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宮道上,眉莊和甄嬛並排走著。

“剛剛那位莫不就是受皇上盛寵的懿暄公主?”甄嬛問到,兩人素不相識,方才在坤寧宮中公主卻有意的瞟了她一眼,甄嬛心中有些奇怪。

“是啊嬛兒,這懿暄公主本是怡親王之女,幼年就得皇上教導,怡親王薨後先是封了和碩公主,兩年前又封了固倫公主,我瞧著,倒是比皇上親生的公主還要受寵。”

“皇上從前倚重怡親王,多寵些公主也是應當的。”

崔槿汐在甄嬛身旁跟著,聽著甄嬛與眉莊聊的話,心裡也在思索這懿暄公主會不會對甄嬛造成威脅,不過純元皇后在世時公主尚且還小,一時記不清也是有可能的。

“娘娘久未出門,今日天色正好,不如去御花園逛逛吧。”

“也好,槿汐你陪我去,浣碧你先回宮吧。眉姐姐可要與我同去?”

“我就不去了,今個兒天好,我去陪陪太后。”

御花園中,懿暄正坐在暖閣裡吃茶。

“月見,你去找個眼生的宮女把本宮準備的美人散給朝瑰姑姑送去。”

“格格,這美人散是假造脈象紊亂之物,您給朝瑰公主送去做什麼?”月砂一邊為懿暄捏著肩膀,一邊問。

“準噶爾的英格可汗已年逾六十,本宮怎能親眼看著朝瑰姑姑嫁過去受苦?本宮聽聞那準噶爾的世子早已按捺不住準備奪權,想來能拖延一時是一時,說不準朝瑰姑姑就不必出嫁了。”

御花園中,甄嬛正看著遠處盛放的梅花,不禁又想起了與皇上初遇的那個夜晚,卻也想起了在行宮時曹琴默的挑撥。

“給莞嬪娘娘請安。”

說曹操曹操到,沒成想在御花園中遇到了曹貴人和富察貴人。

甄嬛莞爾一笑,“曹姐姐與富察姐姐也是來賞花的?不若與妹妹一道吧。”

“娘娘哪裡的話,嬪妾們與娘娘一同賞花自是嬪妾們的福氣。”曹貴人已經端起了得體的笑容,倒是富察貴人,顯得臉色稍有不自然。

一行人來到了御花園中的暖閣,甄嬛與曹貴人和富察貴人相對而坐。

“這歲寒時節,倒讓本宮想起了一個故事。”

“娘娘博學多識,嬪妾們願聞其詳。”曹琴默見甄嬛有意說些什麼,便也連忙應和著。

“是人彘的故事。”

曹琴默的笑容頓時有些僵住,瞧著身旁的富察貴人身子有些顫抖,才明白,今日這莞嬪多半是來殺雞儆猴了。

“本宮只記得漢高祖時,戚夫人受寵,不把呂后放在眼中,呂后做了太后之後,就斷了戚夫人手足,挖眼、削耳、飲啞藥,關在廁中,稱為人彘。雖然呂后手段殘忍,但戚夫人妄圖以一時之寵挑釁呂后,也是咎由自取了。亦可見身為女子,呂后記仇也是很深的呢。富察姐姐,你說是不是?”

富察貴人在聽見“人彘”之時臉色已然蒼白的不行,聽完甄嬛的話顫抖著唇,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口,害怕地從椅子上滑落下來。

“富察姐姐這是怎麼了?快扶富察姐姐坐好。”

富察貴人緊抓著身側宮女的手,連眼神也不敢抬,只敢盯著地下,“你講人彘的故事意義何在?”

“年妃雖專橫跋扈,但有一點本宮極為佩服,便是殺伐決斷毫不留情,若是年妃在長街上受人欺辱,不知會如何報復呢?”

眼見著富察貴人神色蒼白,幾近快暈厥過去,屏風後的懿暄眼神向後掃了掃,便帶著宮女走了出去。

“本宮竟不知皇阿瑪這後宮中風氣如此之寬鬆,竟敢有嬪妃敢置喙高位嬪妃自比呂后,當真是視皇上和皇后於無物啊。”

甄嬛心裡一咯噔,這公主怕是來者不善,趕緊思索著如何圓場。

“參見公主殿下,公主哪裡的話,嬪妾們也不過閒來無事在這御花園中講講故事,哪裡是什麼自比呂后,只不知公主在此處,怕是汙了公主的耳朵。”到底是心思向來縝密的曹琴默,只行禮的須臾之間就打了圓場。

“是啊公主,這宮中臣妾向來以皇上和皇后為尊,絕無此意。”

“最好是如此。不過莞嬪娘娘這番話到底是不妥,本宮會去稟明瞭皇額娘,莞娘娘既如此佩服年妃娘娘,便也與她一樣抄寫一些經書靜靜心好了。”

懿暄不再去看眼前蹙著眉的甄嬛,轉過頭去看著後頭被嚇得說不出來話的富察貴人,“富察姐姐如今出落得越發好看了,原先我還在京中時富察嬸嬸最是疼我,如今嬸嬸身子可好?”

