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三年,宣國境內的一個鎮上,一個略有小錢的商賈家中出生了一個女嬰,家中長輩為其取名許荷瑤。

十數年過去,許荷瑤長大了,模樣格外出挑,她有著白皙的臉龐,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一張櫻桃小嘴略顯俏皮,整個臉龐細緻完美,如此脫俗。

她還是鎮上有名的小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能三步成詩,將那些天天嚷著要求取功名的才子都比了下去。

鎮上來求娶許荷瑤的人要將許家門檻都踏平了,但沒一人能入她的眼。

一日,許荷瑤出門參加詩會,遇到了一男子,那人出口成章,氣質不凡,別樣的心思在許荷瑤心底產生了。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越走越近,許荷瑤更是心悅此人,一心要和他在一起。卻不巧許父為其女尋了位女婿,要拆散兩人,多次爭執無果,那男子便說要帶許荷瑤私奔。

許荷瑤早就對齊芳心暗許,一狠心竟是同意了。

連夜收拾了些許錢財,便跟人跑了。

那年昭德十九年,她十六歲。

但那男子卻是個草包,除了看書作詩什麼也不會。

還對許荷瑤說,他要進京趕考,要安心看書,等他趕考成功,當了官,就帶她離開這個偏僻的小村莊,帶她進京過好日子,當官家夫人。

但是不過多久錢財就用完了,兩人沒了錢,活不下去,許荷瑤就想回去求自己的父親,希望能看在父女一場的份上,幫幫自己。

但沒想到,出發的前一晚,那曾說會生生世世對她好的男人,將她灌醉了,賣給了人牙子。

許荷瑤生了一副好皮囊,幾經轉手,被賣到了一個青樓,尋芳樓。

最開始她當然不從,但幾經折磨下來,再硬的骨頭也服了軟。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她,很快就成了尋歡樓的頭牌,花名蓮心,老鴇視她為搖錢樹,就算賣藝不賣身,也招攬了不少貴客。

成為花魁那年,昭德二十一年,她十八歲。

她不是沒有想過找自己的父親,多方打聽,卻得知自己丟後母親便鬱鬱而終,不久,父親也與世長辭。

後來她想著算了,反正只用坐在臺上彈彈琴,就有男人為她花大把大把的錢,某個角度來說,她名利雙收,她被這個地方的人和事同化了,最終心甘情願的出賣著自己,年復一年。

戰亂四起,朝代更替,那年,她十九歲。

尋芳樓在一把火裡被燒成了灰燼,她又被綁上了繩子,被送去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是地下。

她逃不走。

她發現,這裡和她原來所在的地方並沒有怎麼不同,只不過她們的地位好像被劃分的更開了。

她要往上爬,她想回到她原來的那個位置,幾年來學會的本領,讓她輕輕鬆鬆站在了這些女子的最高處。

那年,昭德帝之子繼位,宣文一年,她二十歲。

期間自有男人對她推心置腹,她信了,也想過與他安安穩穩走過一生,卻不曾想幾年過去,他懷中的女子成了更年輕的姑娘,那姑娘她認得,是以前跟在她屁股後面屁顛屁顛跑的那個妮子,叫丹梅。

對她不過玩玩而已。

她交出了自己所有,她被騙了。

她好像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主人玩膩了,就將她丟開,找一下個玩物。

那年,宣文八年,她二十七。

偶然一次機會,她見到了曾經將她賣掉的那個男人,他不再是那個窮小子了,他當上了官,是當今靈臺郎。

她在幾層屏風後面聽她摟著兩個女子與同僚侃侃而談。

他小有所成,而她,成了他口中,騙去他錢財,將他騙得家破人亡害他連年趕考失利的惡毒女子。

她呼吸不暢,心痛至極,只恨自己一腔真心餵了狗。

她失心的那年,宣文十年,她二十九歲歲。

人,總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她失了心,沒有半點希望,這一天好像來的格外的快,幾個日夜之間,她便頹廢的不成樣子,曾經的貴客們也不再見她,老鴇見她成了這幅模樣,將她扔去了下層。

身體和那些討人歡心的技巧,是她在老鴇眼裡最後的價值。

渾渾噩噩的又過一年,某次夜晚餓了去偷尋些吃食的時候,她在後廚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少女。

那裡有一個洞,平時燒火的柴堵著,沒人發現,而那個少女正在朝洞外面爬著。

她要逃。

“你......”蓮心有點反應過來了。

但少女好像卡住了,聽到後面是個女人的聲音,立馬開口:“快幫我,推我下,我卡住了,我出去後在外面拉你,我們一起跑啊,快!”

