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沒聽到!”楚南月立刻搖頭道,隨即又虛弱輕咳幾聲,“歐陽太子還有心情挖苦我,你若是被人扔湖裡泡發了也會口齒不伶俐。”

天靈靈地靈靈,保佑她逢凶化吉。

她眨巴著無辜的眼睛縹緲望著歐陽清。

其實她想對他發毒誓來著,關於他意淫蕭君安一事,她絕對會守口如瓶。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敵不動,她不動。

“此情此景像不像你和君安掉入懸崖那晚?”歐陽清突然開口問。

楚南月渙散的眸子染上疑惑,她怎麼聽不懂他乃何意呢?

歐陽清朝角落的身影努了努唇:“有勞燕王妃演示一番那晚你和君安的所作所為。”

楚南月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這才望見方才被他蹂躪之人。

瞧把人家孩子作成啥樣兒了?

肢體傷痕累累,眼神空洞無光......

但她也來不及悲傷春秋,而是感覺寒風刺骨,因為歐陽清此舉,已是擺明了要殺她,只是在殺她之前似乎還要驗證什麼?

既然如此,那她便不怕了,她找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然後自顧自拿出一藥瓶來,緩緩開啟......

歐陽清面露嘲諷,他自幼嚐遍百草,與毒蛇為伴,身子早已百毒不侵,還怕有人對他用毒來著?

“你要不要也來一粒驅驅寒?”

誰知,楚南月竟是拿出兩粒藥丸來,見他不回答,就自己吞了下去。

她這般倒是引起了歐陽清的興致,勾唇一笑:“燕王妃倒是如此怡然自得?”

楚南月笑著回:“不然還能咋滴?明人不說暗話,西域太子想知那晚我與御王的所作所為,恕我無可奉告,此乃我和御王的君子之交,我答應他的,斷不會叫第三人知曉。”

關於這件事,到底何時才能翻篇?

她這番回答,倒在歐陽清意料之內。

畢竟,她若直言說出那晚她和蕭君安所發生之事,那他才會覺得意外。

他知道蕭君安娶林月瑤完全是形勢所逼,包括二人的白日宣淫也是迫不得已,事後,蕭君安還懊惱許久,他原本是不知曉這些事情的。

但一日醉酒後,蕭君安笑著告訴他,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的第一次應該是在懸崖那夜......

再問,他便什麼都不說了......

蕭君安不說,他無可奈何,楚南月不說,當他也無可奈何嗎?

他猛然捏開她的嘴巴,直到看到楚南月喉嚨滾動,他才緩緩收回手,一字一句道:“你-會-說-的!”

楚南月立刻摳嗓子眼,卻也只是吐出幾口水來,她怒瞪著歐陽清:“卑鄙無恥!”

歐陽清不以為意道:“本太子一向如此!”

他一向玩味人生,在乎之人從來不過自己的族人。

完後,他便一眨不眨審視著楚南月:“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吧。”

果然很快,楚南月的身體便傳來劇痛,她感覺身體裡面似乎有千萬只毒蟲猛獸在撕咬她,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恨不得讓她立即死去。

她想拿出銀針來緩解疼痛,卻是被歐陽清搶先一步一掌打飛,他甚至還撕扯下她的外袍,將她衣服裡面的所有瓶瓶罐罐盡數拍碎。

楚南月無可奈何,只能咬牙忍受。

她救死扶傷的本領確實在歐陽清之上,但若論起用毒來,卻是遠不及歐陽清的。

她需要耗費心力去想,而歐陽清則是到了信手拈來階段。

歐陽清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告訴本太子那晚你究竟和君安發生了何事?”

他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冷酷和嫉妒。

楚南月咬牙道:“那是我和御王之間的秘密,你永遠都別想知道!”

倒不是她一身傲骨,而是知曉她若是說了,便也就立刻沒了價值。

看來歐陽清真是迷戀蕭君安發了瘋、入了魔。

這種病態偏執的愛讓他想要知曉蕭君安一切的秘密。

“那就讓這痛不欲生的滋味告訴你,你們的秘密究竟值不值?”

