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撤退
哨所恢復了平靜。守林人們沒有過多的疑問。他們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過這種情況。各自執行著自己的職責。
開始無聊的凱撒打量著那些破碎開來的血莢。雖然已經是碎了一地，但大致的樣子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了。血肉開始變得更加凝實，吞噬一切的特性雖然還保留著。不過竟然已經學會了使用武器。難道這東西還會學習進化的嗎？碎了一地後也沒流下多少血，真是奇怪。”
看著凱撒在那裡一邊走來走去，一邊自言自語。古雷特在安排好了一切後，好奇的湊了過來。
“話說我的存在，沒有引起大家的疑慮吧。”
凱撒此時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畢竟，守林人的領隊帶著一隻貓衝進了戰場這種事，多少有些奇特。
“其實，在你之前。守林人是有過一隻魔法生物的。雖然它不會說話，但和你一樣都是諾米亞晶核的受益者。額，不對。瓊納斯只是受到了諾米亞晶石的力量影響。”
“那麼那隻魔法生物又是什麼呢？為什麼會沒有了？”
“它是一隻肥啾？”
古雷特彷彿想起了什麼，露出了一絲髮自內心的微笑。
“肥啾？”
“額，就是一隻山雀。每次戰鬥結束，它就會嘰嘰喳喳的為大家提供治療。很多人都受到過它的幫助。直到後來，教會來人將它帶走了。”
“為什麼啊？”
“因為條約。對教會而言，每一隻魔法生物都是屬於它的寶貴遺產。”
“遺產？”
“沒錯，教會認為諾米亞晶核是月神的賞賜。任何接受晶核力量的生物也都應該歸教會管理。”
“嘁，不就是想搶東西麼，還給自己整個這麼蹩腳的理由。”
“額不對，我又不是東西，也不對，我是個東西。無語，我覺得自己變蠢了。”
凱撒對自己那無心的話感到一陣無奈。
“沒辦法，現在帝國要整體遷移，教會最是能安穩民眾，而且，教會存在的時間也太久了，沒有人敢拒絕教會的命令。”
“王室也不行的嗎？”
古雷特沉重的點了點頭。
“凱撒，這是個有神存在的世界。”
一切盡在不言中。凱撒想了想自己的前世，就釋然了。畢竟，沒神的世界都能搞出中世紀那種時代，更何況這裡真的有神。
“我越來越覺得你跟我的想法差不多。”
凱撒也沒頭沒腦的回答了一句。一人一貓對視了一下後，又各自笑了起來。
“一人一貓又能翻起什麼浪花。還是先準備好撤離這裡吧。”
守林人們也就只是好奇的看了眼自己的隊長跟一隻貓在那裡傻樂，雖然也有些交頭接耳的私語。不過在瞭解了那是隻魔法生物後，又都十分平淡的接受了這種事情。他們也都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隻嬌小的飛來飛去的山雀，對教會的憤慨在各自忙碌的人之間開始蔓延，那些受了傷的人表現的尤為強烈。
......
“卡蒂沒事吧。”
古雷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凱撒。
“想不到你們兩個關係變得這麼好。”
“你知道我們之前關係很差？”
“不，是我清楚她的性格。其實，我和她的關係更差。可惜，我一直來不及彌補。”
“這看得出來。”
凱撒直接趴在了馬頭上，馬兒也是十分溫順的接受了它的胡作非為。凱撒明顯感覺到了馬兒對它的畏懼，這讓它十分的詫異。
一人一貓騎著仍沾有血跡的馬兒一路慢悠悠的朝著城堡進發，隨行的騎士們也大多帶傷，當一行人將要抵達城堡時，異變又再次發生了。
又有一大批血莢從已經被廢棄的哨所方向上湧向城堡。它們行進的速度極為迅速，原本臃腫遲緩的巨大軀體此時像發了瘋一般不停歇的向著正準備進入城堡的隊伍衝來。
“快，趕緊進城。這幫傢伙想要趁機奪取城門。快放下吊橋，開啟大門，讓我們進入！”
古雷特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他朝著城牆上的衛兵大吼著。但絞盤帶動的鎖鏈卻是無法被他的吼叫而加快速度。
“結成陣型！把傷員先送進去！”
他騎著馬來回敦促著有些疲憊的騎士們。好在守林人的組織紀律還不錯，即便是身心俱疲，但生存的渴望扔支撐著騎士們繼續戰鬥。
祈禱的聲音已經很微弱了，之前的鋒刃也難以凝集。就在古雷特有些著急的時候，城牆上出現了傑拉德的身影。他只是看了眼遠方的怪物大軍，然後就在凱撒震驚的目光裡跳下了城牆。
“我勒個去！這傢伙不會摔死了吧。”
“恐怕來不及進城了。”
話音還未落下，結成隊形的騎士們已經在與快速衝來的血莢們展開了戰鬥。他們捨棄了馬匹，這只是一場為了撤退而進行的戰鬥，衝鋒已經不適合這個戰場。
