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迎娣在走路時,骨頭連結的縫裡宛若塞進數不清的針,扎進骨髓邊刺痛。

以至於她現在走路得走的很慢,稍稍走一段時間就得停下來喘氣。

按照她平時的身體素質會這樣嗎?

殷興騰從校門口看見她這幅異常的狀態起疑,忍不住跟在她身後觀察她。

兩步一停,三步一喘。

這就是現在的王迎娣。

殷興騰直皺眉,她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殷興騰有意詢問她到底什麼回事。剛加快腳步速度,李旺旺先他幾步跨到王迎娣身邊扶她。

“這是你現在吃的藥的副作用嗎?怎麼越吃越虛啊?”

李旺旺眉頭深陷出兩個眉窩。

王迎娣撐著她臂彎一步一步往上走,“等今天最後一科考試結束之後,我就去住院。”

“師傅那邊就麻煩你跟他老人家說一聲,等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再去他那。”

李旺旺心情沉重,撥出粗氣,“師傅他老人家身子骨比你都硬朗,你得好好的。”

這是什麼意思?

王迎娣她怎麼了?

是生大病了嗎?

殷興騰盤旋在心頭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他疾步追上去,預備鈴率先響起。

腳步在他班級門口卒然停止。

考試時想著一牆之隔的王迎娣,殷興騰心不在焉,草草答題交卷。

殷興騰等著王迎娣出教室的時間裡,老大提前到達她班級門口,在她交卷之後,直接進門揹她離開。

站在門口的殷興騰壓根擠不進他們兩之間。

老大送王迎娣到醫院,姜娟在病房裡佈置她的床位。

安傑在她床頭擺放保溫壺和杯子,見她來了揚起大大的笑臉。

“姐,我也考完試了,以後我就在醫院裡天天陪著你。”

“不用。”王迎娣掃視他們一圈,“我有護士阿姨她們照顧的,你們可以忙自己的事。”

安傑雙手撐在床邊搖頭晃腦,“大哥和媽是大忙人,我不是。我有的是時間陪你,以後端茶遞水的事只管吩咐你弟我。”

姜娟揉揉安傑的腦袋,替王迎娣掖好被子,“媽媽再怎麼忙也會擠出時間看你的。”

王迎娣感受著他們的掛念,不知道怎麼拒絕,但她也不想讓他們看到她痛苦的樣子。

“她身邊只需要一位家屬陪護。”

維爾遜走進來通知他們接下來他們要配合的地方。

這句英文安傑能聽懂,當即舉高手,“我!我!我是她親弟!我能行!”

安傑自問最合適的人就是他自己!

“不能輪流看望嗎?”姜娟有些犯難。

“不能。”維爾遜直接了當拒絕,“考慮到她身體狀態和隔菌環境,不能接觸過多外來人。”

姜娟望著王迎娣,她心中顧慮過多,又實實在在擔心閨女。王迎娣那雙泛著光澤的眼睛柔和的回望她。

“媽媽,等下一次見,你就能見到好生生的我。”

安傑在原地跳腳,“媽,大哥,你們兩肯定陪不了我姐,就讓我來,我肯定能做好!”

安傑堅信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

“我來陪。”

老大乍然出聲,頓時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大哥……”

王迎娣眼裡的疑問幾乎要溢位來,她大哥的忙碌程度,家裡人是最清楚不過。

“大哥,你不去忙姑父交給你的事?”

安傑摩挲下巴,咬牙提醒老大,“姑父那邊的事可多了,等你在這陪我姐出院,說不定姑父就培養別人去了,你以後在姑父那邊可就難露頭咯。”

酸溜溜的話幾乎要把安傑牙齒酸掉。無他,只因這個競爭者太強悍!

“沒有妹重要。”老大語氣平淡陳述著這個事實。

“錢先生的事我會安排好的,我在這裡陪著妹就行。”

老大投給姜娟的眼神讓她放下心來。如果是老大的話,姜娟完全可以安心。

“媽,媽,媽……”

安傑扯著嗓子企圖讓姜娟改變主意,姜娟拍一下他後腦勺,“別吵。”

“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安傑放緩聲音,溼漉漉的雙眼巴巴望著姜娟。

“你大哥做事穩妥。”姜娟一句話敲定陪護人選。

當天王迎娣換上病號服正式入院。老大把一切事宜交給白博旭和方遠。

“你不怕我把你苦掙的一切搶走?”

白博旭看著曾經夢寐以求,如今卻唾手可得的資料,心中升起一種荒誕的好笑。

“你能搶,就搶。”

老大正收拾個人物品,連個眼神都沒遞給他。

白博旭指腹在紙上按出一個指印,摩擦之間劃出一道聲響,他鬆開紙張時嘆出一口氣。

“妹妹她還好吧?”

