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連溫柔都讓人覺得落寞

謎題暫且還得不到答案，不過時霧清也不必現在就去深究答案。

只要見到了月宿本人，答案自會揭曉。

她一步步走到女人身邊，詢問她：“你可知道，祂有何帶在身邊之物，亦或者使用過沒有銷燬的東西？”

女人愣怔地看著她，大約沒有想到，聽到剛才那些話後，時霧清居然是這種反應。

不過她也是聰慧之人，聞言沒有多加廢話，恭敬道：“星榆大人如果需要，請跟我來。”

時霧清隨著女人走出了神殿。

外面已是深夜，女人帶時霧清去的地方很偏僻，沒有人類來過的痕跡。

月光透過雲層灑落湖邊，湛藍的色彩染上銀光，拍打出一圈圈水花。

漫天遍野的枯葉隨風飄落，不知名的白花長滿山坡，星光明麗，野草叢生，遠處天地模糊，萬物浮沉不清。

這裡怪誕又美麗，寧靜且孤寂。

彷彿只要向前一步，就能離開這混亂無序的世界，到達完全不同的彼岸。

“月華大人經常一個人來這裡，在這裡一待就是一夜。”女人說。

時霧清伸手，輕輕接住了一片落葉：“他也許，真的想前去書外的世界吧。”

月宿自誕生起，就是三神中身體最差的一個。

——因為催生他甦醒之物，是神父融合了各大種族的血。

那樣充滿了慾望的骯髒血液，和神本身的純白完全相駁。

他最開始連話都無法說，行動都困難，空有一身力量，軀殼卻瀕臨滅亡。

他生性通透，雖未言語，卻看透了一切，於是在不知何時就會到來的死亡威脅下，獨自一人，不與任何人為伴，只靜靜等待著結局。

也是因為這血液，他是被神父最牢牢掌控的一個，沒有自由，為神父驅使控制。

這樣的月宿……

也許不止在古堡那時，就算在這個世界，也是想前去“書外世界”的吧？

時霧清小心地捧著落葉，感到些許可笑，那時阿九阿宿兩人，都看清了一切，只有她還傻傻地相信著神父，將其尊稱為父親。

“什麼？”女人沒聽懂時霧清的話，不解地看著時霧清。

時霧清笑了笑：“沒什麼，謝謝你，我已經拿到我需要的東西了。”

女人的目光落到神女手中的落葉上。

那落葉和這裡所有的葉子都沒有區別——同在月光的普照下。

祂不僅是具象的化身，也是一縷可能存在的月光。

“星榆大人，我能冒昧問一句，你要做什麼嗎？”

時霧清的身影消失在天地間。

只有尾音淡淡的落下：“我要回到書中。”

……

時霧清來到分裂前。

她注視著眼前的深淵，心中突然再無之前的忐忑，反而一片清明。

她不再懼怕未發生的結果，不再怕這搖搖欲墜的天地，於她之前毀滅。

做到她能做的最好便是了。

沒有什麼可怕的。

她一定要把阿宿帶回“書外世界”，帶到一個光明燦爛、再無痛苦的地方。

手中的落葉浮至半空，時霧清凝視著它，彷彿看見了月宿獨自站在湖邊，白色的長髮落滿了月光的模樣。

這世間，有些人，連溫柔都讓人覺得落寞。

時霧清毫不遲疑地踏進了分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