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饒心頭一跳,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下一句話又毫不留情地把他打入谷底。

“但,我還是要送你走,”祁煙站起身,眼眸情緒極淡,像是要把眼前人從她的世界徹底剔除,“回帝都吧,你的家人在等你不是嗎?”

“……”

沈饒很難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

他只覺得疼,氣得心肝脾肺胃疼,像掉進了絞肉機,粉身碎骨,就沒有那個地方是不疼的!

沈饒的聲音冷得像刺人的冰碴子。

“祁煙,我說我是你的狗,你還真把我當狗?說扔就扔,說不要就不要?”

“……”

祁煙同樣也很難形容的自已的心情,她只覺得沈饒這樣的人不該在這。

如果他對自已的感情如此深厚,那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怕不是他能承受的。

她不想看花敗、花被暴雨摧殘。

“我沒把你當狗,”她繃著流暢的下顎線說,“你是人,一個獨立自主的人,你有自已的人生,自已的事業,你不該待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所謂的愛,讓他變傻了。

讓一個好好的人,變成了戀愛腦。

祁煙卻不能跟著他裝傻,隨意侵犯對方的人生、對方的生活。

“你說我是人,難道我就沒有選擇過怎樣生活的權利嗎?”

沈饒眼眶漸漸通紅:“祁煙,你不過也是打著為我好的名義,隨便替我做決定!”

“我的事業是因為你才撿起來,我的後半段人生是因為你才感覺活著,我樂意為你停留,樂意待在這個地方,樂意天天圍著你轉,不行嗎?!”

“我的意願呢?”沈饒拍著胸脯質問,“你連問都不問,我還不如狗,狗還能叫兩聲宣洩不滿,我就只能任意被你擺佈安排?”

“我的話在你哪還不如狗叫,你沒把我當成一個能平等對話的人!完全忽視我的想法,忽視我的感情,忽視我的選擇!”

他語氣盡量平緩了些:“祁煙,你眼裡看得到我嗎?”

“……”祁煙愣了,“我……”

她無意識抓緊裙襬,竟然發現自已無法反駁。

“你看不到。”

沈饒冷笑一聲,幫她回答了,手裡的瓷勺扔回湯盅,他動靜極大地起身,沙啞著嗓音淡聲說:“祁煙,你真的是很稱職的祁家人。”

她高尚,她偉大,她思慮深遠。

相同的,她也自負,獨裁,高高在上。

怪不得她是最受看重的繼承人,她本質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祁家人。

她也會為你好……

丟下這句話後,沈饒低罵一聲,憤憤轉頭大步離去。

這場難得安靜的午飯,以不歡而散收尾。

祁煙杵在原地望著空下來的座位,有些恍然,回想沈饒悲傷落寞的眉眼,她手按在隱隱作痛的心口,唇線抿得很緊。

她開始反思了。

祁煙不止有祁家人的劣根,還有祁家人的優點。

她不是冥頑不靈的,也不是固執已見的人。

她會是很好的掌權者,但她……

好像,恐怕不會是一個好的伴侶。

祁煙闔上雙眼,有些疲倦地坐回椅子。

為什麼選她呢?

祁煙想不通。

如果只是愛她的錢,愛她的權,仰慕她,那很好打發,但執著地愛她這個人……

祁煙就有些束手無策了。

回形長走廊,沈饒手心擦著眼角氣勢洶洶地從臥房出來,攢了滿腔的怨憤。

想起祁煙那冷淡的態度,他心臟就一抽一抽的疼,跟扎針似的,全是血窟窿。

他是真的生氣了。

這女人還真把他當狗了。

以為他沈饒就一定會不管如何被對待,都一直圍著她搖尾巴轉圈嗎?!

她錯了!

大錯特錯!!

沈饒決定到晚上前都不去找她。

他要狠狠冷暴力她!

正一想著,一拐角差點撞上趕來的袁圓,沈饒一臉冷冰冰的兇相,語氣森寒道。

“祁家的人,眼睛都長在天上,看不見我這種小民?”

莫名被陰陽怪氣的袁圓:“……”

沈饒理都不理她,繞過就要走,被袁圓急忙叫住:“沈先生,你等一下。”

“別叫我沈先生,我可當不起,”沈饒扯唇,譏誚道,“叫我小沈。”

這是吃槍藥了?

剛才不還好好的,一副懷春羞怯少男的樣子。

這會兒怎麼就像深閨怨夫了……

袁圓哪敢真叫他‘小沈’啊,趕緊道:“小沈先生,元老會找您。”

沈饒聽這三個字就煩,可畢竟跟祁煙有關,再有氣,他能不管她嗎?

答案是:不能。

沈饒還是不情不願地去見了這群神煩。

坐著北府邸山頭的纜車,到達元老議事廳所在區域。

“沈家公子,你的動作太慢了。”

一上來便是明面的敲打。

沈饒沒骨頭似的坐在下首,閒閒睨著這群老東西:“她是誰,是什麼性格你們比我更清楚。”

就算是有記憶的祁煙,他使盡渾身解數,她都能忍住。

她就不是人。

她是神仙。

她是王八(鱉)。

上她,比上天還難。

而且這才過了兩天。

他用了兩年都沒混上,指望兩天就上壘?

太看得起他了,還是太小看祁煙了?

“時間不多了,”裴郇說,“您要抓緊時間。”

“沒功夫等你們慢慢磨合感情了,小姐已經給家主傳話:要把你送走。”

沈饒沉眸,抿緊薄唇,一言不發。

“假設家主發話,即便是我們,也沒法留下你。”

本來帶沈饒回來就是鑽空子,一旦家主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就真的無路可走了。

“必要的時候可以使用點特殊手段。”元老們突然說。

“什麼特殊手段?”沈饒預感不妙。

果不其然。

下一秒,一小巧的玻璃瓶出現在他面前,無色液體在瓶身內輕微晃盪,透過光反射進沈饒沉寂的黝黑眸底,映出神秘詭譎的光芒。

“沒有副作用。”

上首的人說。

“……”

沈饒猜到這是什麼了。

他沒去碰那玻璃瓶,凝視他們的目光愈來愈冷,咬著後牙根朝外擠字。

“你們瘋了嗎?”

為了達成目的,不惜給她喂藥?

他收回前言,祁家壓根沒幾個好人。

“難道對你來說不好嗎?沈大少爺。”

有人將玻璃瓶往他身前又推了推,幽幽的聲音蠱惑著人心。

“小姐被鏈子鎖住了,再加上用藥,你對她做什麼都可以。”

“如你所願,現在她是你的了。”

他們這樣說。

這套話術。

沒幾個愛慕祁煙的能扛住,拔了獠牙的獅子,誰不想上前摸一摸?

誰不心動?

沈饒不心動。

他只覺得反胃噁心,別說再講話了,連看都不想再看這些人一眼,怕當場把午飯吐出來。

這就是群‘好人’、‘好長輩’?

一群畜牲還差不多。

他直接站起身要往外走,身後不急不緩地聲音喊住他:“拿著吧。”

沈饒抬腳就要走。

他不拿。

他嫌這辦法噁心,玷汙他的感情、他的愛。

“你不來,我們還有別的人選,沈大少爺要是如此體貼大方,願意讓出小姐身邊的位置,不拿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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