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晚上就喝了不少酒，這麼一段路的折騰，他們趴在路邊的垃圾桶可謂吐了個昏天暗地。
祁煙在車內等著他們吐完，好心的遞上抽紙。
當然是原本就在車裡的抽紙。
兩人拿過抽紙，這麼一吐酒也徹底醒了，就是臉上不太好看。
“你是不是有病？！”
何裕指著她的鼻子罵。
那車速他差點以為今天要交代在這！
祁煙側頭看他們，語氣有些無辜。
“我說了不會開，你們非讓我開，讓停車我不也停了嗎？”
“讓你慢點你怎麼不慢？”
“這不是慢下來了，是你們讓停的車。”
何裕噎住，好像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
祁煙應該這輩子第一次摸這種等級的豪車，不會開，緊張到不會減速也很正常。
何裕在腦中把自己說服了。
顧青擦完嘴，把紙扔進外面的垃圾桶，才開口。
“你今天晚上為什麼會在那？”
徹城酒吧，算是帝都比較亂的型別，不然他們也不會習慣鬧事，可現在醉生居被查封，祁煙不應該在家睡覺嗎？
怎麼會在那？
當時人群太慌亂，他們也就看到祁煙在裡面，還有她出來，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
也沒來得及問，就火急火燎的追了出來。
祁煙沒意外他會問這個，指尖纏著衛衣帶子，慢悠悠回答。
“顧老闆，我一個自由人，沒犯法沒作惡，在哪是我的自由吧。”
又是這種車軲轆話，一點重點沒有。
顧青皺眉看她，目光探究，想看出什麼。
可惜什麼都看不出來。
“現在醉生居你也回不去了吧，要不跟我回雅青吧。”
他真是操碎了心，要是把祁煙放在外面野蠻生長，不知道沈饒還能幹出什麼事。
“或者你想要什麼工作，我們都可以安排。”
顧青就差跪下來求她了。
求她老實點，別給沈饒惹事。
何裕驚愕地看向他，剛要說什麼大腿被用力擰了下。
立馬面部扭曲的應和。
“能，能給安排，只要你說！”
祁煙看著他們，眼神古怪。
“我很感謝你們的好心，但是不用。”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顧青也有些惱了。
“祁煙，你到底有完沒完？”
“嘴上說著不糾纏沈饒，我也信，畢竟真沒看出來你哪裡喜歡他，不過既然這麼不願意，你就別讓他為你做這做那！”
“到頭來，他什麼事都為你做了，在你這還討不到一張好臉！”
“你知道，他為你得罪了多少人嗎？就因為你執迷不悟，非要去醉生居，祁煙，我不求你怎麼樣，你好歹安分一點！”
“你什麼工作做不得？非要自甘下賤，讓別人為你操心？既然為了錢都去陪酒了，沈饒這麼一個移動金庫，你說放棄就放棄？”
“祁煙你是不是天生賤命？！”
顧青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最後罵的也很難聽，車廂內只剩下幾人的呼吸聲。
他知道自己衝動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他不知道祁煙到底在搞什麼，也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隱情，只知道快氣炸了。
最好的兄弟因為這麼個無情的女人，變的不管不顧，人不人鬼不鬼的。
顧青不想看他墮落又無能為力，只能將矛頭指向源頭。
祁煙聽完，靠在駕駛座上，仰頭看向車上耀眼奪目的星空頂，帝都難見星星，可他們抬眼便是星空。
幾分鐘後，等顧青情緒冷靜下來，她才緩緩開口。
“在你們眼裡，沈饒纏著我，我不答應就是不知好歹，因為這是可遇不可得的機會，我應該感激涕零。”
“不管我喜不喜歡？都應該識趣點答應？”
“是不是我讓他做的那些，你應該比我清楚，至於安不安分，是我的事，我身為人應該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不管是拒絕沈饒，還是今天出現在酒吧。”
“沈饒身為一個成年人，做出什麼，應該自己評估風險，自己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我知道在你眼裡，我這種沒權沒勢的普通人，說這些話很不知好歹，但是……顧老闆，你要先把我當做一個平等的人，再來跟我談這些。”
祁煙說完這些，便把車門開啟。
最後留給兩人的只是她帶著兜帽，緩步離開的背影。
車內彷彿還回蕩著祁煙清冷的聲音。
何裕看了看低頭沉默的顧青，拿起手機決定叫個代駕。
顧青靠在車窗上，腦中回想著祁煙那些話，太陽穴突突的。
道理他也不是不清楚，但人心本來就是偏的。
他不覺得今天為沈饒說這些有什麼問題，只是確實有些過激。
顧青長嘆一口氣，開始捶胸頓足，不知道是不是那股酒勁又上來了，抱著何裕開始大喊。
“我這是遭的什麼罪啊，沈饒，沈饒不聽我說，祁煙也是個油鹽不進的！”
“我不管了，我不管了！他們愛咋樣咋樣吧！”
“死了也別找我！”
“好好好，咱不管了。”
何裕拍著他的背，無奈的說。
他盯著手機裡女友約他的資訊，又看看抱著他腰發瘋的顧青，最後選擇了兄弟。
他怎麼也有點想哭那。
一套操作下來，他們也忘了派人去查祁煙，今晚到底在徹城做了什麼。
祁煙回到家，取頭頂的髮圈時，桌上的電腦亮了起來，螢幕的光線照亮小片區域，照進清眸裡。
她將取下的髮圈扔在桌上，柔順的墨髮隨意散落在肩頭，將眉眼映出幾分柔意。
這次的電腦沒有插耳機，變調的機械音出現在房間裡。
“我查了那塊區域，他進去沒再出來，那裡可能還有其他通道。”
祁煙抿了口水，是溫的。
得益於沈饒買的那堆亂七八糟的家電，她將杯子放下。
今晚她之所以會在徹城，就是因為範和有了新動向，只是可惜進去撞上鬧事的跟丟了。
她摩挲著杯壁，幽幽問道。
“沈饒怎麼樣了？”
這時另一個圓圈出現，甜膩的女性機械音響起。
“他挺好的，一整天都待在公司裡，周圍也沒什麼異樣。”
左俞抓著另一個麥克風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