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時的白婭來自一間瘋狂的地下實驗室,祁家發現他們時正在進行人體實驗。

而‘13號實驗體’,也就是白婭,是他們最成功的作品,也是最棒的助手。

超高的智商,極端冷血的性格,對同類毫無憐憫之心,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完美符合預期的最佳實驗品。

頂級的反社會研究天才,未來毀滅世界還不是一念之間?

儘管當時的她才不過七歲。

事實也確實如此。

現在‘改邪歸正’的白婭,平時的一點小愛好就是研究些能滅世的病毒,再配製疫苗,儲存。

以她的本性,要不是‘主人’向善,絕不會老老實實在這研究些小打小鬧的東西。

她恍惚想起‘爸爸們’的話:

[這爛透的社會、虛偽的人類該到頭了!13號,讓我們來消殺落後的舊人類,共同構建新紀元吧!]

白婭以前很認同這些話,直到見到那個淡然卻溫和的人,還有大家。

讓她覺得世界也沒那麼壞。

但,如果沒有祁煙……她不敢想,這種世界還是消失的好。

白婭最近本就有些脆弱的精神開始逐漸崩壞。

見她馬上就要被陰暗扭曲吞噬,左俞趕緊抱住她,安撫般順順她緊繃的脊背。

“白婭,深呼吸,吸氣,吐氣。”

白婭的指尖無意識地嵌進他的手臂,左俞眉頭都沒皺一下,耐心的緩解她焦躁的情緒,就像小時候。

“……”白婭手指脫力,神智跟隨他溫和的聲音回籠,眼底的猩紅也隨之消散,“去找,要快點找到她。”

“你先彆著急,主家很快就會有訊息,”左俞俯身抱住她,“不會有事的,白婭,她可是祁煙。”

神一樣的存在。

“可,”白婭攥緊的指骨泛白,“可她也是人,她也會死。”

她再強,她也會流血,就只有一條命。

左俞默不作聲地抱緊她,一遍遍呢喃。

“別擔心,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不知在說給誰聽。

……

同一時間。

帝都,沈家老宅,亂成一鍋粥。

“你說什麼?失蹤?!”

沈老夫人眼前一花,差點昏了過去,一旁的侍從連忙扶住。

她臉色發白,握著侍從的手臂強撐著站起來,維持風骨體面。

“去查,誰做的去查!”她快速緩了口氣,“全力配合祁家,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把人找到!”

電話結束通話後。

秦儂虞捂住胸口,眼前發昏,盜汗急喘,這可嚇壞了莊內的眾人。

“快去叫醫生來!快快快!”

“老夫人,藥。”助理忙將隨身攜帶的速效救心丸掏出。

吃過藥,秦儂虞在沙發上平復,她扶住額頭,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苦命的饒哥兒,這才安分了幾天……”

“不是還有祁保鏢在大少爺身邊嘛,”助理安撫,“您不必太擔心。”

“就因為她在我才擔心!”秦儂虞一拍雕花扶手,聲量拔高,“饒哥兒出事都是小,她祁家的獨苗苗要是被連累沒了,我有什麼臉面到底下見我阿姊?”

“這或許不是大少爺……”

“夠了。”秦儂虞忍住亂跳的太陽穴,“把其他人給我叫來。”

她冷肅的眼中沉了層厚厚的燥,似暴風雨前窒息的寧靜。

“我不問事,真當我死了?”

沈家別館。

伊麗莎白從雍容華貴的女人身上跳下,扭著雪白的身子蹭她的小腿,透藍眸子映著她惴惴不安的臉。

“喵。”

“去去去,”金薈踢開它站起身,朝對面的沈候安道,“沈饒真失蹤了?”

穿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指尖敲打著膝蓋,一派悠然自得。

“你說話啊!”金薈急得一腦門汗。

“我還能騙你?”沈候安睜開眼掃過她,得益於沈家的優良基因,儘管已到知命之年,仍不缺成熟的俊氣,“主樓剛傳來的訊息,老太太差點氣背過去。”

說到這,沈候安笑了一下:“可惜,沒給她氣死。”

“你怎麼什麼都敢說?”金薈做賊心虛地看向門口,“這還在老宅!”

“放心,”沈候安說,“現在老夫人可沒心思管咱們。”

金薈咬咬唇,幾步到他身邊。

“‘他’真能把沈饒跟那個女人殺了?”

“你不是看到了?”沈候安攤手,“才出去幾個小時,人就失蹤了。”

“你信他和三房?”

“他離開沈家這麼多年,量他也翻不起什麼浪,三房就更不用說了,三個廢物,隨便打發了就行,”沈候安摸摸金薈保養得當的臉,跟摸貓似的,“我的好薈兒,你就等著當這帝城裡最富的貴太太吧。”

這時金薈的臉該紅,罵他老不正經了,現在卻滿目的狠。

“貴不貴太太的,我要沈饒和那賤人死,要不是他們…我們的兒子……”

說到這金薈紅了眼眶,沈候安擦過她的眼角。

“你們娘倆受委屈了,沈饒那野崽子絕對回不來了,讓人把他餵狗。”

“嗯。”金薈抹淚,好不委屈的模樣。

‘咚咚咚——’

三下敲門聲響起。

“什麼事?”沈候安揚聲問。

外面是傭人的聲音:“老夫人請三爺和太太過去一趟。”

金薈的淚止住,跟沈候安對視。

“知道了。”他說。

又過了十分鐘後。

密林深處,窸窸窣窣地腳步聲在四周響起,遠遠還能聽到幾聲狂躁的犬吠。

沈饒心提到了嗓子眼,祁煙身上有血,這些獵犬會聞著味而來。

他側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祁煙,臉蹭過她耷拉下的手臂,扯出個破敗的豔笑,跟鬼似的。

“祁煙,地獄開局,咱要死嘍。”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過林間崎嶇。

“我不能讓你死在狗嘴裡,”他說,“要咬也該我咬你。”

“……”

回覆他的只有腳下細碎的草葉聲,他從沒覺得祁煙這麼安靜過。

就像,就像死了……

沈饒每走過一段都要伸出顫抖的手指去探她的鼻息,直到感受到微弱的熱氣,才將心堪堪放下點。

這個過程極致折磨,他在心裡祈禱了萬萬遍。

別死。

祁煙,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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