“等治療之後看。”老大背起包站定,轉身拍拍他肩膀,“交給你和方遠了。”

兩人並未說告別的話。

從窗戶看下去,老大消失在夜色當中。

當天晚上,老大做好消毒殺菌準備進入王迎娣病房。

兄妹倆之間拉上一張簾子,王迎娣在一簾之隔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維爾遜說,她的年紀已經等不得緩慢治療,要治只能激進療法。

所以她的藥開到她身體能夠承受的最大範圍,她必須抗過去!

一波比一波衝擊更強烈的疼痛讓王迎娣幾近暈厥,偏偏她不能失去理智。

殘留的理智只能讓她集中注意力在身體中,耳邊響起零碎的“咬……咬……”說話時,她根本辨認不出完整的話來。

等她從冷汗中撈出來時,鼻子深嗅,除了消毒水的味道,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嘴唇發出刺痛,王迎娣舔舔嘴唇,一股血味湧入口腔裡,原來是她把自己嘴唇咬破了。

老大打來一盆水給她擦擦臉上冷汗,王迎娣眼神閃爍,悄悄打量他。

大哥應該看到她那幅樣子了吧?

她有意說什麼,張了張嘴巴又說不出來。好在老大什麼都沒問,給她擦完汗水,替她把床單被套換上新的。

維爾遜開始引導她輔助性訓練,疼痛感比吃藥更深。

第一天她幾乎是昏迷在一地汗漬中,悠悠轉醒時,耳邊喧鬧的聲音由小變大。

“你不能這麼對她!”

暴怒咆哮的聲音有些熟悉,王迎娣猛地睜開眼睛抬頭看出去。

一層玻璃之隔,老大揪著維爾遜衣領,一拳頭落在他眼窩,打出一個熊貓眼。

王迎娣下意識覺得好笑,在維爾遜手底下受的氣,被大哥替她出了。

三兩個護士擠進他們中間拉開兩人,維爾遜捂住被打的眼睛語速飛快的說話。

王迎娣也不聽大懂他是在罵老大,還是在跟他解釋。

幸好匆匆趕來一位醫生充當他們之間的翻譯,向老大解釋其中的用意。

老大憤怒難消,一圈打在身側牆壁。拳頭見血,牆也凹出一個小半圓。

王迎娣咬牙爬起來,一步一步走出復健室,她站在門口先叫聲大哥。

老大立馬收手,深呼吸平復臉上憤怒向她走來抱起她。

王迎娣轉頭叫一聲維爾遜,對他說聲抱歉。

維爾遜繃著臉沒給她好臉色。

還是旁邊醫生做中間人打哈哈,衝王迎娣豎起大拇指。

“小丫頭很厲害的,維爾遜他很佩服你的,別看他面上沒什麼表情,那是因為他是個面癱。”

王迎娣忍不住笑起來,嘴唇稍微泛起丁點血色。

老大頭一甩,抱著她回病房。

每日的輔助性訓練堪比魔鬼訓練,老大忍不住站在康健室門口忍不住發火。

維爾遜見他憤怒難消,愣是給他搬來一個立式沙袋,重達80kg。

虎虎生風的拳擊聲隔著門傳到維爾遜耳朵裡,他頻頻摸兩下眼窩。

王迎娣既痛,又忍不住想笑。

將近兩個月不見王迎娣,家裡人惦記的緊。

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吃的怎麼樣,睡的怎麼樣,連他們這些個親屬都不讓探視一眼。

“迎娣那丫頭到底怎麼樣了?我這心裡堵的慌,總覺得有口氣憋著,不舒坦。”

陳桂花瞧著她小菜園子裡曬蔫的菜葉都沒心思去澆水,她的心啊,就跟那小白菜似的。

家裡沒人應聲,他們也都跟她一個心理。

家裡沒這個孩子,顯得格外沉寂,三胞胎天天叫喚都覺得缺點活力。

“外婆,王迎娣她到底怎麼了?”

殷興騰走進她家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低氣壓,心裡本就揣著不好的猜測,現下幾乎達到頂峰!

連著兩個月怎麼找也找不著王迎娣,他今天再也忍不住上門找個答案。

“這不是那小子的弟弟嗎?”陳桂花記得殷興騰兄弟,沒記起他的名字。

“你來找迎娣啊?我們這一家人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陳桂花心裡一片悽悽,順嘴喃喃,“就是是死是活,也該給我們捎個信兒啊……”

殷興騰心下咯噔一聲,他原本就猜測王迎娣重病,現下再聽陳桂花嘀咕,只怕是病入膏肓……死了?

一陣眩暈浮上腦袋,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

那臭丫頭天天鍛鍊身子骨好著呢,說話氣死別人還差不多。

陳桂花接著喃喃自語,一心想著沒音信的王迎娣,忽略掉身旁的殷興騰。

殷興騰晃晃身子,嚥下一口唾沫定神,彷彿丟了魂似地跌跌撞撞離開賀家。

他想到他們相處的過往,又想到他遠在大洋彼岸的大哥,他怎麼向他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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