楚南月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歐陽清斜眸睥睨看著她,絲毫不為動容,卻是在下一刻,他的瞳孔皺縮,他快速抱她起來......

與此同時,燕王府地牢內。

正中的三角木馬戶上,騎著一位身穿紅色喜袍的女子......

她的雙手被房頂上垂下的鏈條垂直拉起,侍衛正在用滿是倒刺的蟒鞭狠狠抽打她的後背,只一鞭便讓她痛不欲生,加之手上還施著拶刑,數道極刑同時加諸其身,當真是痛苦到極致。

望著從馬背上緩緩流下的粘稠血跡,蕭寒野只覺陣陣噁心,他看了侍衛一眼,侍衛立刻操控起扶手來......

上面的女子痛到撕心裂肺:“燕王,你不能這般對我,咱們是拜過天地的,我已經是你明媒正娶的燕王妃......啊......”

蕭寒野怒喝一聲:“既然拜過天地,那本王現在就賜予你洞房花燭!”

語罷,操控扶手的侍衛更是賣力。

他很是有經驗,他是先猛然收緊,然後再緩緩放鬆,這樣,便可儘可能加重上面受刑之人的痛感。

望著痛得死去活來的女子,蕭寒野恨不能殺她一百次。

她竟膽大包天到敢於宮廷內直綁他的阿月,並且易容成她的模樣嫁入燕王府,甚至還恬不知恥到要與他歡好......

縱使容貌可幻化成一模一樣,可脾性和氣味又豈能相同?

他挑逗他的阿月時,他的阿月何曾出現過那種令人噁心的眼神?

就在江晚煙自認為天衣無縫的無聲勝有聲之時,她模仿楚南月流露出的那抹帶有三分嬌嗔、三分痴迷、三分不情願的眼神,竟是讓他本能的一陣惡寒......

當時,就是連他也被震驚到了。

他何曾噁心過他的阿月?

即便初遇時,也沒這般身心俱一致的噁心啊?

他借假親吻之際嗅了嗅她......

嘔~tui~

差點給他整吐了......

他當即扯下她臉上的人皮面具,竟是江晚煙......

他倒是小瞧了她的膽量。

想到此,他心裡的怒氣不由更加旺盛起來,“嗖”的一聲,從牆上吸來一柄利劍,抵在江晚煙胸口,陰鷙道:“說,阿月在哪兒?”

“我若說了,你必須把我當成你的女人並且好好待我。”事到如今,江晚煙已經沒了退路,所以,她為自己爭取利益道。

正妃也好、側妃也罷、再不濟就是妾室,總歸能留在他身邊就好。

“要麼說,要麼死,你沒有資格同本王討價還價!”話落,蕭寒野手中的利劍便狠辣刺了下去。

“原來也不過如此,原來燕王也沒那般愛那個賤人,哈哈哈......哈哈哈......”江晚煙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被刺穿的胸膛,痴痴笑道。

“你以為在本王沒找到阿月之前會如此輕易讓你死去嗎?”蕭寒野猛然拔出利劍,冷笑一聲,轉而對侍衛道,“將地牢所有的酷刑都給她用上,本王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雖刺的深,卻是並未下死手。

在沒找到楚南月之前,他是不會殺她的。

江晚菸頭皮發麻,此時,她才感覺到真正的害怕,她舔了舔猩紅的嘴唇,虛弱道:“燕王......你同煙兒睡一覺,煙兒便告訴你楚南月在哪裡?”

既然註定慘淡收場,那她定要實現自己多年的目標。

睡了燕王,睡了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

那她也不枉此生。

蕭寒野掃了一眼她,只覺天方夜譚,這時,冷九押著一女子前來。

江晚煙一看那名女子就呆愣住,竟是她買通的殺死楚南月的名喚斐然的那名奴婢。

冷九二話沒說,就粗暴地將斐然也猛然灌注在另一木、馬戶之上......

斐然發出一陣殺豬叫:“啊,燕王爺,不關奴婢之事,都是昭仁郡主讓奴婢乾的......”

江晚煙氣得破口大罵:“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死賤婢......”

卻是話還未說完,就被侍衛狠狠堵住了嘴。

燕王對斐然道:“說!”

