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不要丟下我......\"

童萍生那瘦小的身影在黑暗中拼命地奔跑著,彷彿失去了魂魄一般,只顧著向前衝刺。

在朦朧的夜色中,她用盡全身力氣爬上了佈滿細碎砂石和泥土的陡峭山坡。她的雙手早已被剛才草叢中的尖刺刺破,此刻又在被不斷滑落的乾燥碎土衝擊著,疼痛愈發劇烈,但她無暇顧及這些。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跟上姐姐,絕不能被姐姐拋棄。這種念頭如同離弦之箭般堅定、決絕。

好不容易爬上了坡頂,童萍生已累得精疲力盡,但她不敢有絲毫停頓,生怕稍作歇息便會錯失良機。

她在內心瘋狂呼喊,祈求姐姐能在公路邊等待自已,帶著她一同逃離這個令人恐懼的地方。

然而,與此同時,村莊內卻呈現出一番歡度新年的熱烈景象:家家戶戶歡聲笑語,鞭炮聲響徹雲霄。唯獨她們家,冷冷清清,與這喜慶氛圍形成鮮明對比。

童萍生終於跑到了公路,儘管此時身上又癢又痛,累的她感覺要虛脫,還是堅持著四處尋找姐姐的蹤影。

然而就在此時,她正朝著公路前方漫步前行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爭吵聲劃破了寂靜夜空,並逐漸向她靠近。與此同時,藉著路燈微弱的光芒,她瞥見一輛電動車正緩緩駛來,車上的人影亦愈發清晰可見。

剎那間,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逃離現場,彷彿背後有惡鬼追趕一般。心跳急速加快,雙腿發軟無力,但強烈的求生慾望驅使著她拼命向前奔去。

眼看著那輛越來越近的電動車,她已無暇顧及其他,一頭鑽進路旁茂密的樹林之中。找到一處隱蔽位置後,她蹲下身子,瞪大眼睛緊盯著公路方向,身體因過度緊張而不停顫抖著。

夜晚,萬籟俱寂,月光如水灑向大地。顧瀝誠滿臉戾氣地站在童萍生後的一座孤墳前,整個樹林只有這麼一塊墓碑突兀地立著,透出絲絲陰森與詭異之氣。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墓碑,彷彿要將它看穿一般。今晚與父母激烈爭吵所帶來的惡劣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他心煩意亂、焦躁不安,根本無暇去關注周圍的一切。

就在這時,一陣模糊不清的爭吵聲從遠處的公路上傳了過來。聲音越來越大,可以聽出是一名男子正在大發雷霆:\"你看看你教出來的這兩個孩子!大過年的居然敢往外跑!有誰家的孩子像她們這樣不懂事?!\"

接著又是帶著暴躁的叫喊:\"我只是輕輕打了她們一下而已,怎麼就不行了呢?整天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回到家裡連個人都不會叫,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養活她們!\"

最後,男子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這個臭娘們,如果今天晚上找不到這兩個該死的孩子,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便傳來一陣發動電動車的聲音。

顧瀝誠默默地聽著這對夫妻的爭吵,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涼之感。他想起自已小時候也曾遭受過類似的打罵和責罰,但那時的他卻無力反抗。如今長大了一些,雖然已經擺脫了那種打罵的教育方式,但那些傷痛卻依然深深烙印在心底,無法抹去......

童萍生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彷彿篩糠一般,儘管如此,她卻依然不敢挪動分毫,心中默默祈禱著上天保佑,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不要發生任何不幸的事情。

顧瀝誠不經意間留意到了道路上的異常狀況,在漆黑的夜色中,童萍生身著的那件白色外套顯得格外耀眼奪目。

\"真是個愚蠢至極的女孩兒啊!\" 顧瀝誠暗自思忖道。

公路上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某種異樣,開始低聲說話:\"樹林那邊好像有些不尋常的動靜。\"

童萍生的心跳瞬間彷彿停止了跳動,淚水如決堤般湧出眼眶。她用盡全身力氣扭過頭去,眼角的餘光恰好與正審視著自已的顧瀝誠相遇。雖然兩人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他們的目光卻如同兩道閃電般交匯在一起。

