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中傳出的,是人類中年男子的聲音,但是因為不可抗力的原因,那聲音斷斷續續、有些失真。

有人在大雨中,高聲說:“這是人類的聲音,不是怪物模擬出來的。”

“還真是久違了……末日來臨前的遺蹟。”其他人接話。

但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的動作絲毫未停頓,每一步都帶著凌然的殺氣,和置自身生死於事外的果決。

不過這次的“獵物”,似乎和以往不同,人們攻擊了半天,也只是讓怪物受了些傷,它那瘦到只剩骨架的身體,揮動了一下,一大片建築就倒塌了。

可以想見,它想殺死人類,輕而易舉。

不過,怪物沒管變化陣型的人們,長長的手臂,準確砸向時霧清的方向!

禾鳥此刻正在怪物腳下,見到它的動作,瞳孔一縮——為什麼?

怪物盯上了她?

他咬牙,長刀深深砍進怪物的腳背裡!

雖然……在末日裡,活到現在,就沒有完全的廢物。

但是……她看著就不是能打的那個型別!

“姐姐!”白小路回頭看見怪物的動作,十分焦急,他連忙撲到禾鳥身邊,幫他用力,試圖傷到怪物,吸引走怪物的注意力。

然而這些動作,都沒能使怪物停下。

它甚至連動作都無半分停頓。

“立刻……滋滋……逃跑!有……會死……”喇叭裡,男子的語氣變得驚恐。

“砰!”怪物的手臂,砸到了時霧清所在的位置。

“姐姐!!”白小路顫抖著,大聲叫道。

“我沒事。”雨幕中,有道平靜的聲音,回答了他。

但是夜太黑,四周也太混亂了,一時間,沒有人能看見時霧清剛才是怎麼躲開的,現在又在哪裡。

“……會來……滋滋……去南門……快!!”喇叭中的聲音幾乎嘶吼。

怪物抬起手臂,巨大的身軀搖晃了一下,所有的人類都緊張起來。

“不要……聲音……滋滋……活下去……啊啊啊!”喇叭播到了最後,只剩下男人驚恐而痛苦的慘叫聲。

怪物突然倒塌下去,幾個人眼看就要被砸到了,但是怪物在砸到他們的前一秒,化為了黑色的霧氣。

怪物,死了。

那喇叭中,最後時刻還在提醒學生們的校長,也死了。

禾鳥提著白小路跳下廢墟。

“怎麼回事?它死了嗎?”白小路懵懵地問。

突然就結束了?

禾鳥簡短的回話:“死了。”

“好險。”白小路抹去額頭的雨水,鬆了口氣。

接著,他又掙脫了禾鳥的手,跑向前方:“姐姐?你在哪?你沒事吧?”

無人回應。

白小路心下一慌,正要再次喊出聲的時候,見到前方積水的銀白處,一個打著紅傘的少女,淺笑著走了出來。

她的笑容在這陰森雨夜中,也有著無法言喻的美感,彷彿盛開在暗夜的瑩白花朵。

“我在呢。”她輕聲說。

那絕美的眉眼中,沒有一絲懼怕或者劫後餘生的慶幸,反而,莫名讓看著她的人,平靜了下來。

——她在這呢。

——不是被保護的安心感,而是一種,很奇怪很不應該的感覺。

她在這呢。

要守護的,不能被惡龍搶走的珍寶,不能被黑暗侵染的純白,不可失去的信仰,還在這呢。

——所以,還害怕什麼呢?

白小路聽到了自己失去規律的心跳聲,但同時,他卻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和靜謐。

如果……

如果有姐姐在身邊,世界變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吧?

……

白小路不知道他奇怪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但是如果能看見“信仰之力”的人在這裡,就會發現,白小路身上那原本奪目的紅色光芒,變得黯淡了些。

那代表著,他對“金烏神”的信仰之力,減少了些。

而與此同時,那層紅光中,也悄然夾雜上了些許白色。

不同於紅光的灼目和強勢,白色柔和而低調——那是對時霧清的信仰。

現有的三個神明中,信仰金烏,是追求絕對的力量、渴望強大太陽的庇護、對未來的希望和憧憬。

信仰月華,是想要得到靈魂的安寧、希翼溫柔月光的庇護、對淨化世界的執念和自我責任的肯定。

而時霧清是最特殊的一個。

她名“星榆”。

信仰星榆者,皆以守護星榆為目標。

眷屬們信仰星榆,是想保護自己在意的一切、追求渴望的明天、讓“星星”永遠閃亮的掛在天空。

世界已經破滅到需要生物有信仰才能支撐下去了,所以生物們信仰神,就是希望得到神的庇護。

而唯有星榆信仰者不同,每個人心中都有最想守護之人、之物,最想實現之事,最不能割捨的過去。

——不論是什麼,只要有,那就是“星榆”。

她更像是一個概念,一份動力。

只要她還安好,信徒們就有走下去的決心。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好的“庇護”。

……

人們歡呼雀躍著。

白小路眼巴巴地圍到時霧清身邊:“姐姐,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太好了!”白小路雀躍道。

時霧清注意到,他的手臂上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傷痕,她把手放上去,“疼嗎?”

“不疼……誒??”白小路本來是不想時霧清擔心,才說不疼的,但是,剛說話,他就發現真的不疼了!

那隻好看的過分手移開,白小路就發現,他手臂上的傷不見了!

“?!!”白小路驚呆了。

他抬頭,卻見漂亮的少女彎唇,低聲道:“是和我小路間的秘密哦,不能告訴別人。”

“好……好的!”白小路結結巴巴地問:“姐姐……你不是人類嗎?”

問完這個問題,白小路有些緊張地抿唇,他很害怕,得到一些……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時霧清握著傘柄,指尖冰冷。她嗓音悅耳,輕輕地笑:“我是哦。”

“那、那是為什麼?”

“因為我是金烏的朋友,他教了我一些本領。”

“???”小男孩當場表演了一個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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