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饒眸光掃過她放在桌面無意識捻起的手指,低斂眼瞼,手離開紙張,A4紙‘嘩啦’一聲落回去,密密麻麻的字被蓋住,只剩清冷的白。

“我沒明白。”

“……”

祁煙頓了頓,直起脊背將手放到腿上,重新與他對視時,眼底浮現了些不清不楚的情緒。

很複雜,也很靜默。

“節哀,還有……我很抱歉,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也能理解,我可以離開。”

許久,她才憋出這麼一串話。

“離開?你想去哪?你又想丟下我?”

沈饒有些危險地眯起眸。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抱歉。”

祁煙默然後,再次吐出這兩個字。

沈饒望著她,很快又垂下頭,額前的碎髮遮住面部,幾秒鐘後,他的肩膀開始顫抖,到後面抖的越來越劇烈。

“你別哭……”

祁煙有些慌,直接從椅子上起身,到他身側,本能想觸碰他安撫的手,在想到什麼時停在半空。

下一秒,卻被溫熱的手攥住。

沈饒不知何時仰起頭,黑眸裡像是撒了大片揉碎的星辰,璀璨生輝,哪有半分悲意。

他抓著祁煙的手,眼角快笑出淚來,無奈地語氣還摻著笑音。

“你在道什麼歉啊?”

“……”

祁煙不吭聲,就這麼沉沉地看著他。

沈饒唇角的笑意漸漸收斂,不過眸底的星子照樣燦著光,他手上用力,將祁煙人拉進懷裡,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沈饒,別鬧……”祁煙沒有防備,又猝不及防被按住,“我在跟你聊正事,放我下來。”

她想下來,沈饒不肯。

緊緊環住她的腰身,下巴擱在她肩頭,不急不緩地吐字。

“我正要說正事。”

他指尖挑起她纖細的五指,揉著她的薄繭,眉眼認真,像在把玩稀世珍寶。

“……你說”

祁煙忍了忍,沒將手抽回來。

“我愛你。”

他說。

祁煙:“……”

這算什麼正事?!

“沈饒,我沒跟你開玩笑。”

祁煙下顎線繃緊,抽回自己的手,冷聲道。

“我也沒有。”

他正色,一張冷感的臉此時滿是真摯,沉重地感情壓蓋了眸底的光亮,如夜晚翻滾浪濤的海,能頃刻吞沒一切。

“祁煙,你在質疑我對你的愛嗎?”

他的語氣也有些重。

“……”

祁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垂下頭沉默。

沈饒瞥了眼桌上的紙張,再看向她時神色緩和,輕輕吻了吻她的側臉,放軟了語調。

“我不是兇你。”

祁煙仍不出聲。

沈饒也不急,拿過那沓資料就在她身前又翻了起來。

裡面的字一行一行落入兩人的眼中,許久,祁煙低聲開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現在才反應過來,沈饒的態度不對,沒有驚訝,也沒有悲傷。

他太平靜了,甚至還有心思跟她開玩笑。

果然不其然,沈饒輕‘嗯’一聲。

這時,他正拉著她手指,劃過其中一行字。

——‘謝家大爺與沈氏夫妻是至交’。

祁煙心倏地一沉,反握住他的手,轉頭看他,

“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沈饒同樣回視她,薄唇輕啟,“不重要。”

“什麼?”

“因為不重要。”

他在祁煙微怔的神態中,覆上她另一隻空開的手,五根手指不由分說地擠進她的指縫。

十指緊扣,強勢且霸道。

“祁煙,你沒必要自責,更不需要道歉,這些都與你無關,也跟你母親無關。”

沈饒盯著資料上的印刷字型,緩聲道。

資料上羅列清楚了,沈家父母捲進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也有他們的死亡調查。

調查結果是意外車禍。

而那捲磁帶的來歷沈饒在找回記憶時就想起來了。

謝家大爺,出身軍區大院—謝家,謝家滿門忠烈,到最後,謝家同輩只剩他一人,後來的謝家低調異常,這位大爺也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沈老夫人出身大院,沈父跟他是發小,二人摯友多年。

十幾年前的一個雨夜,謝家大爺渾身溼透的上門,將磁帶遞到沈父手上,託他務必讓老夫人交給祁家,聯絡不上祁家,就交給在帝都的付傾璇。

不知他從哪裡打聽來沈老夫人和祁家的關係,自那晚後他音信全無。

沈家夫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想將一直清修禮佛的老夫人拖入險局。

他們不知曉祁家,但他們認識在一個大院長大的付傾璇,知道她的秉性,值得信任。

可還沒來得及跟付傾璇取得聯絡,沈饒就被綁架,接著沈家父母車禍。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突然。

謝家大爺失蹤,沈家父母雙死,沈饒因父母的死應激障礙,唯一在追查的付傾璇也意外犧牲,組織逃竄,祁家因付傾璇的死陷入沉寂。

自此秘密塵封數年。

或許謝家大爺認為沈家有祁家護著,不會出意外,可人算不過天,命運就是這麼弄人。

想著想著,沈饒靠上她的脖頸,悶著喉嚨,重複了之前的話。

“你道什麼歉啊?”

這件事明明跟她沒關係,也怪不到付上校身上,不知道她在自責什麼。

“……”

祁煙垂下眼簾。

母親如果在世,怕是會更自責,母親的心遠比她熱忱的多。

她伸出手緩緩抱住他的脖頸,摟住他的力道很緊。

沈饒有些愣怔,但很快就享受地任她摟抱,只聽,她又緩緩道。

“抱歉。”

“……祁煙,你道歉上癮了?”

沈饒有些不滿,在她耳邊咬牙。

祁煙沒回他,臉埋在他頸側,嗅著他身上摻雜的煙火氣。

她之前說不上來知道這些內幕後的心情,現在她有點明白了。

是心疼。

祁煙不會說‘心疼你’,她只會一遍遍的用道歉來填補。

沈饒似乎也察覺出些意味,擁著她的身軀,暗聲誘哄。

“別道歉了,我想聽點別的。”

“你想聽什麼?”

祁煙抬起頭。

“說,愛我。”

“……”

他笑得眼尾眯成線,指腹擦過她的唇瓣,一字一句的教她。

“來,跟著我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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