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間,黎淮把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一遍,然後相當篤定:這黑氣,原本就是屬於國師的力量,種在烏壹身體裡,用來監視控制他。

畢竟國師生下一團黑氣的機率真的也沒有那麼大。

結合之前遇到的事,黎淮好奇,他要這麼多的魂魄和一國之主的龍氣做什麼。

文月言看著雙眼放空陷入思索的黎淮,淺淺笑了:“慢慢來,終究是會解決的,現下的事情總歸還多,一件一件來,不急。”

就在此時,小公主敲響了門。

“黎姑娘,能否勞煩出來和我走一趟?”

黎淮走了,留下文月言一人在屋裡,淺笑間手上的賬簿被捏的褶皺無比。

阿黎才與他談了不久,怎麼又被這公主拉去身邊了?兩人之間還隔著許棠婉怎麼一下這麼親暱了。

兩人避開了大批饑民,繞到了一座大宅院外。

“這是之前富商女兒,安寧安小姐的住處,你既然帶我來這,想必是出事了?”

雖是詢問,但語氣卻篤定。

只因宅院外圍著把守的是文舟望手下的人,不多,只幾人。

原本施粥的篷和鍋早被踹翻在地上了,大門附近也因為動亂一片狼藉,原本早早該出來施粥的安寧也不曾出現,而饑民也都離的遠遠的,只在暗處露出一雙眼,觀察著。

“剛才就在兄長出門的時候,有人來報,說是這裡出了事,這安府早在我們身在漠寒時被洗劫一空了,只是堯城事忙,竟然拖到現在才發現。”

“公主。”

“參見公主,黎小姐,這府內實在是......不堪,二位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結果二人無視侍衛的阻攔,進了府中。

侍衛倒也沒有說錯,這裡,確實不堪,府內糧倉被洗劫一空,到底是連一粒米都沒有留下,全被饑民搶光了。

就連原本在府中的僕役,渾身都被啃食得看不清原樣,當然,安寧也並不例外,她的死狀極慘,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便是臉,也被扯下了肉,不知叫哪幾個生吞了。

昔日一心施粥以拯救全城饑民為己任的大小姐,卻死在了她想救的人手裡。

饑荒,當真是人吃人。

文舟星看到這些,小臉煞白,當即跑到屋後乾嘔,邊反胃,一邊想到的是去往漠寒前,黎淮和文月言站在門外好心提醒安寧莫要施粥但反被諷刺兩人沒良心的一幕。

等她回來,再看向黎淮,對方仍面色無常,一副死人我見多了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會是這結果了,為何不多做阻止?”

如果再強硬些,安寧是不是就真的會老實窩在家中耗到饑荒過去,也不會死於非命了。

黎淮微微沉了眸子:“我提醒過她,只是她不聽。”

“我當然可以採用更強硬的手段,但這相當於將她的命改了,該由我替她還這因果,我並沒有這個義務。”

“而且,若是我們干預過多,加上那天晚上糧食失竊,饑民就該鬧到縣衙門口了,那時,是任由他們發狂還是由我們的人用武力解決?”

“災難下,總該先保全自己。”

一番話讓小公主思索了很久,良久,才嘆了口氣。

“觀察人性這方面,我確實不如你,只是你見到這場面,不覺得有些......反胃嗎?”

反胃?自然是不會的,這場面比起之前所見,差遠了。

那年正是黎淮離開玄雍道觀,步入塵世的時候,宣國境內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旱災。

常聽玄雍師傅說世道不公,以見炎涼百態,天災人禍下更見荒蕪,不只是土地的荒蕪。

黎淮拽著文月言的手,滿臉堅定要親自看看這悽慘的現實。

混進災民中,親眼看見了餓極了的人打死了老人和婦人還有身體孱弱的孩子,分屍而食。

黎淮就縮在角落看著,直到幾人餓狼般的眼神看向黎淮所在的一堆孩子裡,黎淮拔出了刀砍傷了帶頭的幾人,他們才邊咒罵邊後退不得已離她遠了些。

時間久了,連土地都有了啃食的痕跡。街上多的是屍體,導致瘟疫肆虐,無良的假巫人裝神弄鬼,高喊:那純良積善之人最是治病良藥。

一時,城內哀嚎不斷。

官員層層剋扣賑災款和糧食,在府中夜夜笙歌,絲竹聲間夾雜著他們貪婪的笑:“先耗死這些難民,而後我動用關係打點一二,這事瞞下,就算了了,那是,這賑災銀兩不還是我們說了算?”

