己的求知慾，它又開了口。
“你們所說的那個晶核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它為什麼能讓我開口說話了？魔法生物是什麼意思？蝕刻又是什麼？”
內心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凱撒還是決定先問問跟自己最相關的事。
“果然只是個小傢伙啊。晶核全名為諾米亞晶核，它並不是梅波曼的產物，它來自星空，既是一種恩賜，也是一種詛咒。”
傑拉德說完這話後，又是開始了他特有的沉默。
“嗯？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梅波曼又是什麼？地名嗎？這個晶核來自星空我是知道的，可為什麼說它是恩賜然後又說它是詛咒？還有你說的魔法生物究竟是什麼？蝕刻又是什麼意思？你不要謎語人好不好。你這樣跟人聊天只會讓人疑問越來越多。很令人討厭的喂。”
傑拉德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而一旁的古雷特差點笑出聲來。
“你看，我就說你平日裡不要表現的那麼陰沉吧。說話總是讓人猜來猜去的，總算有個外人來說你了。”
“閉嘴。”
“好好好。哈哈哈......”
“說起來，我倒是還挺想問問你。”
凱撒毫不避諱的將頭轉向正散發著燦爛微笑的古雷特。它聽得出來，面前的這兩個傢伙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只要你願意開口，問什麼都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也有些小問題，你要先回答我。”
“你先說！”
凱撒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它身後的尾巴也在隨意的搖擺著，而這一切凱撒完全沒有注意到。
“你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力量能讓導師大人如此看重於你？而你之後會就此離開嗎？我們之前好像並沒有詢問過你的意見。”
凱撒愣住了，它沒有想到面前這個人會問這些。其實第一個問題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唯一接近的答案也就是因為凱撒是唯一存活下來的動物，但很顯然，這個答案並不能拿到滿分。至於第二個問題。卻讓凱撒猶豫了，但也只是一會而已，它已經想好了主意。
“因為你的導師大人說我能給你帶來好運啊。可能是因為我真的可以給別人帶來好運吧。至於離開，為什麼要離開呢？我這也算是你的導師大人安排過來的吧。你要遵從它的意願才是。”
它抽了抽鼻子，濃郁的肉香仍在空空的餐盤上殘留。能白嫖的美好生活誰會願意離開呢。
“那就好。我一直都讀不懂那些預言或是啟示之類的東西。如果你願意，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們一起離開吧。”
“離開？去哪兒？去大城市裡躲避變異怪物的話，那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並不是去城市裡躲避。看來你對如今的情況並不瞭解，這也並不奇怪，你才剛剛走出森林。我們是要前往另一塊大陸了。”
古雷特的話讓凱撒有些吃驚。而一旁的傑拉德也有些詫異古雷特為何會對一隻貓說這些。
“難道情況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了？不應該啊，之前不是說那些血莢才剛剛出現在普通城鎮邊緣的嗎？”
它並沒有將這些疑惑說出來。有些東西還是需要慢慢了解才能完全理解。
“好吧，雖然我也不瞭解那些預言與啟示有著什麼樣的含義，但就像你的導師說的那樣，作為唯一一隻從森林裡活下來的貓，我會聽從它的安排跟隨於你。”
“你為何會這麼在意這個？”傑拉德忍不住插話。
“因為卡蒂一直想要一隻貓陪著她啊。”
話音未落，傑拉德的臉上更加陰鬱了。而蹲坐在桌子上的凱撒一開始則是滿頭問號，然後在意識到了什麼後，不由得眼冒金星。
“焯。老子成了一隻寵物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