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屋簷上的雨水順著破舊鏽跡斑斑的水管滴落了下來。
這是一條昏暗的小巷道,一具高大的男屍正呈現出猙獰的樣子,他的雙手被捆綁在身後,頭顱高抬,背靠在因為牆體老化而脫落的碎石堆上。
雙腿不規則的擺放,脖子上巨大的張口和四處劃痕,衣不蔽體的服裝,無不在向神明訴說著死者生前遭受的非人虐待。
“惡念吞噬正在融合...”
忽然,角落裡的男屍心臟部位冒出灰色的霧氣,那霧氣很快蔓延至全身,並逐漸擴散到小巷子,像一副放大三倍的灰棺。
“我這是在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我拉個屎的時間,天怎麼就黑了???”
睜開眼睛的司有福茫然的望著周圍灰色霧氣,順著求生的本能想支起自已的上半身,但是這具殘破的身體已無力支援,數次掙扎都以失敗告終。
慢慢冷靜下來的司有福不再試圖動彈,而是扭頭望向自已的身體。
“我這是被人綁架,還被暴力殘害丟在角落裡了麼?”司有福心想。
看著自已好像被大錘砸了一遍的雙腳和扭曲畸形的小腿,察覺到被綁在身後的雙手,司有福終於感受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救命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腦子一片空白的司有福想大聲呼救,這種情況他已經顧不得什麼了,但是被砍破的喉嚨只能發出:
“啊,嗬,嗬啊...”
“我這怎麼可能活著啊??”
隨即,遲來的疼痛侵襲著司有福的感官,大腦完全宕機的司有福只能以抽搐來表現自已的痛苦。
“惡念吞噬系統,融合完畢!”
“系統正在修復宿主身體...預計消耗100點惡念...”
“系統?是系統!!!救我...”
回過神來的司有福,聽著那天籟般救急的聲音,內心狂喜!那種感覺就像是被老媽不經意的闖入忘記關閉的顯示器突然停電了般及時,既保住了社會性死亡,又起到了維護家庭氛圍不變樣的關鍵作用。
血肉翻滾,渾身密密麻麻的傷口像奶奶靈活的雙手操縱的毛線般迅速交織。斷裂的骨頭彷彿再次被一根根敲斷,再次重組。
“好痛!!好痛啊!!你TM的,這犬曰的系統,就不怕我接受不了原地去世啊!!!”因為劇烈的疼痛,司有福臉龐再次扭曲,口中白沫伴著血水翻湧而出,時而蜷縮,時而像是被電擊一般,猛烈抽搐。。。
經過了長達二十多分鐘的修復,惡念吞噬系統終止了他慘無人道的二次折磨,司有福狼狽的模樣好似被玩壞了一樣,剪著寸發的頭緊貼著碎石,成大字形躺在地面。
等有了一絲力氣的司有福挪起上半身,被捆綁的雙手以五指撐在地面,灰色的霧氣緩速收攏在左胸口的紋身,他的視線不再受到阻礙。
“所以,我這是穿越了?”
望著明顯陌生的身體和腦海中斷斷續續屬於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司有福喃喃道。
“我去了趟廁所,就穿越了,這上哪說理去,莫非?旱廁會爆炸??”
原本在藍星的司有福,挺過了漫長的996,利用一天的假期回老家看望爺爺奶奶,因為家裡的廁所正在重修,就找了個露天的旱廁方便,褲子還沒脫到腳,眼前一黑,就魂穿這具死去不久,還有餘溫的身體裡。
也就幸虧網文界誠不欺我,穿越者隨身帶著福利金手指,不然現在就得排在奈何橋,望著孟婆那張乾癟且陰毒的臉,求她少倒點湯,不愛喝,謝謝!!!
司有福摸了摸心口,他剛才看到霧氣進入身體,自已的金手指就在這裡。
【惡念吞噬系統】
宿主:司有福
靈魂神念:1(強度一般)
體魄靈能:1(平平無奇)
功法:無(待啟用)
境界:無(待啟用)
惡念本能:惡念感知(隨宿主提升),惡念消化,死而替身(剩餘次數:2)
惡念碎屑:0(枯竭)
系統和宿主已身魂融合。
司有福低頭看著因為惡念吞噬系統而形成的紋身,那是一副枯瘦的人臉,頭角崢嶸,“那應該是角吧,而不是兩個大包吧。”司有福嚴重懷疑但不敢肯定。
人臉中間是兩隻眼睛,但眼睛不是長在兩邊,而是在額頭中間上下生長,一隻張開,另一隻緊閉,沒有鼻子。
再往下是一張呈現出微笑的嘴巴,微微張開著,露出滿嘴的獠牙,像是在渴望覓食,又像是在嘲諷,嘴角邊緣有幾根觸手般的鬍鬚,一雙類似精靈狀的耳朵,上面佈滿了不規則的豁口。
系統人臉紋身總體排列異常扭曲,陰毒又邪惡。
因為接受的記憶並不多,且斷斷續續,司有福只記得原主與自已同名同姓,生活在還算安全的衛星城市——明遠城。
這次出行是與自已的同伴趙衛兵前往廢棄的舊城捕獵低階魔怪黑水鼠賺取財物,黑水鼠俗稱下水道的老鼠,是一種普通人都輕易拿捏的魔怪之恥。
期間原主說漏嘴,說出趙衛兵苦舔已久不得的富婆女鄰居,在自已儀表堂堂和甜言蜜語輪番轟炸下,死心塌地的包養原主,並享受著原身那豐厚的本錢和不可言述的歡樂技巧。
並嘲諷趙衛兵不用撒尿也知道自已長啥樣,奴顏媚骨,實際毫無作用,本來以為性格天生膽小怕事,怯弱的趙衛兵會打碎牙齒肚裡吞。
結果,盛怒下的趙衛兵,拿出藥老鼠的麻醉粉,揮向原主,在原主緩慢失去意識時,拿出麻繩迅速捆綁,然後拖進小巷子裡進行長達半個多小時的毆打虐待。
期間,原主也搖尾乞憐過,陷入瘋狂的趙衛兵還是一刀封喉結束了原主的性命。
“這.這叫什麼事啊...”司有福有些無語,原主的行為在旁人眼裡完全屬於東扯葫蘆西扯瓢——有意找茬!!!
揮開的腦海的回憶,司有福現在只想回去相較於這裡,安全的明遠城,下一步並考慮如何處理趙衛兵的恩怨。
想到這些,司有福扯掉身上被刮破,零零碎碎的上衣,隨身從地上撈起一根滿是鏽跡的水管,增加回去路上的安全感,赤著雙腳走出巷道。
迎面而來的是破落的街道,相似且數量繁多的樓房正以不同的姿勢,或矗立或倒塌,一扇扇空洞的門窗猶如深淵巨口般拉扯著人的恐懼。
這是一座死亡的城市。
司有福藉著蒼白病態的月光,想著穿離這座棄城,雙腳輕輕踩著凌亂的石板路,按著記憶中的歸程加速離去。
離安全城市外的地方在這個世界都是危險恐怖的,這是原身為數不多的記憶碎片裡,留下的最深刻的提醒。
司有福想到這些,心裡頓覺慌張,大步跨越著,也不在意碎石板路有可能對他的赤裸雙腳造成的傷害。
遠處的黑暗,近處的人影,在這座廢棄的城市勾勒出一幅朦朧的畫卷。