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舒服嗎?”
祁煙輕聲問。
這時,沈饒身子突然一頓,手裡的瓷勺差點掉回碗裡,嘶啞的聲線不太穩。
“祁煙,我在吃飯!”
她勾起唇角弧度,眸底笑意淺淺:“這個是你教我的,阿饒。”
桌下,細長的腿蹭著男人的小腿,將他的長褲帶起,輕輕撩撥,又癢又熱。
瞧他微顫隱忍的模樣,祁煙眯眸,悅耳的清越聲又響起:“不舒服嗎?”
“舒服舒服!我很喜歡!求你不要再繼續了!”沈饒實在是受不了她了,“這裡還有人呢!”
欣賞著他的臉紅無措,祁煙笑說。
“放心,他們不敢亂看。”
各自忙碌的傭人:“……”
沈饒:“……”
這是重點嗎?
大少爺到底臉皮薄,祁煙收回腿,感覺再繼續他就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出來了。
飯後。
“那個,我出去找找你的貓。”
沈饒沒等祁煙叫他,一溜煙跑了,他怕了現在的祁煙,真跟她再聊兩句,今天在床上過算了。
剛走出拐角,沈饒還沒鬆口氣,匆匆而來的傭人見他,畢恭畢敬地鞠躬說:“沈先生,家主有請。”
沈饒一愣。
家主?
祁煙的父親?
他無意識攥緊雙手,神經緊繃:“帶路。”
另一邊。
祁煙沒等到沈饒把貓找來,一豹一貓自已來了。
黑豹叼著肥貓,畫面異常和諧,軟乎乎的貓中和了黑豹的凌厲,多了幾分可愛。
“阿饒呢?”祁煙順手接過豹子嘴裡的貓問傭人。
傭人有些躊躇,但只被她淡淡看了一眼,便撐不住了:“家主說想見他,將人請過去了。”
“父親?”
“對,您說過,家主吩咐的事不用匯報。”
他們拿不準祁煙的意思,在這兒家主就是天,少家主可從未反抗過‘天’。
聽完,祁煙神情沒什麼變化,只是摸貓的手幅度稍快,淡聲吩咐。
“以後只要跟他有關的事,都要彙報。”
“是。”
傭人們徹底明白了,這位沈先生真的是相當重要,下一秒,他們更加深刻地瞭解了。
“少家主,您要去哪?”
祁煙將貓放下:“我去找他。”
“您放心就好,家主絕不會對沈先生做什麼。”
“我知道。”祁煙腳步不停。
“您等等,您先冷靜……”
“我很冷靜。”
“……”
不!
您不冷靜!!
“您……”
這時又有人坐電梯上來,一開門見祁煙就在門口先是心臟嚇得狂跳,然後秉承著職業素養很快稟告:“少家主,來客人了。”
祁煙聽到來人的名字,步伐忽然頓住,微不可察地蹙下眉。
“這位此時來怕是有大事……”
“去會客廳。”祁煙進入電梯,沉聲說。
祁山,主宅。
接他引路的是當時來退婚的周妄,看見他,沈饒就想到不好的回憶。
跟上次一樣,周妄還是一副禮儀周全的恭敬態度,沒有因他的境遇而改變。
“沈先生,歡迎來到祁家,請跟我來,家主一直在等您。”
沈饒眼尾餘光掃視四周,這地方大得不可思議。
類似歐式宮廷的古色建築,卻穿插著各種高階科技,有種怪誕的和睦,像肆意拼接的異世界。
“祁煙的父親找我來做什麼?”他問。
“見到家主您就知道了。”
周妄滴水不漏,停在書房門前,他似乎對這位沈先生,心生一絲憐惜。
“您不要緊張,家主是很和藹可親的人。”
沈饒對此不發表意見。
能掌控這麼大一座山脈,手底下還有八個位高權重的家族,說他和藹可親,鬼信。
書房門開啟。
沈饒一眼便看見端坐在主位上冷肅的中年男人,俊逸非凡,時間彷彿只給他鬢角留下一點白。
五官與祁煙有三四分相似,可那雙清澈透亮能直擊人靈魂深處的眼瞳,卻是一模一樣。
不知為何。
沈饒莫名覺得他很親切。
“沈公子,”祁穰喚他回神,起身示意他到茶桌前坐下,“請坐。”
“您好,”沈饒有些緊張地跟他握手,要落座時,問,“我應該怎麼稱呼您?”
跟他們一樣叫家主嗎?
“父親。”正給他斟茶的祁穰突然蹦出這麼兩個字。
“啊?”沈饒差點腳滑跌坐在地,“您說什麼?”他以為自已聽錯了。
“你可以跟煙兒一樣稱呼我為父親。”祁穰給他遞茶,朝他和煦一笑,冷肅感頃刻消失大半。
“……”沈饒哆哆嗦嗦地雙手接過茶杯,抬眼見祁穰正慈祥地看他,沈饒嚥了口唾沫:“父,父親?”
祁穰笑了:“我可以稱呼你為小饒嗎?”
“可,可以。”
在外大殺四方、盛氣凌人的沈太子爺,這會子結結巴巴地像個膽小鵪鶉。
他很想抽自已兩巴掌,這破嘴根本控制不住。
誰能想到神乎其神的祁家家主,真的十分和藹可親!
“不要緊張,我找你來只是想正式見個面,”祁穰自胸前口袋掏出一個薄薄的紅包,“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
“我,我不能要,”沈饒連忙推拒,“祁家已經給的夠多了。”
不管是這麼多年對沈家的幫助,還是祁家或祁煙送他的東西。
多到怕是他這輩子做牛做馬都還不完,真不能再收了,他沒這個臉。
祁穰深深看他:“你是個好孩子。”
“煙兒跟你在一起,是她的福氣。”
“您言重了,”沈饒受不住這句話,“我遇到她才是有福。”
祁穰沒多解釋,笑著搖搖頭,將紅包放到他面前:“這是我作為父親的一份心意,你都改口了,我不表示過意不去。”
“這……”
都這麼說了,沈饒無法拒絕,正在他糾結時,祁穰說:“你不嚐嚐嗎?要涼了。”
他指沈饒手裡的茶盞。
沈饒趕緊抿了一口,入口很苦,慘絕人寰的苦。
“這是煙兒最喜歡的茶。”
這話一落,好像嘴裡開始回甘了。
“好喝。”沈饒飲盡說。
他不是個高雅的人,對茶沒多少研究,只知道祁煙喜歡,那就是‘好’。
“你是除了煙兒第二個說這茶好喝的人,”祁穰又給他斟滿,“喜歡就多喝些,我這還有很多,等會兒遣人給你送過去。”
沈饒只好硬著頭皮答應:“謝謝,父親。”
喝著時,沈饒餘光好似看到對面中年男人清眸中促狹的笑意。
他好像知道祁煙的惡趣味遺傳自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