那聲音,她認得,是丹梅,幾年過去,丹梅也被拋棄了。

但此時,後面響起了聲音,是老鴇。

在幾秒中,她做出了決定,她拉住了丹梅,然後大喊:“你不許跑!來人啊,有人要逃跑,快來人!”

後來,丹梅被抓回來了,而她,全身而退,老鴇還表揚了她。

她的心裡,一個惡意在生長。

她找到了老鴇。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這是她對老鴇說的第一句。

“交易?說來聽聽。”有了丹梅的事後,老鴇有點新奇的看著這個曾經的頭牌,對她的交易相當有興致。

“你也知道這些姑娘都是被拐來的,他她們大多性子烈不肯服從。就算一時聽話了,也老想著逃跑。”蓮心的雙手死死抓著衣角,“人跑了你的損失也不小,你又不能每時每刻看著她們,總有顧不到的時候。”

“這倒沒錯。”老鴇很贊同她的話。

“我當那個替你看管的人,我會和她們好好相處,去套她們的話,有人要跑我第一時間就告訴你。”

“我來這裡很多年了,知道這些姑娘怕的是什麼,缺的是什麼,我能和她們相處好的,我也能讓她們完全信任我,這樣,就能先一步掌握她們要做什麼。”蓮心一口氣說了很多,這幾年來第一次。

“這想法不錯,這叫什麼?噢對對對,叫內應是吧。我覺得可以。”這方法方便老鴇看住人,不逃跑,就算逃跑了也能抓回來,“你說這是交易,那你要什麼?”

蓮心低頭思索了一番:“不要多的,我就希望以後我的待遇是除了那幾個頭牌裡最好的。我要我的尊嚴。而且,別讓人知道我是做這些事的人。”

“好說,這好說,這有什麼難的,我答應你。”老鴇全是肉的臉笑開了花,就那些縹緲的態度,她給得起的很。

叫那些地位不那麼高的姑娘們見了蓮心,裝模裝樣的給她行個禮,喊一聲蓮姐,再給些好點的吃食,不許那些僕人對她不敬,表面上的尊嚴罷了,這些吩咐,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兩人的交易達成了。

第二天,那個逃跑的少女被當眾吊起來,賣給了一個重口的商人。

那一天,高臺上,放置著一張床榻,這是戲臺子,周圍都是看客,有客人,也有原本在樓裡的姑娘。

那少女被扔到床上,被迫與客人當場表演了一場春宮戲,周圍到處是起鬨的大喊,臺上是少女帶著哭腔的“走開”“不要”“放過我”。

這場戲滿足了客人的獵奇心,也逼瘋了一個人。

最後的最後,少女被丟到了乞丐窩裡,那些乞丐付不起錢,就算丟下來的是個瘋子也無所謂,是個女人就行。

蓮心在最遠出,默默的看著一切,一言不發。

那年,宣文十二年,她三十一歲。

接下來的幾年,蓮心默默的扮演著知心姐姐,對新來的姑娘無微不至的照顧著。

她幾乎成了下層所有女孩的光,是她們的溫暖。

她們也是這麼對蓮心說的,久而久之,可能她自己也信了,戴上這頂帽子不願意再摘下來。

蓮心也做到了她說的,那些女孩確實相信她,對她無所不說,包括逃跑的想法。

當然了,沒有人能成功逃走。

而那些女孩,或許到死也不知道是她們最喜歡的蓮心姐姐出賣了她們,為的是她曾經擁有過的一點點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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