富察貴人見公主幫她解了圍,才些許回過些神來,顫顫巍巍的說,“額娘....額娘身子康健,多謝公主掛念。”

“本宮與富察姐姐許久未見,姐姐可歡迎我去你宮中坐坐?”

“公主要來,自是嬪妾的福氣。”

見公主與富察貴人相攜離去,甄嬛才有些定下心來,只是今日回宮免不了皇后的一番敲打。

“殺雞是要給猴看的,不知莞嬪娘娘想對嬪妾說些什麼?”

“曹姐姐九曲心腸,一時要與曹姐姐明說一些事,妹妹還有些不習慣呢。

“今日曹姐姐可見著朝瑰公主一事,生母位份的高低與子女的前程是有很大關係的,姐姐現在還被視為年妃一黨被皇上誤會,若是將來溫宜大了,可怎麼面對這種事情?”

“嬪妾也在思慮未來之路如何走,昔日年妃勢大,嬪妾不得不依附於年妃。但年妃做事狠辣,嬪妾常常也心難安,就如上次淳貴人落水之事,嬪妾雖有心提醒娘娘相救,卻也於事無補啊。”

“曹姐姐幾次想幫本宮,本宮心中自是記著曹姐姐的恩情的,只是不知,曹姐姐是否肯如實相告淳貴人落水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年妃不過是氣惱於淳貴人深得盛寵,本就想懲治淳貴人,當日淳貴人在放風箏時正巧看見年妃在與年大將軍身邊之人交談,便被年妃....”

“年妃行事竟如此大膽?只是,年妃與年大將軍身邊之人大可明面上來往,做甚要私下裡來往?”

“年妃跋扈,殺害一個嬪妃算不得什麼。至於與年大將軍來往之事,年妃出手闊綽,身上銀子總有短缺之時,這種時候就接了想買官之人的名單遞給年大將軍,年大將軍便運作讓其封官,那趙之垣就是透過年妃之手在年大將軍手底下做事的。”

“這可是大罪,年氏一族果真是不把天家放在眼裡。”

“娘娘,嬪妾深知以前有些事對不住娘娘,只求娘娘不計前嫌,嬪妾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待曹琴默與甄嬛都離開暖閣,一片淺藍的衣角也從屏風後離去。

公主府,懿暄剛用完早膳想小憩一番,便聽得月娥匆匆進了房中。

“這年氏果真膽大妄為,竟敢左右朝廷用人。讓錢有海把此事告知鄂敏大人,再找幾個人手看能不能蒐集到年羹堯私受賄賂的證據,若是蒐集到了便把證據呈給夏大人。”

“格格,還有那莞嬪您想如何對付?”

“今日本宮已經稟告皇額娘莞嬪之事,也對她施了懲戒。至於日後,先讓內務府把檀紫送進碎玉軒,盯著她,本宮之後再做謀算。”

是夜,坤寧宮,皇后與安陵容分坐在榻上,做著繡工。

“今日皇上在坤寧宮坐了這麼久,可有看你一眼?”

“娘娘恕罪,是嬪妾無能。”

“並非是你無能,而是她甄嬛太有心,無她時你是一枝獨秀,有她時皇上連你姓甚名誰都記不得。”

“今日皎皎讓本宮做主懲戒了甄嬛,你怎麼看?”

“公主最是親近您與皇上,自然會幫您謀劃。”

皇后看著安陵容怯懦的樣子,一時有些氣憤,給了幾次機會卻不中用,若不是新人之中只有她一個最好拿捏,現在又怎會是如此局面。

“過幾日待皎皎安頓好了,本宮就求了皇上將她接進宮,她的女工一向只是還看得過的水平,這宮中你的繡工出挑,便多去教教公主吧。”

“是,嬪妾遵旨。”

宜修見安陵容還是那副木木的樣子,見著心煩,揮了揮手讓她下去了。

碎玉軒,甄嬛揉了揉痠疼的眼睛,繼續抄著經書。

“娘娘,要不您明日再抄吧,夜晚更深露重,您小心著涼了。”槿汐見甄嬛還在抄著經書,勸慰著甄嬛。

“不必了,這還有一卷我就抄完了。只是,我不知如何得罪了那懿暄公主,讓她對我如此有敵意。”

“公主自小在宮中教養,規矩重些也是有的。”

見甄嬛不說話,槿汐也就下去了。她心中一直有些不定,懿暄公主自小的好性子是滿宮皆知的,如今她卻如此對待莞嬪,想來是意會了些什麼。槿汐心裡突然有些猶豫,懿暄公主可不像後宮裡的嬪妃那般好對付,今日懲罰之事莞嬪上了心想去皇上面前申辯,皇上卻對懿暄公主滿是信任直接讓皇后做主下了懿旨,若是日後有心針對,難保皇上不會厭棄了莞嬪。想來,還得弄清楚些公主到底為何不喜莞嬪,若是旁的也就罷了,若是些公主容不下之事,自已怕是得另投明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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