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那麼一瞬間沈饒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看見祁煙慢條斯理地抽出消毒溼擦手，他意識到。
祁煙不是在開玩笑。
沈饒後背貼到車門上，身後的手想去開車門，坐在另一側的祁煙眼都沒抬，聲音不輕不重道。
“我已經把門鎖上了。”
說罷，她重新抽了張，擦完談欣觸碰過的地方，無波無瀾的晦暗眸光落到沈饒身上，緩緩靠近。
“……你，你別過來。”
沈饒整個人都緊靠住車內門，長腿縮著，好像面前人是什麼洪水猛獸。
祁煙沒聽他的，扯住他的腳踝將人往回拉，勞斯萊斯的車廂足夠大，也夠折騰。
她的力氣太大，沈饒拼命反抗也無濟於事，氣紅了眼，聲音染上哭腔。
“髒死了！你別碰我！”
“我髒？”祁煙按住他的手，反剪在身後，勾著他的下巴，聲音森冷，“誰不髒？你想讓誰碰你。”
“……”
沈饒對她倒打一耙的能力感到驚歎，明明是她有女小三！
咬緊牙關不讓她攻陷，從齒縫裡擠出字，“你髒……我不要……”
祁煙笑容變冷，手箍住沈饒腰，啄上他紅腫的薄唇，語氣強勢。
“沈饒，你選擇的我，就算是髒，你也要受著。”
“嗚……你滾……討厭你……”
沈饒一邊惱怒唾棄身體舒服的反應，一邊嗚嗚咽咽地臭罵她。
祁煙任他罵著，折磨他的手段也沒停。
不知過了多久。
“嘶——”
祁煙眉頭微皺，舔了下唇角，血腥的鐵鏽味散開，她視線移至滿面潮紅，卻仍舊狠狠瞪她的沈饒。
她看向車內旖旎的場景，亂七八糟的沈饒，閉塞的空間曖-昧的氣息，還有唇上的刺痛喚醒了祁煙的理智，頭疼地捂住眼睛。
她都幹了些什麼？
“你……你給我鬆開……”
沈饒有氣無力地偏眸，他的手被祁煙用領帶綁住。
而他自己的領帶溼漉漉的被丟在一旁，估計是徹底不能用了。
祁煙乖乖照做，給他解開，手腕被勒出紅痕，在冷白的面板很是刺目。
她心虛地埝捻手指，解釋還沒解釋清，她倒是先把人‘強’了。
“……抱歉。”
即使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仍無法掩蓋沈饒的冷漠。
他揉著手腕，看都不看她一眼，很像被強後的高嶺之花，冷靜自持。
可沈饒沒有‘高嶺之花’的骨氣，半晌，哽咽著開口，“……你要是真的喜歡那個女的，我……”
他似是說不下去了，祁煙倒來了興致，手不老實的攀上他的腰，埋在他滾燙的頸間，胸腔震動，低聲問。
“你什麼？”
“……我不能接受……”
沈饒原本想說，只要別不要他就好，但他忍不了，他只想獨佔祁煙。
這會兒他的氣消了大半，氣沒了，那就只剩滿腹的委屈。
他死死揪住祁煙的衣服，淚跟斷線的珠子一樣，不要錢地往下掉。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為什麼要讓我看見？為什麼在我的車旁邊做那種事？你……”
沈饒深吸一口氣，顫聲道：“你太過分了。”
按理來說，他解開手應該第一時間扇祁煙一巴掌，可他捨不得。
祁煙也覺得自己過分，“這次是我不對。”
“不過，”她總是能抓住奇怪的重點，“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沈饒的淚珠戛然而止，直愣愣道，“你說什麼？”
祁煙靠到椅背，整理擼到小臂的襯衣袖子，語氣不鹹不淡。
“我解釋你也不聽，說調監控也不行，你到底想我怎樣？”
“我想你應該對我多點信任，”她手背撐著側臉，清眸沒有情緒地看他，“我希望下次你能相信我說的話。”
沈饒回神，唇角的譏諷更顯，“你讓我怎麼信你？我都看見了！”
他看的一清二楚！
祁煙拉住他的手，纖細地手指強勢地擠入他的指縫，清透的眸似淵深不見底。
“沈饒，眼睛或許會騙你，但我不會。”
還沒等沈饒反應，他的手心被塞進一塊冰冷的槍械。
祁煙握住他的手，讓槍口抵住她跳動的心臟處，毫無遮攔地眸光與他對視。
“記住，如果我背叛你，你可以殺了我。”
“！！”沈饒忙往後抽手，奈何她用了十成的力道，無法抽動分毫，只能吼她，“你瘋了嗎？！”
倏然，祁煙勾唇笑了，抵著冰冷漆黑的槍口靠近他，“我沒瘋，這是我從小受的教育，寶寶。”
祁家，若背叛配偶，可誅之。
因為沒人犯過這條，所以提及的人也少。
要不是今天，祁煙也想不起這條家規，她輕輕蹭著沈饒的緊抿的唇峰，緩聲道。
“如果我背叛你，你殺我，祁家不會追究，還會給你脫罪。”
這是規矩。
“祁家是不是有病？”
出個軌就要丟命？
沈饒眉頭緊鎖，他現在已經沒功夫去想那些委屈。
“呵——”祁煙喉頭溢位笑，指尖挑起他半開的領口，“所以你放心就好。”
被殺死只是給配偶的權利，要真出軌被抓到，還有不小的懲罰等著。
祁煙握住他的手和槍身的力道還沒有松，槍口慢慢向下，她吻住他，笑問。
“還生氣嗎？”
沈饒眼角泛著薄紅，賭氣道：“……還有點。”
現在想想那個畫面，他心裡還堵得慌。
祁煙就著他的手，扣上扳機，“那你打我兩槍出出氣好了。”
“祁煙！！！”沈饒使盡全身力氣才猛然將手撇開，顫抖地護住槍，眼眶充血地怒瞪她，“你是不是也有病？！”
祁煙攏起頭髮，歪頭笑容加大，“那你還生氣嗎？”
沈饒：“……”
先前他跟祁煙學了些槍械知識，手裡微型手槍的重量裡面明顯就有子彈。
瘋子！
他哪裡還敢說自己還有氣，就算有也被她嚇沒了！
“我不氣了。”
“那你相信我嗎？”
“……相信。”
“不再質疑我了？”
“嗯。”
“一直信任我？”
“嗯，信任你。”沈饒保證。
“真的？”
“真的！”
“……”祁煙直勾勾地盯著他，捏著指尖道，“那你還覺得我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