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給你買,”祁煙垂眸看他,一副極好說話的樣子,“你想吃什麼?糖嗎?還是甜點?”

沈饒毫不客氣地將人拉低,在她耳畔暗暗咬牙說。

“你是真聽不懂,還是在故意唬我?”

祁煙無辜地眨眨眼睛。

“真的聽不懂。”

知道她在胡扯,沈饒卻一點脾氣沒有,誰讓自己喜歡她呢,只能認了。

箍住她小臂的力道不松,他指指自己的唇角,笑得明媚又張揚。

“笨,你親親我,不就甜了?”

祁煙抬頭掃了眼辦公室未鎖的門,板著臉正經道。

“沈老闆,現在可是工作時間,怎麼能做那種事。”

“……”沈饒一張俊美如儔的臉被憋得通紅,“不是你在辦公室對我……的時候了?”

“我對你什麼?”祁煙明知故問道,“你不說清楚,我聽不明白。”

沈饒怎麼說得出口,連回想都不太敢,氣惱地瞪她一眼,變冷了聲調說。

“不親就出去,不要在我面前亂晃。”

“好的,”祁煙公事公辦地鞠躬出去,關上門前還給了他句鼓勵,“加油工作,沈老闆。”

‘咔嚓。’

大門閉合,辦公室恢復寂靜。

沒想到她還真出去的沈饒周身氣壓驟降,臉沉地能滴出墨來。

她是真聽話啊!

剛出門祁煙便接到裴嶼臣的電話,她只掠過一瞥便隨手接起。

“喂。”

“我這邊結束了。”

此時正站在露臺上的裴嶼臣將手裡的望遠鏡遞給身後的小伍。

“我要回去覆命了,你什麼時候走?家主跟你透過話了?”

“嗯,”祁煙閒閒靠在牆邊,“時間定在下週。”

“……”對面沉默了好一會兒,“……你要帶他去?”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不。”

裴嶼臣一頓,心臟還沒來得及重新躍動,便被祁煙不緊不慢的嗓音掐死。

“我先休假。”

“他跟我一起去。”祁煙補充。

裴嶼臣吸了口氣,涼氣入肺,扎得他生疼。

“我說過你們之間的阻礙,還有元老會的態度,你現在帶他回去不是好時機,不如再等等……”

“這些我都知道,”祁煙打斷他,忽然揚起唇,“所以我準備在這之前求婚。”

祁家人重諾。

原本的祁煙準備帶沈饒回去讓他知難而退,而現在的她改變了想法。

她準備提前拴住沈饒,提前幫他掃清阻礙。

祁煙的視線落在遠處的總裁辦,眸底浮現無可奈何的光彩。

真是,都怪某人。

她也變自私了。

這個訊息,對裴嶼臣來說無疑是一顆炸彈在腦子裡轟地炸開,炸得他耳鳴發昏。

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

“這,這麼早?你不再想想?你還年輕不急著結婚……”

“我還能等,但我不能讓別人等。”祁煙語氣平淡。

“祁煙,結婚不是兒戲,特別是你的婚姻。”

祁煙皺眉:“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

裴嶼臣捏捏痠痛的鼻樑骨。

“不是玩笑,我是覺得你再好好想一想,你這樣決定的太倉促了。”

“我想的夠久了,”祁煙說,“我該早點給名分。”

裴嶼臣明白了,這是沒轉圜的餘地。

倒春寒的風颳過他的鬢角,澀澀地疼,模糊了他的眼睛和聲音。

“我呢?我跟你這麼多年,就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你說什麼?剛才訊號不好。”

“我說:我祝福你,少家主。”

裴嶼臣改了口,他不想連最後見她的機會都消失。

應當不是這句,時間長度不對,但祁煙素來懶得在旁人身上費功夫。

直說:“謝謝。”

裴嶼臣緩和了下情緒,勉強笑道。

“你就不怕我跟元老會告狀?讓他們去攪和你的求婚計劃?”

“你大可試試。”祁煙嗓調不變,“試試是我把你扣下快,還是你先通風報信快。”

“……”裴嶼臣住嘴了。

他原以為祁煙這種人,即便愛人也是淡漠的,與伴侶相敬如賓,互不干涉,現在看來他錯了。

她分明強勢又專橫。

能見到不一樣的祁煙,居然還要感謝那個陰險的小白臉。

其實裴嶼臣很想使些手段讓沈饒先知難而退,但自小受的教育和所處的位置,不允許他做下三濫的事。

他苦澀地扯唇。

倒不如不是裴家繼承人,不然他也能當個惡人,不會淪落到連嫉妒都顯得蒼白無力的境地。

都說君子是贏不了小人的。

裴嶼臣自認為他是君子,而沈饒是那個小人。

沈饒再次贏了。

即便他們從未真正對上,不戰,自己都輸的體無完膚。

裴嶼臣認命般說。

“那祝少家主求婚順利。”

電話結束通話,裴嶼臣低頭望著跳轉的手機頁面。

這串臨時號碼沒有備註,也沒儲存,卻早被他爛熟於心。

“老大,”小伍試探性叫他一聲,“直升機快到了。”

“嗯。”裴嶼臣攏攏衣服,忽然問小伍,“你說她心裡就真的沒有我嗎?我們一起長大,一起出任務,甚至出生入死過……”

小伍是個實在人。

“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看看自家老大悵然的側臉,小心翼翼道,“祁小姐找的是伴侶不是戰友?”

伴侶是很主觀的存在,合不合適只有當事人知道。

再加上沈家少爺那張臉,還有看祁小姐能拉絲的眼神。

小伍就覺得老大肯定鬥不過,段位太高。

他們老大一個大老粗,怎麼鬥得過千年的狐狸?

狐狸精會蠱惑人,可怕的很,儘管理智如祁小姐也沒抵住。

聽了他這話,裴嶼臣嘴角噙上不似笑的弧度。

“你說的是,她就是被小白臉迷了心智,真該去敲醒她。”

“……”

小伍很想捂住耳朵。

求您別什麼都說出來啊!

他沒聽見,他什麼都沒聽見。

裴嶼臣上直升機前,再看了眼下方繁華熱鬧的帝都城。

他嗤聲嘀咕。

“還看上了個北方佬。”

放在平常人家她這就是遠嫁,放在祁家也算她遠娶。

“當時我就不該看她走,”裴嶼臣繼續呢喃,“她不來帝都這輩子也不會遇上那姓沈的,這輩子也不會……”

有抗衡家族求婚外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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