就這樣如同說書般講述著自己過去見到的,聽的文舟星臉色變了又變。

這一次回去,小公主足足三日不曾出門不曾講話。

過了數月,饑荒終於勉強被控制,一行人也踏上回京的道路。

走出堯城數里,黎淮開了天眼再回頭看,彷彿看見天上匯聚滿了慘死之人的魂魄,遊蕩幾圈後,像是被召喚或是被吸引,齊齊朝著西邊去了。

西邊,是漠寒。

一行人解決了如此大的難事,文肆當然開心,當即下令,三日後為文舟望文舟星文月言開慶功宴。

甚至笑呵呵地對文月言說:“朕記得,與你同去的,還有兩位姑娘,此行她們亦功不可沒,三日後一併帶來這慶功宴吧,好一同封賞。”眼底的算計讓文月言厭惡。

棲梧宮內,許棠婉端著茶,溫和地拍著文舟望和文舟星的手:“你們這一次,做的非常好,深得你們父皇的心啊。”

“母后,舟川為何不在?”

“他?前幾日去了趟文府,說是殺殺那文月言的威風,結果回來就像變了個人,吵著鬧著要入軍營,他自小痴迷這些,你們父皇也就同意他去鬧了。”

“此行,可打探清楚文月言和他身邊女子黎淮的底細了?”

聞言,文舟星一臉嚴肅:“母后,星兒覺得,我們不要和他們鬥了,我敢肯定,黎淮的能力遠在我之上。而且,她好像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會對無辜之人下死手的人,她的所作所為皆事出有因。我覺得,若是我們不招惹她,未必會被她趕盡殺絕。”

許棠婉一聽,這女兒一副要反水的樣子,鳳眸微瞪,單手拍桌:“住口,你是我的女兒,怎麼替外人講話?她這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樣對你的母親說話?”

周圍的嚇人跪倒一片,瑟瑟發抖,卻讓文舟星更加清醒:“那母后,你為何非要在文月言入北梁時叫來黎淮,藉此給文月言一個下馬威?他不過是個北梁所出的質子,您如此在意他,可是因為背後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過往?需要您藉此立威,甚至叫上兩位兄長和我與您一同得罪他們二人?”

這一連串的問題一時問得許棠婉喘不上氣來,手死死抓住桌角,盯著文舟星,文舟星滿臉堅定,似乎是真要與她的母親硬剛。

結果兩人看了半天,許棠婉發現她好像真的沒法將從前的事說出口,害死文月言母親的是她,陷害文月言殘害手足的也是她,逼得文月言成為質子入宣國的還是她。

她是害怕文月言此次回來是來報復她,她才想先下手為強的。但這事不能讓自己女兒知道,自己女兒又不是跟著她長大的,她跟著玄明長大的,皇家中的規則她不懂,若是讓她知道前因後果,怕是真的會當場甩手不幹。

於是,許棠婉換上了虛假的笑容:“自然是那文月言先做錯事在先,當年,可是他和他的母親先欺辱的我們。”

“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總是最親的,不說我懷胎十月生下你,將你送去學藝,你一回來,你父皇不也將奇珍異寶一箱一箱往你院裡送嗎?難不成,兄長母親父親,比不過一個坑害你親人的外人不成?”

文舟星面上笑著回應,然後認了錯,文舟望亦在邊上上演著兄妹情深的說辭。

直到二人離開,許棠婉才喚來紫鵲:“怕是星兒多少還是有些懷疑,當年的事,該怎麼做,你知道吧?”

紫鵲哪能不懂,不僅不能讓這位公主查到當年的真相,還要偷換概念,讓她以為,文月言和他母親才是想害許棠婉但不成功的那兩個人。

行了禮,紫鵲便退下了。

而文府內的眾人,卻瀟灑地很,一堆人圍在一個房間裡,看著某個被五花大綁在柱子上的人,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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