斐然忍受著身子的墜、痛咬牙道:“是昭仁郡主派奴婢將燕王妃打暈,然後再趁機除去她,奴婢怕事情敗露,所以暫且將燕王妃藏在了平素的腌臢汙穢之地,想著等晚上再動手,誰知,到了晚上奴婢去了,燕王妃竟然不翼而飛了......嗚嗚,燕王妃真的不是奴婢害的,奴婢真的不知燕王妃去了哪裡?”

蕭寒野一下便抓住了事情的重點:“你去的時候,其餘腌臢汙穢可還在?”

斐然想了想,回道:“都沒了。”

“快去!”蕭寒野心裡一顫,眨眼間便不見了身影。

看來是他的阿月同那些腌臢汙穢之物被帶離了皇宮。

斐然不知曉,平素翌日清晨才要處置的腌臢汙穢竟然因為雙王成親大喜日子而提前一晚收了起來......

楚南月恍然大悟,感情她就是這般被扔下深水的。

“君安......”歐陽清突然雙眸流露出一抹痴迷來,他怔怔掏出解藥給她服下。

楚南月望著突然情意綿綿的歐陽清,莫名地身子打個顫。

這是什麼劇情走向?

歐陽清這是突然性取向恢復正常了?

“混賬!”誰知下一刻,他又突然惱羞成怒起來。

方才望著楚南月那水濛濛的眸子,他竟一時把她看成了蕭君安,一男一女,豈能看錯,真是活見鬼。

望著再次癲狂的歐陽清,楚南月嚇壞了,她再也不要體驗那非人的疼痛,所以她舉手發誓道。

“歐陽太子,我向你保證,今日之事絕對會同那日懸崖下,我同御王之事一般,永遠爛在腹中,若有違背,楚昭明之女楚南月定被人活活打死!”

怕他再喂她毒藥,她又搬出蕭君安道:“我和御王乃一見如故的至交好友,你若是執意殺死我,他定會傷心的,你定是不忍見到他傷心吧?”

歐陽清自是不忍見到蕭君安傷心,他都未對他那個側妃動手。

他只願他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念君一世安,而他則會永遠默默守護他,他們整個西域將會是他永遠的後盾。

西域雖是小國,卻是無人敢輕視。

一來是因為它的安分守己,西域從來不會肆意開戰,反而時刻隱秘,至今為止,並沒有外人知曉西域的具體位置。

二來是因為西域所觸及之地皆是毒,像他這般用毒出神入化者佔據西域絕大部分人,沒有人敢惹一個善用毒之國的。

所以,他有足夠的實力做他的後盾的。

楚南月見他目光悠遠,繼續道:“歐陽太子一手毒用的出神入化,不會還怕我一介小女子吧?”

歐陽清終於回神,對上楚南月那雙琉璃大眸,幽幽道:“本太子真怕......”

他發現了,楚南月這雙眸子確實有那麼幾分蕭君安的傳神,一樣的明亮,一樣的清澈,一樣的勾人心......

楚南月:“!!!”

她這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所以呢?

“既然燕王妃長得如此生動有趣,本太子決定帶你回西域避世而居。”

如今他妹妹已如願嫁給蕭君安,他也該回西域了。

日後對著楚南月這雙眸子也算是聊以慰藉。

楚南月:“!!!”

她對西域的瞭解就是一個字“毒”、倆字“神秘”、仨字“惹不起”......

勞什子去了西域,她這輩子也休想回來。

“西域太子,您再想想呢?”

歐陽清突然心情好了,他勾唇一笑:“對,在去之前咱們先做些有趣的事兒......”

楚南月:“!!!”

望著他眼眸中突然泛起的一抹幽光,她猛然通體發涼。

孃的,這西域太子竟男女通吃?

方才的一副深情擱這兒給她演呢?

嘔~tui~

想佔她便宜,門都沒有。

趁他色慾燻心之際,她心下一橫,猛然出手環住他的肩胛骨,先卸了他手臂再說,奈何她嚴重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剛觸及到那強而有力的胳膊,她就被他甩了出去......

“撅過去!”歐陽清垂望一眼自己的肩膀,眯了眯眸子,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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