好在那些堅固的盔甲還在散發著光芒，這讓凱撒多少有點安心。它在之前的戰鬥裡就已經觀察到了這些。只有傷兵的盔甲不會散發光芒或者是散發微弱的光。雖然凱撒很不理解，這光芒的來源，但似乎只要是能堅持戰鬥，那保護的光芒就不會消散。
“真是神奇的裝備，以後我也要打造一套。”
它這話是說給正在指揮戰鬥的古雷特聽得。當然，它也不確定古雷特究竟有沒有聽到。
吊橋緩緩放下。還沒等它完全平穩落地，傑拉德便沿著橋面衝進了血莢群裡，他行動迅速，身影矯健，一柄黑劍在手中凝聚，隨著他那宛若鬼魅般的速度不停地收割著血莢的生命。
“趕快進城！”
有了傑拉德以及後續湧出的騎士前來接應，留守的騎士們得以漸漸向城內撤離。
“古雷特，你快帶剩下的人回去。我來阻擋它們。”
正在與古雷特並肩戰鬥的凱撒看向了傑拉德，此時的他已經渾身包裹在了黑炎裡，雙眼散發著幽藍。
“凱撒，來見識下晶核真正的力量吧！”
傑拉德注意到了凱撒的眼神，他略顯神秘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盡顯高手風範，但下一刻，他就被凱撒的回答給噎了一下。
“我已經見識過了啊，卡蒂的能力可真是強大。”
沉默的傑拉德是十分恐怖的。他彷彿是想要證明自己一般，在黑炎的包裹下如風般衝進了怪物群中。而後，黑炎爆發，就像是烈火灼燒草原，黑色的火焰在一隻又一隻血莢間跳躍，就像是點燃了一根有一根柴薪般將它們混合著慘叫燃燒殆盡。
火焰在蔓延，傑拉德身上包裹的黑炎越來越多了。一直到將他整個人給淹沒。
“傑拉德！快收回力量！快呀！”
已經回到了城牆上的古雷特看到傑拉德如今的樣子，心急的叫喊到。
“這個傢伙，又快要沉迷進去了。不行，等下你要幫我把他打醒！”
“啊？怎麼打啊？我怕火啊！”
站在城頭的凱撒聽聞此言十分的詫異。
“他幾乎每次都是這樣。這個不要命的傢伙，真是讓人操心。”
古雷特倒是沒有回答凱撒的疑問。就在凱撒準備繼續問下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它的眼裡。
“父親，需要現在就動手嗎？”
卡蒂也來到了城牆上。她的氣色有些差，臉色慘白，說話也是有些有氣無力。
“你還能堅持？”
凱撒看懂了一切。它見到卡蒂的樣子，不由得關心的問道。畢竟面前的這個女孩前幾天一直在教導著自己。
“還好，這次只是幫個小忙，我還能承受住這些。咳咳。”
卡蒂走近凱撒，伸出手來撫摸著它的腦袋。這動作雖然讓凱撒不喜，但看到如今卡蒂的模樣，它忍住了。
“開始吧！”
古雷特看著傑拉德仍然沒有將自己的能力收回，猶豫了一下後，無奈的說道。
“真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一束柔光從半空中落下，當凱撒再次看向傑拉德的時候，場景已經變為了一處空曠的廣場。傑拉德正呆呆地站在廣場上，絲毫沒有動靜。卡蒂也沒有出現在這個場景裡，這讓凱撒疑惑了一下，然後它就被古雷特那回蕩的喊聲給拉了回來。
“凱撒，快去把傑拉德給踹醒！”
“嗯？哦！”
想明白了一切的凱撒沒有猶豫，它飛快地朝著傑拉德奔去，在快要接近的時候，飛身躍起，狠狠地踹向傑拉德的後背上。
“阿打~ 快醒醒！你是準備連我們也給一起燒了嗎？”
就在它飛踹的同時，也在大聲的叫喊著。可是傑拉德卻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動作。
異變陡起，原本背對著它的傑拉德瞬間轉了個身，凱撒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傑拉德的變化。
“你不是傑拉德。你是誰？傑拉德呢？卡蒂不會是拉錯人了吧。”
那個陌生的傑拉德面容雖然沒有變化，但無論是氣質還是氣味，都讓凱撒覺得面前的人不是傑拉德，他就像是被奪舍了一般，由內而外換了一個人。
“我是誰？對啊，我究竟是誰？我看到了無盡的星空，還有一顆充滿生機的星球，然後，我彷彿成了這個星球上的無數個人。他們有著很多很多的名字，可是都不是我的本名。不，不，不，你們都不是我，你們都不是我，我從星空而來，不是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阿瑟爾斯！！”
隨著這個明顯不是傑拉德的傢伙的怒吼聲，空間破碎了，巨大的衝擊讓迴歸現實的凱撒受到了嚴重的內傷。血液順著貓咪的嘴角流了下來。
“卡蒂！你怎麼樣？那不是傑拉德，快回來！古雷特，快去救人啊！”
它看向呆立在原地的卡蒂，聲音嗚咽且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