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說什麼那？！”
祁煙愣愣地看向一臉怒氣的沈饒。
大手在佟雯哼聲時，就及時罩住了她的耳朵，掌心溫熱乾燥，大部分聲音被隔絕在外。
沈饒像是護崽的母雞，將祁煙牢牢圈在自己保護範圍內。
緊緊的，暖暖的。
“我看你年紀大，不樂意跟你計較，真拿當自己是盤菜了？”
“還死的早，那不是你親生的？”
“你這老太太嘴怎麼這麼毒？給自己積點德吧你！一把年紀了，還分不清好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就你這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別教壞我家孩子，還付家，也不看看你這付傢什麼樣了，一家子湊的出來兩毛嗎？不知道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我都替你臊的慌！”
“你……你……你誰啊！我付家的事用你管？！”
佟雯捂著胸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你管我誰，我就看不慣你衝我家寶排放廢氣！”
“不是，你怎麼說話的！祁煙，你帶來的這什麼人啊？故意來付家砸場子是吧？”
見老太太被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付予北把矛頭對準祁煙。
她會讀唇語，就算耳朵被捂的嚴實，也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剛想說話。
沈饒就搶在她前面開口。
“就算真砸了又怎樣？人話都不會說，留著你們幹什麼？”
“嘿，你……”
付予北是個暴脾氣的，往上擼袖子，指著沈饒的腦門。
“你小子，欠揍是吧。”
“呵。”
沈饒瞅他一眼冷笑。
嘲諷拉滿。
“你什麼意思？？”
“你這樣的出去，狗都打不過。”
“你踏馬……”
“狗話都說不利索，狗都不跟你打。”
“……”
祁煙看著舌戰群儒，誰來沾他，就把人噴的狗血淋頭的沈饒。
他之前就是帝都出了名的混不吝，暴躁二世祖的脾氣，一張嘴氣死人不償命。
也就近幾年性子變冷，話少了，罵人的底子，還有氣人的功力倒是還在。
他這還算溫柔的，要放三年前，估計真能把付家砸了。
“你這小夥子怎麼這麼說話？”
付許賀看不下去了。
沈饒才不管那些，這會兒逮誰呲誰。
“這時候知道出來裝好人了，怎麼不早管管你媽，她老糊塗了，你也腦子不清醒？”
“……”
付家主廳鬧成了一鍋粥。
祁煙老老實實的坐著，沈饒保持著捂她耳朵的姿勢，單靠一張嘴秒殺了所有人。
溫婉婦人幫付老太太順著氣。
“媽，您消消氣。”
“來人，把這混小子趕出去，我付家是不比以前了，但還輪不到阿貓阿狗造次！”
佟雯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指揮著傭人要趕沈饒走。
他對此不屑一顧，骨子裡帶的狂傲，這會子全都浮了出來。
祁煙似是看不下去了，閉了閉眼，淡聲開口。
“你們怕是不能趕他走。”
沒等眾人反駁，她看向被懟的臉黑的付許賀。
“大舅最近忙著跟人創業，有個專案想搭上沈氏對吧？”
雖是疑問句，但她說的篤定。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付許賀頓住，倏然望向沈饒那張冷臉。
沈饒，沈饒？沈家掌權人好像就叫沈饒……
付家歷代無人從商，跟沈家不是一個圈子的，況且他那個頂豪圈子也不是誰都能沾。
所以付家人不認識沈饒也正常。
那個帝都首富，沈太子爺，就是面前這個混小子……
付許賀只覺天旋地轉，腦袋有點暈，他大兒子付鈺在旁忙扶住他。
付予北是個人精，一看大哥這反應，就知道這臭小子不簡單。
帝都沈家，上流社會金字塔尖尖上的，他平時跟其他世家紈絝混，也瞭解些，那確實是付家惹不了的。
付予北眼珠轉了轉，選擇把袖子拉下來，又坐了回去。
他可不是慫了，這叫觀望！
祁煙話落後，眾人見付許賀的反應，立馬明白了，在座的沒有傻的。
看沈饒的眼神瞬間變了。
關寧在付老太太身側低聲耳語幾句，佟雯的臉色由青轉紫，瞪著沈饒，怒聲道。
“他沈家又多大的勢力？來我付家耍起威風了！”
屋內沒人敢應聲。
沈家不說別的，在帝都確實能橫著走，更別說現在家裡的支柱付許賀，還要仰人鼻息。
但付老太太向來清高，愛端著，也沒人敢冒頭勸。
付予北抬眸打量著怒目圓瞪的佟雯，他倒是能理解老太太。
沈家，他們是得罪不起，但…在祁家面前就算不上什麼了。
只要祁煙一句話，沈家翻不了什麼浪。
眾人屏氣凝神，餘光都落到沉默的祁煙身上。
她這次按住還想懟人的沈饒，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拿開。
沈饒擔憂的看她，祁煙給遞了個安心的眼神，才不情不願的鬆手。
鬆開前低聲警告道。
“沈家沒什麼勢力，但有一百種辦法，讓付家落敗的更快，不會好好說話，我不介意讓你們體驗一下。”
“……”
毫不掩飾的威脅。
佟雯的臉色更沉了。
他這話是在祁煙背後說的，她沒看見，但也感覺到氣氛變的古怪。
佟雯差點沒把扶手按斷，但沒對沈饒發作。
“祁煙，祁家就是這麼教你的？來付家還帶上個沒規矩的混賬？”
祁煙始終淡漠的清眸一冷，一字一頓道。
“外祖母，您罵我可以，罵他不行。”
“……”
堂屋內的氣氛變的微妙。
如果說之前沈饒維護祁煙，那可以說是奉承，反過來，那意義可大了。
其餘知曉內情的，看沈饒的眼神多了幾分怪異。
沈饒毫無所覺，睜著星星眼的看著祁煙。
瞥到她搭在一旁的手，心裡泛癢，輕勾了下，卻被她反手握住，牢牢箍在掌心裡。
沈饒睨著她平淡的側臉，耳畔是宛如擂鼓的心跳。
佟雯大概也沒想到祁煙真的會維護一個外男，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只覺得扎眼。
空氣寂靜到可怕。
還是好不容易緩過來的付許賀打圓場。
“好了好了，大家別傷了和氣。”
“媽，你也是的，小煙來之前就一直唸叨，現在人來了，你又端起架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