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他說。

“不用謝。”

她回。

兩人的氣氛,是一種詭異的平靜,像極了真的老友相聚。

男人就著水將噎勁順下去,跳躍的火光在眼底閃爍,他緩緩開口。

“你怎麼找到這的?”

他自認為警方不會這麼快追蹤到他。

“給你攤餅的是我們的人,好吃嗎?”

祁煙很有眼力見的給他將熱水填滿。

“……”

男人盯著玻璃杯裡滾動的熱水,良久後,笑出聲,“怪不得這麼難吃,我還想誰給他的自信出攤。”

要不是實在怕被認出來,他也不會委屈自己天天吃那麼難吃的灌餅。

祁煙也跟著笑:“看來他還要再練練。”

此時街角蹲在攤下掏出對講機的臥底,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帝都的冬天真不是人待得。

他吸吸鼻子想到。

“是要多練,不然下次被認出來,可就不好了。”

男人抿了口熱水。

“我會幫你轉告的。”

祁煙點頭應襯。

接下來,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男人抬起那雙向來陰狠毒辣的眼,眼白處的紅血絲增多,兩個眼珠紅的不像樣。

“祁小姐,你說我會判幾年?”

“嗯……”

祁煙還真認真思考起來,她伸出手指算了算,最後五指收攏,歸零。

“死刑。”

輕巧的兩個字,似有千斤重,壓的他透不過氣。

他的手極慢地貼上腰,“我都是死刑犯了,祁小姐就不怕自己也交代在這?”

“你還有個兒子在B國留學吧?”

祁煙不緊不慢道。

“……?!”

男人倏地站起身,槍口指向正扒拉炭塊的祁煙,他的手在微不可察的顫抖,眼中的狠辣快化成實質。

“我警告你!有什麼衝我來,別動他!”

祁煙歪著頭看向他。

“別緊張,我這不就是衝你來了嘛,只是聽說你兒子在B國留學。”

說著,她翻出手機相簿,調出一張照片給他看。

“看看,這是不是你兒子?”

男人瞳孔放大,聚焦在螢幕上的視線震顫。

畫面中,一青年正在休閒的別墅裡衝鏡頭笑得燦爛,很明顯是熟悉信任的人拍的照片。

他扣動扳機的手指收緊,眼睛覆上狠毒,從後齒擠出字。

“你們警方現在連這種威脅人的招式都用上了?”

“你說的對,警方確實不會用這種手段。”

她將螢幕按滅,被火舌舐亮的清眸不摻雜任何情緒,只聽,她幽幽道。

“但我不是警方。”

自然不必遵守他們的規矩辦事。

男人持著槍與她僵持。

祁煙全然沒有被槍指著的自覺,還興致勃勃地往爐子裡添炭。

一種古怪的無力感侵蝕他的神經,他慢慢放下槍,重新坐回凳子上,垂著頭道。

“祁小姐,我輸了,我認,你想我怎樣都可以,我求你別動我兒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

祁煙也沒說信不信,指尖晃著手機,機身在她手裡來回轉。

“撲通——”

突然,利索的碰撞聲響起。

男人直挺挺地跪下,用膝蓋往前搓了兩步,聲音極顫。

“祁小姐……他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爸爸是個畜生人渣……我求你,你放過他,讓我做什麼都行……”

他手撐著地,直直磕了下去,‘砰砰砰’一聲接一聲。

他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手底下的人幾乎全折在面前人和警方手裡,在南洋的幾條線也被清的差不多了。

上面的現在自身難保,更不可能冒險保他。

一直好好藏著的唯一親人,也被面前人翻了出來,他不可能不恨,但更多的是怕。

這女人不是官方的人,她做事沒有章法,就算想讓誰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絕對的壓制下,他只能丟棄最沒用的尊嚴,來求,來懇。

他是從底層踩著人,被踩著爬上來的,尊嚴算個屁。

祁煙望著這個磕得頭紅腫滲血的通緝犯。

他是個好父親,將孩子送出國,處在良好的環境,接受最優質的教育資源。

同樣,他也毀了不知多少家庭,他的每一份愛,都摻著別人的血。

祁煙拍拍手上的灰。

“行了,起來,我也沒說要對你兒子做什麼,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壞。”

“……”

男人止住動作,盯著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畏懼。

他從沒跟任何人提過有個孩子,她能查到,可見是多恐怖的權勢。

他還保持著跪著的姿勢沒敢動。

祁煙掀起眼皮,“怎麼?還要我扶你?”

“不不不。”

他從地上起來。

“坐。”

祁煙瞥了眼凳子。

“好,”男人趕緊坐下,小心地覷她,“祁小姐想讓我做什麼?”

她總不能是閒得無聊來蹲他,定然有想知道的事。

果不其然。

祁煙轉眸看他,他跟口罩男那張臉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他是原生的,更自然。

“沈家父母當年的車禍,是不是你們做的?”

“……”

男人的瞳距縮小,很快他開口道。

“那件事只是意外,當年讓他們帶東西來贖人,我們沒必要在半路上下這種手,就算不是意外也不是我們做的。”

“真的?”

祁煙直視他通紅的眼球。

“千真萬確。”

男人道。

‘啪。’

祁煙將手機擱置到桌上,意思明顯。

男人倒吸口涼氣,雙手合十,對她拜拜。

“祁小姐,我不敢騙你,真的與我們無關,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沈家自己惹得禍事,那夫妻兩不是省油的燈……”

他後面的話,在觸到祁煙泛冷的眸光噎住。

祁煙卻來了興致,指尖敲敲螢幕。

“說說,怎麼不是省油的燈?”

“……”男人視線落到她的手機上。

祁煙明白,“放心,我不會遷怒。”

男人這才喘出悶在心口的濁氣。

“那個磁帶裡的東西,明明跟沈家沒有關係,他們非要插一腳,不知道多少人記恨上沈家,要不是……”

他看了祁煙一眼,“要不是沈老夫人和祁家,沈家現在哪裡還能坐穩帝都首富的位置。”

“你知道他們是從哪得的磁帶嗎?”

祁煙偏眸。

男人嘶一聲:“聽說,聽說……是為朋友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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