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嚴忘塵躺在不算乾淨的房間,心裡有說不清的滋味。

嚴小五,嚴四,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他的大姐二姐三姐的名字是嚴一,嚴二,和嚴三,怎麼到了嚴小六這,就成了嚴光宗呢?

在道觀裡,嚴忘塵每日都是起的最早的,但是在嚴家,有一人起的比他還早,嚴小五,天甚至還沒完全亮,她就起來幹活了,做好了早飯,悶在鍋裡保持熱度,然後出門。

嚴忘塵走到門口,就看見小五拿上了揹簍準備上山撿木柴。他沒多想,拿過小五手上揹簍背到自己的背上:“我替你背。”

肉眼可見的,小五眼裡有一絲絲震驚,但很快就消失了,加快了步伐走到嚴忘塵前面帶路去了。

“你的父母......對你好嗎?”很試探的一句話,明明知道答案,但嚴忘塵還是問了。

她搖了搖頭。

“他們對嚴光宗好像很好。”

她點點頭。

“嚴光宗對你也不好。”

她又點點頭。

“那你討厭他麼。”

她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她其實真的不喜歡那個喜歡打罵自己的弟弟,但是她又不敢討厭,討厭了會被父母打的。

接下來就是沉默,兩人沉默地走在山上,沉默地撿木柴,再沉默地走上回家的路。

走到村口時,村口圍滿了人,吵吵嚷嚷的,嚴忘塵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帶著嚴小五穿過人群,是一個男孩的腿被打斷了,被嚴光宗打斷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個男孩不想把自己父親做的玩具分給嚴光宗玩。

那男孩的父親氣的眼睛都紅了,破口大罵:“張小花,平日裡怎麼樣我們也都算了,今天這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這一次其實張小花心裡也有點犯怵,但還是叉腰和他硬剛到底,兩人罵個不停。

直到嚴光宗看到嚴忘塵和嚴小六穿過人群,三兩步上前,把嚴小五拽了過來:“交代,你們要交代就交代唄,我把嚴小五一條腿賠給你們行了吧?”

就一秒時間,嚴小五的臉煞白,哆嗦著嘴看向張小花:“娘......”

誰知,張小花就看了她一眼:“就是,大不了嚴小五的腿賠給你們就是了,還想找我家光宗的麻煩?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

眼看著這事再鬧下去收不了場,嚴忘塵立馬站出來,咬破手指寫了兩道血符,貼在男孩腿上,腿傷竟慢慢地恢復了。

“骨頭算是接上了,但是這段時間還是不要走動,還得養個幾日。”

男孩父親立馬一把鼻涕一把淚給嚴忘塵道了謝,轉頭又罵了嚴光宗幾句。

本以為這事以後嚴光宗總能消停一段時間了,但沒到兩日又出了事。

嚴光宗把一個三歲的孩子推下了井,原因就是想看看小孩子被淹死需要多久。

若非嚴忘塵將孩子撈上來,這村裡還得多哭死一個母親。

都要出人命了,村民也都不想再忍了,一村子的人都來到張小花的家門口,他們要把這一家子趕出去。

“張小花,這村子已經容不下你們,你那好兒子,三天兩頭害我們家的孩子,你們還不管管,偏說嚴光宗沒錯。”

“就是,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教不好孩子還反過來怪我們不夠慣著他,放屁去吧,誰要慣著別人家孩子。”

“說到底就是你們的問題,我們一村人也討論過了,我們村裡不能留下這種壞東西,你們就走吧,別留在這繼續禍害我們了。”

村民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在宣洩不滿,總之就是要把這一村人都趕走。

這事情嚴忘塵不想管也懶得管,他就站在人群最邊上,誰知張小花一眼就看見了他,指著他就罵起來了:“這些天你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怎麼這時候當縮頭烏龜,不和我們站一條線上了?”

