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見王迎娣面露遲疑,王迎娣來醫院做復健的時候都在醫院混熟了。

小丫頭可愛討人喜是一方面,從做的起復健來看,家裡條件也不會太差。

但是他們家能負擔的起這麼多人的醫藥費嗎?

王迎娣雙手合十在醫生面前拜拜,“醫生叔叔,哥哥們都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已經耽誤他們很久了。”

“請不要再耽誤下去了,我們家拿得出錢的,一定會送過來的!”

記者咬了咬牙,把手上戴著的腕錶摘下來,“這塊表值個一千來塊,我先押在這,等會帶錢來贖!”

醫生掃過一張張痛苦的面孔,他們還正是大好的年紀,終究是於心不忍站了上風。

“抵押物就不用了,我們是醫院不是當鋪,你們儘快送錢過來吧。”

賀國慶當即把王迎娣交給記者,“看好我女兒,我回去拿錢。”

“你的傷……”記者看見賀國慶的胸膛染紅了一塊,他的情況也不見好到哪裡去啊!

“不礙事。”賀國慶轉身就要走,王迎娣立馬拽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讓醫生叔叔先給爸爸你處理一下吧,不然等你到家媽媽和哥哥們該擔心了!”

賀國慶的腳步硬生生停下了,把身上剩的錢交到繳費處替自己處理一下傷口。

王迎娣被記者捂住眼睛不讓看她爸的傷口,耳邊聽著記者倒吸涼氣的聲音心裡沉甸甸的。

“你是真能忍啊。”記者對賀國慶的感官就兩字——敬佩!

賀國慶換了一件衣服的病號服穿在身上,披著外套就回家去了。

姜娟看見他換了病號服回來的模樣,心裡咯噔了一聲,不等賀國慶張口,她就已經先問了。

“出什麼事了?”

賀國慶握著姜娟的雙手,毫不隱瞞的把這事告訴她。

“……那群小子是為了我危在旦夕……”

姜娟紅了紅眼睛,果斷地上樓先拿出家裡必備的生活費,其餘的錢全帶上。

“我跟你一塊去,多個人也能多雙手幫襯著。”

“爹,我也跟你一塊去!”老二自告奮勇,賀國慶搖頭,“保護好家裡的弟弟。”

賀國慶帶著姜娟一起前往醫院,姜娟在路上看著他堅毅的側臉,腦子裡想了很多。

她心裡最是明白一點,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他們只能一往直前。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現在涉及到性命攸關的事,他們不能搖擺不定。

姜娟在進醫院前就把思緒全都整理好,繳費的事她已經做的很駕輕就熟。

繳費單交到醫生手裡,他這才放心的讓護士把藥品盡數準備齊全。

賀國慶想要去看看週三他們這行人,姜娟把他按在病床上不讓他動彈。

“你也是病患之一,老實待著,我去就行。”

賀國慶還想再動彈,姜娟一個眼神就把他釘在病床上。

此刻的姜娟褪去了纖細脆弱,她的堅韌像是石頭裡綻放出的花朵。

“就勞煩記者同志幫我看著點我家男人,我去看看這群孩子需要點什麼,女人家要比你們細心點。”

王迎娣主動牽上姜娟的手跟她一起去其他病房看看他們。

“醫生治骨折很有一手,你們乖乖聽他的話會好的……”

“缺什麼只管跟我說,等會我去給你們買來……”

“不要太拘謹壓抑,好好養傷,醫藥費的事不必擔心……”

姜娟溫聲細語的關懷讓他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母親的溫柔。

她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整個病房裡的陰霾。

說到底他們也不過就是半大小子,只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哪怕骨折也只能忍著。

一道道追逐著姜娟的目光,難受的低埋下腦袋揉眼睛。

週五再看王迎娣的時候,眼裡已經沒有那天的忿忿不平,他慌張無措的在手術室門口坐在地上等著。

“你說我哥他會不會……死啊?”

王迎娣給週五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看著他一張臉都被紗布包裹了大半,深吸一口氣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

“我爸爸把三哥送來的還算及時,這裡的醫生叔叔很厲害的,你放心吧。”

週五用溫水潤潤自己乾裂的嘴唇,眼裡充盈著痛苦的神色。

“都是因為我們家窮,三哥才會沒錢治,大姐二姐和四哥也是沒錢治。”

“也是因為我們家太窮了,三哥才會跟洋爺混,我們偷搶的那些錢,有大半都還得給交給洋爺。”

“我們家實際上什麼也沒撈著,都是因為窮啊……”

週五把腦袋埋在膝蓋上,小聲嗚咽起來了。

王迎娣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了,窮的滋味她也經歷過,她上輩子的人生都只是麻木的為了賺錢。

要不是這輩子她媽爭氣,他們家也是為了那幾粒米鬧的雞飛狗跳的。

窮,就是原罪。

王迎娣也跟著週五難受起來了,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

她陪著週五到手術室的燈熄滅,門剛一開啟,週五就衝了過去。

長時間蹲的腿軟,一個踉蹌就跪在地上,他爬也爬到醫生腳邊,抓著他的腳問。

“醫生,我哥怎麼樣?他還好嗎?”

王迎娣踮起腳尖看向週三,沒有白布矇頭,是活著的。

“病人的情況穩定下來了,接下來就等他醒過來了,你得多注意……”

醫生交代了週五好些注意事項,週五認認真真的記在腦子裡。

週三被推到賀國慶在的病房裡,週五問醫生借了紙筆請求王迎娣。

“我怕我忘記的太快了,能幫我寫下來嗎?”

王迎娣闆闆正正的把字寫下來,“五哥,能認識嗎?”

週五點點頭,“能,我會照顧好我哥的。”

“那你記得回家跟叔叔阿姨報平安。”王迎娣叮囑他一句。

週五點頭,把紙摺好揣兜裡,“我現在就回去跟我爹孃說,順便也跟村子裡的人說大家都平安無事。”

“好。”王迎娣目送著週五離開,往賀國慶床邊坐下,“爸爸,你在想什麼呢?”

賀國慶的眼神在盯著週三看,臉色蒼白的週三躺在床上,胸脯幾乎沒有什麼起伏。

他想的是,這小子差點就死了,還是因為他白白的冤枉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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