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調平靜地說出近乎威脅的話，似乎只是在陳述事實。
“……”
祁煙垂眸，他禁錮的力道越發重，這份像枷鎖般沉重的感情壓下來。
良久。
她緩緩回握住他的手，纖細的手指擠進他的指縫，乾燥的掌心相貼，傳遞著雙方的體溫，浸進心底。
她靠著沈饒的頭輕蹭，勾起唇角，保證。
“好，我不死。”
這時候。
祁煙還沒意識到，向來厭惡被控制，從不會忍受‘威脅’的她，不知何時，自願戴上名為沈饒的枷鎖。
將鎖鏈的另一端遞到他手上。
任他掌控，予取予求。
沈饒得了便宜便開始賣乖，捏著她的指節，在她後頸吐氣，溢位喉頭的尾音靡靡，有些勾人的意味。
“我現在覺得屁股有點疼，你幫我揉揉？”
祁煙挑眉，“你不是說不用嗎？”
“而且……”她停了幾秒，手扶住他的大腿，“哪有員工幫老闆揉屁股的？”
沈饒捉住她的手，咬牙道：“那就有打老闆屁股的員工了？”
祁煙：“……”
那確實也沒有。
“我不管，你打疼了，你要負責！”
沈饒開始胡攪蠻纏，貼著她耳鬢廝磨間，還不忘喘著粗氣抱怨。
“祁煙，你下手真狠，好疼……我長這麼大，除了奶奶，只有你敢打我，還打屁股……你當我是小孩嗎？”
“對不起。”
祁煙自覺理虧，忍著他的撩撥，再次道歉。
“我不想聽對不起。”
沈饒掰正她的臉，深邃的黑眸疊著層濃厚的欲，像化不開的墨。
他仰著頭，瞳仁下睨著她，晃著粉的俊臉，誘人異常，笑得盪漾。
“吻我，舒服了就原諒你。”
“……好”
祁煙啄上薄唇，細密柔軟的吻，透過五感，他狡黠地彎起眉眼。
一聲喟嘆後，在旖旎燙人的氣氛中。
漲紅了臉的沈饒，開始求饒。
“夠了，祁煙……不來了……”
祁煙百忙之中抬起頭，睨著他燒紅的眼角，舔了下唇。
“舒服嗎？”
她問。
“……舒服。”
他沒法昧著良心說不舒服……
沈饒別開視線，緊閉上眼，奈何看不見，奇怪的畫面不斷閃現，感官更加敏.感，他又猛地睜開眼。
腦袋快要熱成一灘漿糊。
“那就好。”
祁煙笑。
“舒服也不來了……”
沈饒快哭了。
他高攻低防，愛勾祁煙，勾到了又受不住。
“都依你。”
祁煙縱道。
……
口罩男經祁煙的手，供出一些線索，他是組長的‘影子’，早些年就整成對方的樣子，當他在外的傀儡。
之前也是為了吸引警方的視線，綁架祁煙搞出大動靜，給組長爭取離開的時機，只是沒想到半路跳出來個沈饒，打亂了初步計劃。
本來被捕也不慌，已經達成了轉移警方注意力的目的，其中最大的紕漏是——祁煙。
沒人想到，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冒牌貨，加上特殊的審訊手段，就算是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南洋出來，也能扛不住幾輪，知道的全吐露出來。
“內部有他們的人，這麼快得到訊息很正常，在周邊範圍內繼續搜尋吧。”
對面不知說了什麼，祁煙頓了下。
“我沒接到電話……好，我會跟他說明，任務期間不聯絡我，是元老會的規矩。”
“嗯，我知道了。”
祁煙結束通話電話，看向正坐在沙發上盯著她的沈饒。
“怎麼說？”沈饒問。
“組長跑了，現在他們正在追蹤。”
祁煙放下手機，像說天氣好壞一樣的語氣。
“很麻煩嗎？”
沈饒湊過來，望進她淡然的眸子。
可惜。
只是看，根本沒法從她身上瞧出半點情緒。
祁煙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算很麻煩。”
沈饒抿緊了唇，扯住她的指尖，小心道。
“那你今天還要去市局嗎？”
最近這兩天，祁煙經常往那邊跑，還不讓他跟著去等。
他去接她，老能撞見她跟那個前未婚夫有說有笑的。
心裡的醋罈子早就打翻了，怕她嫌煩，才一直忍著。
祁煙要是知道討論進度，在他眼裡變成‘有說有笑’怕是會氣笑。
她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安撫性地摸摸他的腦袋。
“我還要過去一趟，你在家休息，我很快就回來。”
沈饒垂著頭，任由髮型被她弄亂。
他很喜歡祁煙說出口的‘家’，不過……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他黑亮的眸閃著光，髮絲散亂，像極了懇求主人的大型犬。
祁煙撫摸他的手頓住，順著滑落至他的耳側，擦過耳廓，緩聲道。
“去那邊會很無聊，我不能一直陪著你。”
“我想去等你，我在家也很無聊，一個人沒有事做。”
他唇角降下弧度，瞧著倒有幾分可憐。
祁煙卻耿直地拆穿他。
“陳助理不是還催你開會嗎？他訊息都發到我這了，說是你把他遮蔽了？”
說著，開啟手機，劃出跟陳懷的訊息框，放到他面前。
“……”
沈饒盯著對話方塊裡，陳懷的狂轟濫炸，磨磨後槽牙。
有完沒完？假期還催人工作，到底誰是老闆？！
他忘了。
祁煙不在的這三年，除夕夜在公司加班到深夜，輪軸轉的開線上會議是常事。
可謂是風水輪流轉。
見賣可憐沒用，沈饒開始慣用的纏人。
“我不管，我要去，你帶我去！”
“……好好好，帶你去，”祁煙妥協，“那你的會怎麼辦？”
沈饒心滿意足地直起腰，那股蠻橫勁頓時散了乾淨。
任誰也看不出這個清冷矜傲的貴公子，剛才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他理了理頭髮，本來想說不開，腦子轉了圈，萬一祁煙覺得他沒事業心怎麼辦？
起身翻出膝上型電腦。
“路上開。”
……
帝都市公安局。
因案件牽扯頗多，大多人手資料都調到這邊。
牧源從檔案室出來，就在大廳撞見祁煙，她帶著沈饒進來。
還沒等他說話，祁煙就先一步開口，指了下身邊亦步亦趨的沈饒。
“牧叔，你給他找個暖和點的地方。”
牧源瞥他一眼，“是不是還要給他弄點茶水點心？”
“可以啊。”
祁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