此刻的童萍生早已驚恐萬分,甚至無暇顧及身旁竟然會出現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眼前這個男子看上去並不像是什麼凶神惡煞之徒。

然而,此時此刻,哪怕面對鬼魂,她也不再感到懼怕。因為在她眼中,世界上最為恐怖的存在並非他人,而是那個對她家暴成性的\"父親\"。

她的眼眸中流露出無法言喻的恐懼與絕望,宛如一隻被猛虎死死盯住、滿身傷痕累累的小鹿,既可憐又令人心疼。

此刻,公路之上正有一道人影朝著這邊緩緩走來。

童萍生緊緊盯著那團不斷靠近的黑影,心痛如絞,甚至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絕望的低泣。她幾近崩潰地四處環顧,眼中滿含著無法抹去的淚水。

不好,他們快要找過來了!

\"藏在那裡是不是?非得等我把你揪出來狠狠揍一頓才肯罷休......\" 伴隨著這道刺耳且惡毒的嗓音愈發響亮起來,童萍生因極度恐懼導致身軀開始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著。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顧瀝誠搶步上前,迅速站到童萍生身前擋住了她嬌小的身形,並背過手去輕輕揮動示意她稍安勿躁,緊接著便旁若無人般哼唱起來一首詭異陰森的歌謠。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這聲音尖銳刺耳,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柔美,宛如女子輕聲啜泣一般,在這片廣袤無垠的樹林之中迴盪著,顯得格外詭異與陰森。那空靈而悲切的音調,彷彿是一個冤死的女鬼正在吟唱著哀怨之歌。

聽到這恐怖至極的聲音,那道人影毫不遲疑地轉過身去,拼命狂奔起來,嘴裡還不停地高喊:\"鬼啊!有鬼啊!快來救救我啊!......\"

童萍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待到公路重新恢復平靜後,顧瀝誠緩緩蹲下身子,與童萍生對視著,開口問道:\"你笑什麼?\"

童萍生深吸一口氣,然後輕描淡寫地回答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好笑罷了。\"儘管如此,但她蒼白如紙的面容以及衣衫上沾滿的雜亂枝葉和泥土,都無法掩蓋住剛剛經歷的恐懼。

顧瀝誠凝視著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心中充滿了疑惑,忍不住追問道:\"難道你一點都不害怕嗎?\"

童萍生眼神空洞無光,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地,有氣無力地反問道:\"怕什麼呢?\"似乎對於這樣的事情早已習以為常。

“比如像我這樣。”顧瀝誠努力收斂起一些身上的戾氣,生怕會嚇到眼前這位遭受過家庭暴力的小姑娘。

“我現在連死都不怕了,你又能算得了什麼呢?”她的眼神中充滿著無盡的悲哀。

“那你剛剛為什麼要哭泣呢?”顧瀝誠不解地問道。

“我只是害怕疼痛而已。他動手打人的時候實在是太痛了。”小姑娘說得非常自然和平靜,彷彿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但那種脆弱且倔強的神情卻讓人心疼不已。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我這個人除了懼怕他的毆打之外,並不會畏懼其他任何人,因此你無需感到太過驚訝,我可不是什麼鬼魂哦。”她一眼便看穿了顧瀝誠眼中的好奇與疑惑。

“嗯。”顧瀝誠輕聲應道。

“那麼你接下來打算前往何處呢?”出於一片好心,他決定問個明白,乾脆好人做到底吧。

“等會兒先去我外婆家待一個晚上,然後明天再動身前往 H 城。”童萍生回答道。

“嗯。”

“放心吧,你也不必擔憂,我也不會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實際上,今晚我也是因為與家人發生爭執,情緒低落才來到此處。這裡恰好有我爺爺的墳墓,所以過來探望一下。”他輕輕地說道,目光凝視著遠方,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童萍生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表示感謝,但內心卻充滿了羞澀與強烈的自尊感。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邁出腳步,朝著公路方向一步步前行。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彷彿揹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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