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還有什麼掉落在地毯上細小的沉悶聲,越來越近。

十幾秒後,面前被陰影擋住。

凜冽清淡的雪松氣息,不由分說的縈繞過來,將周身籠罩。

沈饒垂著頭,看著立在他身前的短筒皮靴。

這時又有彈殼滾落,大概這就是掉落聲的來源。

半晌。

他才生硬的仰眸,看到身前的人,表情空白怔愣。

祁煙單手拎著手提式加特林,耷拉著眼皮,冷淡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像是在看個死物。

沈饒的心跟著一顫,喉嚨像是被攥住。

薄唇剛張開,瞳孔又倏地放大,慌忙要起身。

“小心……”

“嘭——”

祁煙眸都沒偏一下,右手瞬間抬起,彈夾空了的加特林機關槍,砸中要偷襲人的頭部。

十多公斤的堅硬金屬,全然沒收著力道。

那人兩眼一翻,頭破血流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她將槍隨手扔下,不緊不慢的揉著,有些泛酸的手腕。

處在這破碎混亂的地方。

有股自然的散淡,好似天生就屬於紛爭,一舉一動美的震撼,驚心動魄。

沈饒將剩下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自覺身子往後縮了縮,低著眸,有些心虛的不敢看她。

可此時的祁煙,沒那麼貼心的照顧他的情緒。

略帶冷意的手指,直直捏起瘦削的下巴,強硬的將他臉掰了過來。

沈饒猝不及防,與那雙寒涼的清眸對視,心不自覺的沉了些。

她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睨著他,指尖捏著下巴的力道不輕,冷白的臉,瞬間攀上薄紅。

就這,也沒惹得她半分憐憫,反而更重了。

沈饒吃痛的皺眉,撇開臉想要掙脫。

奈何她的力氣太大,怎麼都掙不開。

只好抬眸回視她,音調有些冷。

“為什麼回來?”

明明都送走了。

為什麼還要回來?

不是一直想離開他嗎?

“呵……”

祁煙唇角勾起弧度,指腹擦著被捏的泛紅的面板,微垂的眸底,翻滾著暗湧。

沒有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反問。

“沈饒,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怎麼這麼不聽話那?”

“……”

“我讓你乖一點,你把我說的話當放屁,嗯?”

她歪著頭,臉上帶笑。

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祁煙從不說髒話,這次是真的氣狠了。

沈饒的眼睫輕顫,緊抿著唇。

下一秒。

倔強的凝視她,凌厲的五官,生動起來。

“我都送你走了,為什麼不走?這麼捨不得我,難不成你還真喜歡我?”

他說出最後那句話,語氣帶上嘲諷。

祁煙盯著他沒動。

許久。

就在沈饒眼痠時,她鬆開捏著他下巴的手,轉而拉住他的領口把人往上提。

直視他的如曜石的黑眸,緩緩開口。

“對,我可喜歡你了。”

沈饒被這句話擊的神情恍惚,還沒回過神,人就被祁煙反身扔到沙發上。

剛想起來,狹長的眼不可置信的睜大。

“啪——”

又一聲清脆的擊打聲,還有身後的疼痛,無一不彰顯一件事。

祁煙打他了!

還,還是……

祁煙沒收著力道,冷著臉給了他三下後,整理弄皺的袖子。

平靜的語氣中,摻著怒氣。

“沈饒,這是一點教訓,下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

沈饒趴在沙發上,沒有動靜,過了半晌才爬起來,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散亂的黑髮遮擋住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祁煙抻完袖口,食指微曲,挑起他的臉,語調輕了不少。

“打疼了?”

額前的劉海被撥開。

沈饒咬著唇,整張臉屈辱的通紅,看到祁煙眼尾又變紅。

委屈的淚在眼眶裡打轉,就是憋著不掉出來。

“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居然打我!還是……”

沈饒嗔怒。

單手捂著腰側,刺痛的地方不好觸碰。

只能無力的控訴,淚珠掛在眼角要掉不掉的。

這輩子沒人打過他,更別說還是打哪裡!

沈饒的認知,再次被祁煙粉碎,最主要的是,他還奈何不了她一點。

憋屈的要命。

祁煙對他這次的淚,沒有半分憐憫,嗤笑道。

“我不來,今天你就不是被打三下屁股了,而是腦袋搬家。”

說著。

她用指腹粗暴的碾出沈饒眼角的淚,聲音冷漠無情。

“我耐心很有限,你要是再不老實,我就找個籠子把你關起來,直到徹底安全,所以……”

祁煙頓了下,指尖捻著淚,接著道。

“別再讓我生氣。”

任務只讓她保護任務目標的安全,可沒說其他的。

所以惹急了,她真的會這麼做。

沈饒知道這不是玩笑。

祁煙看他的眼神,就像這些年,他想她發瘋,要找到她,把她關起來的眼神一樣。

只不過,祁煙是對任務目標脫離掌控的煩躁,他是幾近病態的佔有慾。

沈饒往後退,掛著淚的臉想脫離她的手。

可祁煙似是還不願,就這麼放過他,眯著眼,疑問道。

“這周圍都沒有你的人,你真是來送死的?”

“……”

沈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祁煙也沒催他。

視線往下移,停在他在外套下的手,伸手一把拉了出來。

這次他的掙扎激烈了很多。

祁煙用整個身體壓制住他,扒開緊握的手。

看到裡面的東西,她先是一愣,瞬間明白了什麼。

接著神經繃緊,磨著後槽牙。

面色差的可以。

她拿過那枚精巧的引爆器,箍住沈饒的下頜,聲音如寒冬冰窖,駭然沉冷。

“沈饒,好樣的,好樣的。”

連說了兩聲。

舉起不知從哪掏出來的匕首,貼著他滾動的喉結。

“就這麼想死?要不我幫你?”

祁煙是真的被氣狠了。

那三巴掌真是輕了。

應該給他打的三個月下不來床才行。

向來淡然的清眸,隱藏在最底下的嗜血都翻了出來。

像是古井深處的陳年屍骸露出水面,觸目驚心。

匕首很鋒利,只要稍一觸碰就會見血。

沈饒沉靜的黑眸,睨著她。

忽而笑了,湊過來聲音帶柔。

“好啊,死在你手上也不錯。”

在快要碰到刀尖時,祁煙倏地後撤,高抬起匕首,面無表情向他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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