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擦肩而過

馬上就到了晚間。

玉如意和河淡千辛萬苦才逃出了山上哨兵的抓捕，累的氣喘吁吁地走到了城門口，卻又因為沒有進城令牌被遣退趕到一旁，此時兩人灰溜溜地坐在靈州城牆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就知道那黑衣女的沒安好心！居然將我們丟進山裡崗哨正上方的山葬墓群裡！她一定是算準了就算我們從山葬墓群裡逃出來，也一定會驚動哨兵！然後再被哨兵抓住關起來……”玉如意氣呼呼的，方才光躲避哨兵他就用完了力氣，最後還是自願滾下黃土堆才逃過一劫，現如今進城再次受阻，這烏漆嘛黑的鬼地方到了夜裡風聲就鬼哭狼嚎的，他們都兩三日沒吃東西了，想他以前過的那是什麼生活？大魚大肉金尊玉貴不染灰塵。

現在呢？就像從老鼠洞裡爬出來的一樣！

河淡都沒力氣抱怨了。那些哨兵全是壯漢，他和玉如意剛下了山葬墓群沒幾步，過了那樹林就被他們發現了，提著刀就開始生猛追擊他們兩人，那林間樹木茂密，施展輕功最容易迷失方向，就只能兩腿一蹬開跑……

不過河淡也是真想不明白，都說大梁十四州，就這個靈州最偏僻，還屬於三不管的地界，怎麼現在連山上都駐紮上哨兵了？而且毫無緣由就要抓他們，難道現在尋常人進入靈州都不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靈州有什麼寶藏被開採了。

這麼說來也是，靈州有煤礦，可是也犯不著為了煤礦這麼小心謹慎吧？他和玉如意倆人穿著那麼顯眼的白衣服藍衣服，手上又沒拿任何工具，總不可能是來偷採煤礦的不是？

“不是都說靈州城內沒有大梁軍隊把守嗎？那方才追我們的是什麼？”河淡看向玉如意發問。

“我哪兒知道？”玉如意更生氣了，頭一次有大梁的軍隊這麼追趕他！想他身為大梁國運承載體，偉大的上天鑑聖主，就連見到崇文帝都可以不跪！今天竟然被大梁軍隊整的狼狽不堪！要是讓他知道靈州守軍是誰，他非得給這位靈州守軍使個絆子！

正當兩人百思不得其解時，一輛黃木雙駕馬車奔騰出了城門，揚起許多沙塵，嗆得玉如意咳嗽起來，只覺得口鼻裡全是這靈州的土味。

“誰這麼沒禮貌！”他站起身來發了火，朝著遠去的馬車怒呵：“你到底會不會慢點駕車？趕這麼快逃命去啊？”

河淡捂著口鼻也向那輛馬車看去，只見風微微吹起馬車後簾，露出了一角看不清是絳紫色還是紫紅色的袍角，河淡不禁皺了皺眉，這個色還蠻眼熟的。可他沒有深想，而是重新低下了頭。

兩人又等了好些時候，趁著靈州城守城門計程車兵換班時，才偷偷溜進了城。

五牙山，崗哨營。

夜色已深。

殷羅悄悄落了隊，拽著池臨靜來到距離崔兵長營帳最近的一處隱蔽大石後，她利落卸下了身上笨重的銀甲，露出了身上金紅衣裙，果斷從衣角撕下一塊紗布，她綁在耳後做了面紗。

“去等我哈，別被他們發現。順便想想一會兒混進後山營。”叮囑了池臨靜一句，她翻身閃過那塊大石，趁著士兵不注意進了崔兵長的營帳內。

現下正是崔兵長用晚膳的時段，殷羅進了營帳就開始在桌上翻找，果然看到了有關靈州崗哨分佈的地圖，那上面對於靈州群山上各處崗哨分佈都羅列的清清楚楚，殷羅簡單摺疊兩下揣進了懷裡，她又隨手翻了翻，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後山營傳來的訊息。

“咣噹——”有東西從桌子上掉了下來，滾到了殷羅腳邊。

她垂眼去看，卻僵在原地。

竟是一塊行王令！

與先前在林城、鏡莊見到的別無二致！

她下意識彎身伸手去拿，就在觸碰到令牌的那一刻，營帳簾子突然被人掀開，一道中正十足的聲音帶著威壓傳來：“你是何人？！敢私闖我營帳？”

隨後便是賬外傳來哨兵集合的陣陣沉悶的腳步聲。

“集合！有賊闖崔兵長營帳！”

“戒備！”

殷羅抄起行王令順進袖裡，一翻身朝崔兵長射出幾根金針，她趁此空隙，腳尖一踩木桌，借力衝破了營帳布頂，她站在營帳頂上最後打量了一眼此處崗哨，而後飛身離去，卻並沒有直接去到和池臨靜約好的崖坡。

池臨靜隱在崖坡下，眼見一群哨兵追著紅衣少女而去，他微微皺眉，思及這崖坡太過於顯眼不好躲避兵馬，瞬然間明白了殷羅的意思，她這是想要引開追兵？

而這一邊。

玉如意與河淡好不容易才抵達了城中唯一的祭先酒樓，又費了好大一番唇舌才將小二叫了出來。

小二看著眼前髒兮兮的兩名少年人，皺了皺眉，來他家住店的，還真沒有見過如此狼狽的，不過……他心思一轉，上下打量著玉如意，這白衣少年身上穿的這衣物看上去名貴至極，連帶著他頭頂上的玉冠，望著要比這靈州城內最有錢的馮員外常戴的那頂銀冠還要值錢不少。應當是手頭豐厚的主兒吧？還有這藍衣少年，他身上就是有一種公子哥兒的氣質，就算此時他們兩人身上都髒兮兮的，小二還是覺得可以大宰一筆。

“請問兩名客官，可是要住店？”小二語氣好的出奇。

狡黠如玉如意，怎麼可能看不明白他的小心思？方才這小二盯著他這一身衣服，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現如今又這麼好聲好氣的跟他們說話，想必定然是以為他們銀錢充足，想要坑他們了，思及此，玉如意朝他友好的笑了笑，“是啊，不過在此之前，本公子想打聽個人。”

“哎呦，這有什麼嘛！公子問就是了，小的一定知無不言！”小二爽快答應了，心裡卻在想著趕緊問完了趕緊帶他們交住店的房錢，到時候掌櫃獅子大開口把價錢一抬，說不定賞他十兩銀子呢！

河淡將萬若檀的衣著特徵給小二描述了一番：“他喜歡穿絳紫色的衣袍、身邊總跟著頭獅子……他有沒有來過這裡。”

小二皺眉撓了撓頭，“有是有，但是他不久前剛坐馬車離開這兒了。那馬車還是從我們客棧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