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溼潔白的睡裙,瘦削的身影快步穿過樹林。

冰冷的雨滴沿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至脖頸上,純黑項圈的紅光隨著她的腳步程序閃爍頻率越來越快,在無聲地催促警告。

綿綿細雨太大了,看不清她的表情,直到穿過樹林,脫離北府邸只在一步之遙。

‘刺啦刺啦——’

絲絲電流快速浮動,無情舔舐她的脖頸,灼燒感襲來。

祁煙被迫止住腳步,站在雨中望著遠處後山的方向沉默。

很久很久之後,手覆上脖頸的項圈,無視電光飛舞的刺麻大力撕扯。

……

“您到底對少家主做了什麼?!”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府邸眾人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袁圓也顧不上禮儀了,控制不住質問在此之前一直跟祁煙在一起的沈饒。

“我們少家主從來沒有這樣反抗過規矩!從來沒有突然消失過!從來沒有過!!”

以為他來是轉機,沒想到是這樣的驚嚇!

“沈先生,您到底做了什麼?!”

“……”

沈饒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朝外走。

他比他們更著急,外面還在下雨,她身上還有傷……

想著,沈饒加快腳步。

“沈先生!您要去哪?”

“去找她。”沈饒言簡意賅。

“您去沒有用,”袁圓攔住他,“府邸周圍有防護林,我們平時都是坐線纜車出去,您不熟悉會迷失在裡面。”

沈饒沒有功夫跟她浪費。

“讓開。”

袁圓更沒有功夫跟他浪費。

“沈先生,請您不要給我們多添麻煩。”

沈饒垂在兩側的雙拳緊握,青筋蔓延,但他無力反駁,在這陌生的地方,擅自行動確實是添亂。

“請您回到自已的臥室等我們訊息,”袁圓神色嚴肅,“這是您現在唯一能做的。”

“……”

沈饒沒答應也沒動,忽地,他餘光瞥到窗外的參天大樹上一頓。

這時彙報的人上來。

“監控果然沒有拍到少家主。”

“宅邸的人都沒看到?”

“你也知道,只要她想,誰也不可能看見。”

“……”

“去元老會申請定位了嗎?”

“元老會說訊號被中斷了。”

“你說什麼?!”

袁圓拽住對方的領子,眼睛要冒火了。

對方顯然也很著急:“如果是少家主,那個項圈其實根本困不住她——你我都知道。”

“……”

是了。

袁圓緩緩鬆開手,別說一個電擊項圈了,就是整個祁山也困不住她。

他們的主人一直是自願被囚禁,被束縛的。

她完全有能力直接脫離家族,去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瀟灑生活。

但她沒有。

可現在呢?

袁圓開始心慌了。

“快加派人手去找!”

“已經加派了,宅邸內都要空了,元老會的人也在周邊搜尋。”

“不行,我也去,”袁圓突然想起來,“對了,沈先生你先回去……”

結果一轉頭,那還有高高大大的人影,長形走廊一片空寂。

“沈先生?”

沈饒也不見了。

“他怎麼竟添亂啊?派人順帶也找找他!”

“把無人機用上!”

“也不知道他到底對少家主做了什麼。”

“外人就是不靠譜。”

“好了,先找人,快點!”

此時此刻,沈饒正站在中院的大樹下,忽略穿過枝葉打在他臉上的冷雨,仰頭望著上方一處樹杈。

“下來。”

樹上沒有任何動靜。

“你知道她在哪。”是肯定的語氣。

這時樹葉動了動,黑色的長尾耷拉下來,它靈活的耳朵微動,銀灰色的眼珠朝一個方向望去。

“啊——”

雨簾淹沒了痛苦地喊叫。

祁煙跌倒在泥水裡,草地泥土的腥氣與她腦中被神經電流勾起的零碎記憶一同刺痛她的大腦神經。

頭要爆了,心要炸了。

渾身像是被生生拆開重組的魔方,完好無損,卻撕心裂肺。

疼痛緩過來些時,祁煙喘著粗氣蜷縮在雨中,那些不全的記憶讓她徹底明白一件事。

“……呵。”

祁煙仰躺著笑,似是自嘲,又有著悲涼的無力,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的認命。

走不了了。

她迎著雨笑了好久,臉頰兩側往下流淌地不知是淚還是雨。

只知道。

這雨淌下去是熱的。

……

“你帶我去找她。”

沈饒對樹上說。

“……”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就在沈饒不想指望它,要爬樹繞開院子邊欄杆出去找人時。

黑豹晃了晃尾巴,躍下樹梢,動作快到沈饒只看清一道黑影,來不及多想他快步追上。

越追越覺得不對,繞至北府邸大門,沈饒剛想這是被糊弄了,瞳仁突然一怔。

步伐矯健的黑豹蹭著門口人兒的大腿親暱,來人被淋透了,衣裙全粘在身上,墨色長髮沾在臉龐,神情木然,宛若遊魂。

沈饒薄唇輕顫:“祁煙……”

“少家主回來了!”

“快拿毯子!”

一群人越過沈饒迅速將她團團圍住,一點空隙不留。

沈饒想過去都辦不到。

“您這是去哪了?”

“我們找了您好久,主家都問起來了。”

“真是的,淋了這麼久的雨,生病了怎麼辦。”

“急死我了,下次您可不許這麼任性了。”

“天呢,您怎麼受傷了?!”

給祁煙攏毛毯的人,看到她濡溼衣裙背後滲出的血跡。

“快快快,叫醫生、醫生!”

被簇擁的祁煙與沈饒擦身而過,始終沒看他一眼。

沈饒心裡空了一瞬。

“祁煙,等等……”

實在捉急她的情況,沈饒也想不了那麼多旁的,抬腳想要追上,卻被目光不善的袁圓伸手攔住。

“沈先生,我想我們應該聊聊。”

“聊什麼?”沈饒的視線一直記掛在祁煙身上,“讓開。”

“沈先生。”

袁圓對他不再友善,眼底危險冰冷:“少家主後背的傷,希望您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明顯是鞭傷!

袁圓無比憤怒,自已給他那些道具,可不是讓他虐待他們少家主的!

誰給他的膽子?!

一瞬間。

周圍人看他的眼神都冷下來,如暴露本性的狩獵者們在緊盯獵物一般,頃刻撲上去將其撕碎。

“……”

沈饒沉默地望著對他滿是敵意的人們,許久後,認下:“是我弄的。”

“你!!”

袁圓的袖刀差點劃開他大動脈,前一秒,被眾人急忙按住。

“袁隊長,你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袁圓反覆掙扎,“鬆開我!我要弄死他!”

“他是元老會送來的人,你不能動手啊!”

“我管他!”

“要管啊!”

“沈先生,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袁圓將矛頭對準面目沉靜的沈饒,指著他罵:“以為元老會向著你,就敢欺負我們少家主?!”

“元老會不是保命符,他們知道這件事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真是不理解,少家主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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