村長拄著柺杖:“張小花你要點臉,人家也就是借住在你家,付了錢的,再說,要不是這小道長,嚴柱家的孩子就被你的好兒子推井裡害死了,你有什麼臉衝小道長叫喚的。你們一家趕緊給我滾。”

平日裡的嚴小花再囂張再跋扈,也架不住整個村子的人來,只能在百來號人的催促下,磨磨唧唧開始整行李。

索幸老嚴家祖上留下了一點錢,加上賣了三個女兒,還算有點積蓄,他們將地賣了,去某個大戶人家家裡找了份工作,在一個不遠的鎮子邊上買了一間小的不能再小的屋子。

其實原本這一家四口也能好好將日子過下去,因為嚴小五快到可以嫁人的年紀了,他們打算用女兒換彩禮了。

可嚴光宗囂張慣了,受不了這委屈,他沒了原來的大房間,和其餘三人擠在一個房間裡,連翻身都困難,他的脾氣也來越差了,他開始得罪縣裡的人。

但縣裡的人哪是那麼好得罪的,沒得罪幾人,張小花和嚴鐵就賠出去不少錢,賠錢他們就生氣 一生氣就打罵嚴小五。

在縣裡擺了個小攤算命的嚴忘塵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他也只能暗中安慰小五,偶爾給她買些吃的。

嚴光宗還是沒能受得了這委屈,他把自己現在遭受的一切都算在了原來的村民頭上。

怒氣上頭,買了毒藥,半夜將毒藥撒在每家的水缸裡,毒死了大半個村子的人。

嚴光宗被抓起來了,關進了牢裡,張小花和嚴鐵每日唉聲嘆氣愁眉不展,張小花甚至得了重病。

這一家好像就要這麼悲慘地走到頭了,嚴忘塵突然也就釋懷了,如果當年他沒被拋棄,沒被送到師傅身邊,或許不是病死,就是被嚴光宗或者張小花虐待死了。

他長嘆一口氣,或許這邊是命運使然吧,對於他五歲那年的事,也可以完全放下了。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摒棄過去,忘卻凡塵。

就這樣,嚴忘塵回到了道觀,開始專心修煉,直到一年後,善淵羽化,嚴忘塵對著他屍身重重叩了三個頭。

善淵走後,來了一批官兵,不由分說就將道觀裡的師兄弟趕走了,還將道觀拆了,改成了縣令的私人別院,那個縣令早就想這麼做了,因為這個地方風水好,只是善淵在世時道法高深,名號在外,縣令他鬥不過善淵。

那一刻,嚴忘塵的世界支離破碎,但再怎麼樣他還要吃飯還要生存,他又回到了縣城裡擺起了算命的小攤。

這日子也算得過且過,直到他看見了嚴光宗吊兒郎當的走在街上。

怎麼會這樣,嚴光宗不是應該死了麼?嚴忘塵不明白,於是他多方打聽,終於打聽到,一年前確實把嚴光宗關進去了,但是縣令貪財又好色,張小花就一個勁給縣令送錢,還把嚴小五送到了縣令床上。

就這麼簡單,縣令就把嚴光宗給放了,可憐嚴小五,屍體被丟到亂葬崗的時候,已經被折磨地沒了人樣。

如今嚴光宗攀上了縣裡富商的兒子,成了有名的地痞流氓,過得居然還算可以。

嚴忘塵的世界好像就在那一刻支離破碎了。

可是世事總是變化無常,又過了三年,十八歲的嚴光宗又惹禍了,他強暴了一個女子,還讓那人懷了孕,不知是不是巧合 這女子是縣令的獨女,這件事讓她感覺沒臉見人,居然羞憤自盡了。

不查也就罷了,一查,發現害死自己女兒的,是前幾年自己親手放走的殺人犯,縣令一度陷入了崩潰,等他緩過來後,縣令就發了瘋一樣,下令把嚴光宗一家都抓了起來,關進牢房,能用的酷刑全部都用了一遍,嚴光宗三人沒熬過去,橫死在牢裡。

這還沒完,縣令把縣裡所有的混混都關進了牢裡,就算只犯了一點小事的也抓了起來,不由分說全部斬首。

嚴忘塵開始疑惑,這個世道究竟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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